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想起了儿时的“打滑擦儿”
〓 第 1410 期 〓
文|神玉牛 编辑|王成海
2020年真是个不寻常的“庚子年”。年初开始的“冠状疫情”骚扰了全世界一整年,夺走了很多鲜活的生命,至今,国外还在重重困难中;年尾,气温大降,低于往年好多度,又似回到了我小时候的寒冷年代。中雪下了好几场,皑皑白雪覆盖了茫茫的火山大草原,秀丽的瓜壳火山像一个腼腆的少妇,围着白裙,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家乡就在火山的西北十来里处,曾经只是个三十来户一百多人的小村庄,现在是一个移民大村,有一千来户人家,整齐划一的标准院落、街道、水泥路,红瓦房、白墙,还有几座楼房。这里有超市、饭店,还是苏木所在地,是全苏木的中心,近几年又因火山带来的旅游人群,热闹而不再安静。
这里本来是生我养我的村,因为改变而变得陌生。这里本来有我的家,却因为“移民”盖新房,我家的老屋不再见到踪影,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家。
我的家,只在我的记忆里,几十户错落破旧的土房,靠南住着的叫“南头”,靠北住着的叫“北头”。村中有口老井,冬天里井台上全是冰,搅水的辘轳早、晚“吱吱扭扭”的声音,还有晚归的牛的“哞哞”声、羊的“咩咩”声,土屋院里狗的“汪汪”、鸡的“咕咕”声,空中飘着草木味儿白色的炊烟,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叫声和穿着破衣服三三俩俩或蹲或站的村亲。这是我儿时的村,热土炕、小火炉是我儿时的家。
前几天,小儿子学校组织去滑雪,今天又看到外甥在如意河滑冰,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打滑擦儿”。人生苦短,不知不觉中居然过去了几十年
那应该是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多雪的冬天……
我家住在村里的西北角,我家的东面靠后是邻居高才大爷家,在我们两家之间正好是一片空地,我们两家是村“北头”最后的人家。那一年雪特别大,进了数九天,每天刮白毛糊糊,连下带刮,每天起来门窗都让雪堵住啦,好在门向里开着。家里冻的人哆哆嗦嗦,第一件事是开门扫雪,“吱呀”一声开门,厚厚的积雪堵住了半个门,先拿铁锹铲雪,院里厚厚的积雪开出一条小路。再看我们两家之间,几天的暴雪和连刮带下的白毛糊糊,一个大雪“棒浪”刮满了我们两家之间的空地,还把高才大爷家堵了个严严实实。雪“棒浪”高过了他们家本来就不高的房顶,幸亏有一截院墙绕着没有把门窗堵死,但是把出院担水的路堵死啦。好在大儿子住在村子中间。于是,几个人从外向里掏雪,挖出来一个门洞,我现在还能想起来他们家人担水从洞口出进,我们小孩子在上面“打滑擦儿”的情景。但是想不起来这个大雪“棒浪”是多长时间刮成的,上面光滑、瓷实,成了我们孩子们“打滑擦儿”的“滑梯”。
夏天里几天阴雨天过后一定是晴天,冬天里降大雪后也有晴朗升温的规律。因为我们住在村子的最西北处,才能刮出这么大的雪“棒浪”。这小“棒浪”雪山一下子因为全村孩子们来“打滑擦儿”热闹了起来。
男生们胆子大,站在高处看好前面,一圪蹴就“哧溜”一下滑下去啦。我们女生们胆子小,只在上面踩着瓷实厚厚的积雪听“嘎吱、嘎吱”声,直到男生们滑出来一条条“滑擦儿”道,我们才试探着你推我退的闭着眼睛下滑。
那天,我们开始都是穿着家做“实纳”底子鞋,就是妈妈们拿麻绳一针一线纳底做的布鞋,结果由于不光滑滑不远,后来我们又回家换上了“轮胎”底子棉鞋,就是在纳好的布底鞋上再粘一层废车轮胎底子,本来是准备过年时才能穿的新条绒帮子棉鞋。这轮胎底子鞋滑的快,我们和母亲说了半天好话才能换上。我们有了新轮胎底子鞋,很快熟练胆子也大了起来。后来,男生们又拿来了铁锹,教我们女生咋样坐稳,两手抓好铁锹把子,两腿顺着铁锹把子方向把两脚抬高,眼睛看向前方。方头铁锹由于平整比圆头铁锹好坐。坐着铁锹打“滑擦儿”滑的又稳又远。那可能是我们儿时最早的“雪橇”。
我们耍的忘乎所以,满脸通红,全身冒汗,手套湿了,鞋湿了,坐铁锹头的屁股处棉裤湿了,都回到家挨了骂……
这“打滑擦儿”是我们寒冬里最开心的玩,比踢毽子刺激、红火。一直延续到雪化了不能再玩。
近几十年,随着自然界气温逐年的升温,我们村再没有下那么大的雪,也再没有那么大的“雪棒浪”,村里也再不见孩子们“打滑擦儿”。
如今游乐场的滑雪场大部分是人为做成的“冰道儿”,下滑时固定在轮胎上。去年我陪小儿子玩时也体验了一把,下滑时转着圈滑下,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圪蹴下,向前方傾着重心,“哧溜”一下就滑下去啦,有点“飞”的感觉,跌倒了也碰不伤……
再见了,那民风淳朴的老村;再见了,那雪白绵厚的“大雪棒浪”;再见了,那圪蹴着飞下的“打滑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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