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广富:好人宋姨|散文
文/姜广富
【作者简介】姜广富,喜爱文学写作,习惯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是活跃在文学创作圈内的老兵。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我和宋姨不是亲戚,她是我在堽城人民公社干通讯员时的公社领导,是分管机关工作的党委副书记。
那时候女干部很少,宋姨是泰安地委唯一的一个女公社党委副书记,她为人正派,大公无私,别看是女同志,性格泼辣,雷厉风行,坚持原则,可又平易近人,对待小辈的下属,又像个慈祥的妈妈。
因为宋姨分管机关工作,自然而然,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是她的小兵,她经常教育我,农村干部或群众到公社来办事,给他们倒上一杯水,不管喝不喝,可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又能体现党密切联系群众的机关作风。
你要做错了事,宋姨批评人很严厉,有一次,我接错了一个电话,宋姨把我“剋”哭了。可在平时,她却关爱我们这些小同志,我经常去县里报送材料或者外出,回来过了开饭时间,宋姨家就是不花钱的饭店,多是炝锅面条,再放上两个荷包蛋,既快当又省事,官场上,我称她宋书记,私下里,我喊宋姨,叫宋姨,亲切!
1976年冬季,全国号召农业学大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建扬水站,修梯田,号召过一个“革命化春节”,口号是“年前干到二十九,吃顿饺子就下手”,公社干部们不放假。记得年二十九那天,宋姨对我说:“小姜,你把办公室的钥匙留下,回家吧,你父亲刚去世,你是家里的老大,陪你母亲过个年,工作上的事,我替你照管,初二一定回来。”宋姨的话像一股温馨的暖流,久久荡漾在我的心间。
那个年代,每到年底,公社的干部要评定困难补助,救急家中有困难的干部,救急款分为三个等级,10元、15元、20元,钱虽然不多,却体现了组织的关怀,党的温暖。
我弟弟妹妹年幼,父亲已去世,一家六口就指望我每月30元的工资,可我有自知之明,一个合同工,不是正规编制,没有非分之想,我连会都没有参加,埋头清扫着院子。
评定救急会开完后,宋姨告诉我去财务领钱,当我从会计手里接过钱时,感激的泪水滴在了钱上,救急我的是最高补助,这二十元钱,是党的关怀,领导的爱怜,当然和宋姨的提议分不开。
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我们这些社会青年也摇摇欲试,准备报考,于是,在工作的闲暇余空进行复习,所谓复习,是温习原来学习过、已经忘掉的课程,可我有些课程根本没学过,无疑是学“生”,我的复习就是学生,难度可想而知。
记得在复习初中物理中的左手定则和右手定则,这定则,容易混淆,我反复的练习,左右手握来握去,判定电流方向,我的动作被宋姨发现了,她关切的对我说:“小姜,别光忙工作,手有毛病就赶快到医院去看看?”
我哭笑不得,给宋姨解释,她说:“嗨!我以为你的手哪里不舒服,一有空就弯曲手!”我笑了,宋姨也笑了,这开心的笑声里,感受到宋姨像爱护自己的孩子那样爱护着我。
高考越来越近了,满打满算还有十多天,我的复习也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公社党委办公室是五间北屋,我的宿舍在紧靠的偏房,坐在宿舍里学习,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办公室的内外,我正在复习,看到宋姨在院子里不停的徘徊,感到纳闷,出门询问:“宋姨,您干嘛老在院子里走动?”
宋姨说:“下发陈店管区开会的通知,我想有顺路的捎过去,一直没等到人!”
我说:“应该吩咐我去呀!”
“不是离高考没几天了,我不忍心打扰你。”此时此刻,泪水在眼窝里打转,我从宋姨手里要过通知,骑车而去。
后来,听说宋姨患心脏住进了医院,我去探视,看着宋姨大病初愈的憔悴样子,如同看到自己生病的妈妈,我心痛的泪水一个劲的流,同时,内心在默默祈祷,苍天哪!让宋姨快快好起来,她是好人,好人应该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