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店家行善,热情招待和尚,一夜过后妻子与和尚同在井底
北宋年间,东京城里有一个叫董仁的人,在东城马站头一带建造起数间房屋,作为旅舍,招待四处往来的客商。由于董仁善于经营,待人又诚挚,所以信誉极佳,新老旅客往来不断,生意极有生气,钱财亦日见增多,年轻之时,他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富翁了。董仁娶了城东一个茶肆老板的女儿杨氏为妻。杨氏人长得很漂亮,难免招蜂引蝶,渐渐的人也风情起来了,董仁心内尽管不满,可她没有什么越轨之举,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每日照旧照拂生意,并不太在意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蓝仁开始厌倦开旅舍赚钱。便变卖了城东的房屋,集中资本做商品买卖,进项较开店更为丰厚。这样一来,他就要经常外出,有时候一个月一回,有时候两个月一回,总之,守在家里的时间,不如以前开旅舍的时候多了。城东十里开外有个叫孙宽的艄公,以前经常到董家旅舍来居住,和董仁、杨氏均很熟悉。董仁盘出旅舍以后,独守一个环境优雅安静的宅院。离原来的旅舍只百十步远近,那硝公再来住时,也免不了到董宅来坐一坐。后来董经常外出,有几次是杨氏一人在家。那杨氏正是二八年华,耐不住夜长,遂与孙宽勾搭成奸聚会如同夫妇。有一天,孙宽等董仁出去经商之际,又来到董家与杨氏私会。孙宽说:“我跟你相好已经不止一天,然而聚在一起的时间却极为有限,我经常是思念得茶饭不思。娘子为什么不收拾金银物件,随我到别的地方去?脱离了这坟墓一样的孤宅,你我永为夫妇,够有多好!”
杨氏早有私奔之意,听孙宽这样说,便点头同意了,两个人当下即对天立誓,表示今生今世,永不脱离。又等了些日子,到十一月二十一日,孙宽请人算卦说是良辰吉日,便与杨氏相约于这天晚上出走,杨氏收拾了房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坐在屋子里等着孙宽到来。但是这天晚上董仁并没有外出经商,由于钱款上的事情,一直在城内同店主谈判生意。天傍晚时,董仁回家吃饭,正吃间,忽然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打开一看,见是两个和尚,和尚说他们是洛州翠玉峰大悲寺的僧人,刚才往旅店投宿人俱已住满,经店主指点,知董仁是个好善信佛之人,因此前来投宿一宿,明早便行。董仁话没说,让进和尚,在厢房内铺排床席,安顿和尚歇下。此时已近隆冬,天阴得很沉,好像即将落雪,董仁夫妇较早就闭门睡熟。那杨氏心中有事,眼睁睁等着时光过去,到二更时分,她听见轻微的叩门声。杨氏知道是孙宽来了,便拿着金银钱物,走出门来,此时外面已是大雪漫漫天地一片迷载,杨氏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孙宽从暗处闪出来,让杨氏快点走。杨氏离开宅屋,穿花园想从侧门出去,无奈大需纷飞路面极滑,杨氏凡次跌倒。杨氏低声对孙宽说:“不行,今晚不行,今天算了,另外再找个日子走脱也不迟。”说罢即站下来等孙宽回话。孙宽看着杨氏,暗想:如果再让她回去,她丈夫三问两问,一定会露出马脚,又见她身上沉甸甸带了那许多金银,便产生杀人劫财恶念。“那好吧,”孙宽说,“你且回去,我改日再来约你。”杨氏高兴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拟往回走。那阴毒小人孙宽趁此时抽出腰刀,进身向前,一下子刺穿杨氏后心,杨氏连一声叫也没有发出,即抽搐几下,死在雪地里。孙宽将金银财宝从杨氏身上取下,背在身上,然后,将杨氏尸体扔进附近的一口枯井,从厕所旁边的侧门翻身跳出去了。事情出就出在一个“巧”字上。
没过一会儿,住在厢房的大和尚起夜入厕,经过那口枯井时,不小心被雪滑了一下,竟一下子跌落进去了!那口井很深,根本不可能爬上来,再说,那和尚早已跌得失去了知觉。第二天天明,小和尚醒来发现大和尚不见了,满宅满院寻找,仍是没有,这才将董仁唤醒,问他大和尚哪里去了。董仁赶忙起来寻找,这才发现妻子杨氏也不见了,再入房中,发现箱柜皆空,财物被尽数席卷而去了。董仁心想:必定是那大和尚有意来此投宿,趁机将娘子拐走了。随即,城内城外,山下山中,遍寻了一遍,硬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董仁怏怏不乐,正待要告官府,在很偶然的情况下,他忽然发现厕所旁边的枯井周围杂草凌乱,雪中略有血迹,随即伏到井口向下观望,井内果然有人呼救。
