在季节的眉间,摘一朵明媚的秋
文/夜阑 编辑/6909kenv
我以为,今年的秋会和往年一样,如期披一身金色羽衣袅娜而来;以为,清秋会一直站在窗外,等我开窗收留,撷取那一笺的黄。
我的笃定,像一粒惊起又落下的尘埃,毫无来由又亳无份量。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秋在小城的睡梦里与我擦肩了。那么匆忙,那么冷淡!
一梦醒来,小城的浅秋便转换了初冬的道场。昨日骄阳还兴风作浪,今日朔风已独步武林,薄袄瞬间代替了轻衣简衫。
铺天盖地的寒,毫无商量的余地,将一帘温良的秋梦剪得支离破碎。
梧叶还未蹁跹如蝶地纷飞过,便零落了一地的荒凉;银杏还未结果,便刹那间老去,挑了一树的黄;晚樱还未奔放地开过,便稀疏枝头,再无半分热情。
向来不畏风霜的桂和菊,迟迟不露面,好容易绽了颜,竟也开得扭扭捏捏,不肯多露一分笑脸。连香也含含糊糊,不浓不烈地敷衍来往过客。
于是,许多人翻看着未来的天气,在一张气温波动图里,去追寻阳光的味道。那些关心天气的人,多不过是为求内心所爱之人或物的安然无恙,而非真的期盼一缕阳光。
我却总是懒于关注天气的变换,只在意眼前。不知不觉,每天醒来,便对窗外的景有了惊喜与期待,似乎,每一天都是新的。
如遇阳光,自有一种洒然,忙碌也带着惊心的风采;若遇雨天,便可心安理得地闲赋在家,煮茶赌书,闻香抚琴,品雨中诗韵。
甚至和朱自清先生一样,晴光浩荡里盼望一场烟雨,霏雨缠绵中,又盼望着一米暖阳。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似乎,这样期盼而来的春天在朱自清的心里,更多了份意外的惊喜。而在我的心里,又何尝不是。
就如这场清秋里闯入了冬的寒,多少人间惆怅客如我一般,徘徊于西风的渡口,盼望一场轰轰烈烈的阳光回暖,重新将秋的明媚点燃。
盼望着,盼望着,久违的阳光,终于在某一个早晨悄悄回归了小城。万丈光芒里,落了一城的璀璨和暖。
满城的桂花,仿若又在一夜之间开遍,馥郁的芬芳似要将缺失的清秋补偿回来。
折桂的人儿,精心收起那浸润着阳光的花瓣,不知她们又会做出怎样香甜的桂花糕点,以慰风尘沧桑中的平凡。
姹紫嫣红的菊花,绚烂婀娜的芙蓉,也都竞相开放,那样竭尽全力地开,那般全力以赴地艳。它们似乎从未像现在这般努力认真地开过,是不是在珍惜这难得的阳光,和重新回归的秋天?
我以为,只有人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原来,草木也是懂得珍惜的,它们亦是有情的。
我不知现在的小城算是秋天还是冬天,季节的舞步微微一颤,便凌乱起来。
如此纠缠不清的冷暖,如此多情的人间,且许我在季节的眉间,摘一朵秋,留住这分明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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