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留不住

·芳华·

芳华 | YOU TOUCHED ME

我很久没看小说了,最近冯小刚把严歌苓的《芳华》改编了电影,我便兴致绕绕去买了原著看,上一次读小说,应该是念高中的时候了吧,实在是很惭愧。读小说就如追剧,不能停,而我需要停下来的时候太多了,所以床前的书柜多半是能随时翻阅的散文和随笔,要么就是历史书。多年前我看《小姨多鹤》,就念叨着要把原著看完,结果好几十年就过去了。据说影片用的演员都很美,都是天然的美,出来的海报也让人非常向往,于是我终于买下了《芳华》。

如果你还不知道严歌苓,那我先普及一下,张艾嘉的《少女小渔》、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陈道明巩俐主演的《归来》、李小璐拿了影后的《天浴》……原作者就是这位年过半百但看起来依然年轻的作家,她的写作题材大多是围绕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或知青时期,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牵引着有着共同回忆的人们,被评论家称为“翻手为苍凉,覆手为繁华”。

《芳华》的名字取得很讨巧也很美好,在扉页上便有一行英文,写的是“You touched me”,看完之后,便有一种,你触摸了青春,青春却已消逝的悲凉。英文书名是有很多含义的,老好人刘峰因为爱慕林丁丁而触摸了她的脊背,断送了自己文工团生涯,“托举触摸”了人人都厌弃的何小曼,并成了最佳组合,从而引出了一系列对于人性和道德的揣摩,好人刘峰因此被逐出红楼。神人也有平凡的时候,平凡的英雄算不算真正的英雄?有人说《芳华》是严歌苓的自传,入伍、文工团、恋爱、中越记者、出国留学,但小说里展现的又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故事,有时候会觉得就像那个时代的《欢乐颂》,日常的生活里,折射出当时社会背景和生活细节,也展现了每个人细微的性格特性。也许这不止是一段鲁莽叛逆的青春记忆,也不是一个特殊时代的任务命运的变迁,而是一个存在于任何时代都成立的人性与生存的思考。

一九七七年那个初秋,他被我们逐出了红楼,在他临行前整理行李的那个夜晚,她爱上了他。也许还要早些,她一心相许是在那个恶暑的午后,在排练厅使人走形的镜子前,在一群男子说一个年轻女子‘馊、臭’的当口,在他们不肯哪怕触摸一下她的关头,他以他的善良背叛了他们,背叛了集体,给了她那一记触摸,坚实地把一只满是热汗的手掌搭在她身上。小曼流着泪想,那是多么勇敢的背叛。他第一次为他流泪的日子,是他默默离开红楼,跟谁也没有告别的早上。

在默默地每天坚持看几页《芳华》的同时,也期待这一部电影不负众望。现实题材的小说或电影总是能让人悲壮地怀旧,不管你是否经历过,哪怕你只是从父母身上感染过关于那段岁月的苍茫记忆,你都能在那一字一句的叙述中感同身受。同样,我们对自己自身生活总是感到不满意,但却能对过往做犀利的总结,我们想回到过去,想改变被命运牵制的那个可能扭转了一生的节点,可是一切都无能为力,我们只能在总结中,然后看到类似的描述和表达,发出一声叹息。

Ps:最近收拾屋子准备搬家,找到了被我藏起来的儿时的照片,那时候我6岁,弟弟刚学会走路,我们去镇子里的照相馆,拍了一张合照。看到这张照片,想起《芳华》里的情节,突然心中难过,逝去的终将逝去,芳华留不住,岁月已白头。

突然记得看过这样一段话,是在“新世相”里看到的,

“最后奉上我最喜欢的一段话,它乍看之下有些好笑,来自《新华字典》1998修订本的673页。‘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我一次又一次被这段话打动。现在看这段话,会发现它带着朴素的镇静的光芒,是对各种人生可能性的欣喜地接受。”

是啊,归根结底,这就是我们平凡的人生所走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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