董仁赶忙请来邻居王三,把长梯和绳索吊下井去,然后,王三攀下去观望。这一看,王三差点儿没有吓死:但见与和尚躲在那里,奄奄一息,杨氏却已被人杀死在井中,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王三把绳子绑在和尚身上,先吊上井来,然后吊上杨氏。众人见杨氏已成这副模样,不由分说,即乱打和尚。董仁虽气不可遏,却有理智,阻止了众人,让邻里作证,具状往府衙告和尚。县官向和尚问及原因,和尚叹道:“也许是贫僧前世造孽,故此今日受此冤屈,那天晚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和尚声泪俱下,备述其详,直喊冤屈。县官想道:想那洛州与东京七百余里距离,那和尚是第一次来东京。以前同杨氏从未谋面,怎么竟会在一夜之间私通且商量私奔?想必这里面另有文章。于是,县官命令仍将和尚监禁在狱中,再找其他线索侦破此案。
然而,一连半个月,竟没一丝进展,县官愁闷不已。这天晚上,无意之间,县官想出了一条妙计。第二天,他让狱司把一个即将处死的犯人秘密押解到一个僻静房间,剃去头发,穿上和尚衣服,押赴到市曹斩了,发号令说是洛州翠玉峰大悲寺和尚。因为贪财好色谋杀董仁妇杨氏一事,今已处决。随后,县官又密派公吏数人,到城里城外去探听,如果碰见有什么人议论此案,即来通报。众公吏领命而去。其中的一个公吏来到城外离十里的一个镇子,到一个茶店买茶,听见一个老太婆问周围人:“不知前几天兹公家杨氏被杀一案,审断了没有?”公吏回答说:“抓起来的那个和尚巴经于昨日在市曹处斩偿命了。”老太婆听说,捶胸叫屈:“唉呀呀,可惜那和尚枉了性命!”
公吏赶忙细问缘由。老太婆说:“离这里十里路的一个庄子上,有一个叫孙宽的前公,和董仁家极为熟悉。他曾经向众人夸海口说他与杨氏私通如何如何,若不是他谋财物而谋杀了杨氏,弃尸井中,还能是谁?我看那和尚,全是冤枉的!"公吏听罢此言,一刻未敢停留,连日赶回城内,回报给县官。县官甚喜,急派公吏数人前往缉拿孙宽。第二天一早,那孙宽便戴着枷跪伏在县官面前了。孙宽自虑:此案查无对证,我死不肯说,能奈我何?于是,态度强硬蛮横,久攻不破。府衙内有人说: “包大人这回是错了,杀一人不过一人偿命,和尚已经把命偿了,难道非要第二个人也来偿命?”县官笑而不语,令公吏去孙宽家严搜。果不其然,公吏搜得金银四百余件,俱都放在堂上了。孙宽见到金银,感觉不好,仍硬着头皮说,这些金银是董仁有一次乘他的船,临时寄放在他家的。县官马上差人去请董仁前来认证,董仁一见那些金银器,马上认了是自家的,并说绝对没有寄放在孙家之事。孙宽说董仁诬陷,仍拒不肯招。
县官大怒,喝道:“本官与你好言好语,你竟然认为府衙好欺,摇唇鼓舌,百般抵赖,全不知生死!现在,且让我替你招了吧:杨氏之夫董仁经商在外,你即勾引杨氏,遂以成奸,诱杨氏与你私奔,行至院内,见杨氏身带财物丰厚,便起意谋害,将尸首推入井中……戏贼,本官替你招的供实也不实?”孙宽直听得目瞪口呆,知道已无法抵赖,遂叩首认罪,千呼万唤说他是偶而为之,请包大人无论如何饶一回死命。县官念其罪恶深重,不为其言语和眼泪所动,仍判其死刑,公吏们即刻将其押赴市曹斩首,同时,将和尚放回山去。众人这时才知前几日斩杀的和尚是另一个死犯,眼见得真凶落网,无不称赞县官办案英明。不幸的是,那个无辜的和尚遭此灾厄,再没有恢复,在返回洛州翠玉峰大悲寺途中,伤病发作,弃世而去了,只有小和尚一人返回寺中,向寺中长老察报详情,不提。
后记孙宽先是勾引人妻,再是谋财害命,他只顾自己眼下的利益,不顾他人的生死,最后被判死刑,也算是罪有应得。借此故事,笔者劝诫世人:做人万不可做此类毫无人性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为了一时的欢乐,丑事做尽,最后害的一定是他自己,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行好事,福报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