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 周永珩《沐浴在青片古老而新鲜的时光里》
图文/ 周永珩
【作者简介】周永珩，四川北川人，中国残疾人作家联谊会、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在《四川文学》《四川日报》《剑南文学》《民族》《诗歌月刊》《星星》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300余篇，有作品30余次在国家、省、市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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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县青片乡位于该县西北部，是北川面积最大、海拔最高、路途最远、建立最早、羌民比例最高的民族乡，羌族人口占总人口的96%，至今还保留着羌族的生活习惯。虽然会打乡谈（说羌语）的不多，但却是北川羌族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地区。
（小寨日月星辰 李贫摄影）
至于“青片”一词的解释，目前尚未看到确切的文献记载。也许源于羌人服饰“崇黑尚青”之俗(今天还能在服饰上看到这种“尚青”的特点)，而被统称为“青片番”，即泛指那一片地域服饰“尚青”的番人。或因其地羌人善用青石片修筑碉房(民居)、碉楼而名也未可知。1935年于境内置麻窝乡和西藏乡，1952年置麻窝藏族自治乡，1956年改名建设藏族乡，1958年改名建设公社，1981年复置建设民族乡，1984年改名青片羌族藏族乡,2003年北川羌族自治县成立后改为青片乡。
（鼓声阵阵 李贫摄影）
“青片番”栖居的青片河流域，唐宋以后基本上处于羌汉分界线的状态，是减缓茂县羌人受到汉文化冲击的一道屏障。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青片河流域不可避免地成了羌汉武力冲撞的“战场”，以致这里的羌人血管里至今流淌着强悍的尚武精神。闲暇之时，羌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端公代代口传的史诗《羌戈大战》。征服与反征服，围剿与反围剿，同化与反同化，曾是青片河畔和群山间经常“实景演出”的残酷现实。
血与火反复涂抹着这里的历史。
（羌笛悠悠 李贫摄影）
今天的青片乡，以其独特的高山峡谷地貌，优美的自然风光，宜人的气候条件，丰富的物种资源和浓郁的羌族风情闻名于川西北。乡境最高峰是插旗山，海拔4769米，也是绵阳市境内的第二高峰。全年约8个月为积雪覆盖，夏秋两季云遮雾掩，难得露出真面目，显得神秘莫测，是登山探险及高山观光的佳处。
（神树和石塔 李贫摄影）
1979年9月在乡境内建立的小寨子沟自然保护区，是我国重要的大熊猫保护区之一。小寨子沟自然保护区分为小寨子沟、凌冰沟、磨子沟、瓦西沟、里里沟等几条沟壑，每条沟的景色各不相同，风光各异。龙门洞至两岔河是小寨子沟的主要景区之一。在10里狭谷中，有12条小溪注入其间，沟沟相连，但景色各异。10里栈道上，架设木质吊桥20余座，是前人匠心独运的杰作。这些吊桥虽年久失修，多已毁损，给人留下的却依然是崇敬与惊叹。从1号沟至12号沟间，有一线天，竹麻绿浪、盆地青坪、奇峰兀石、长帘飞瀑、硕树燕巢等景观。山势渐高，树种渐奇，岩燕啁啾、寒气袭人爬行艰难。使人顿生山高水长、与世隔绝之感。若是冬季，则猴隐鸟飞，遍崖冰凌，鹅雪盈空，道路迷茫，寒冷异常。保护区内生态旅游资源极为丰富，有多姿多彩的生态景观、绮丽迷人的曲溪梯瀑、奇趣怪异的森林植物、野趣盎然的鸟鸣猴跃、雄峻奇特的峰石景观、变化万千的气象景观，古树名木和珍奇花卉与区内自然环境贴切和谐，形成了“春看杜鹃，夏看水，秋看红叶，冬看雪”景观特点，是生态旅游的绝好胜地。
（祭山会 李贫摄影）
青片乡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还栖息着小熊猫、金丝猴、扭角羚、锦鸡等一二级国家保护珍惜野生动物51种。有铁、铜、煤、金、石英石、水晶石、青片石等10余种矿藏。境内原始森林中生长着红豆杉、杉椤、独叶草等13种珍惜植物以及贝母、天麻、独活、大黄、羌活、党参等十余种名贵中药材。还有鹿耳韭、独活苔、蕨菜、广东苔、刺龙苞、香菌、蘑菇菌、羊肚菌、黄芹芽等数十种绿色野生食品。上五村有一株六个头的棕树，已逾百年，人称“六头棕”，棕树生长在一片开阔地斜坡上，硕大的主干上长出六个棕头，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让人啧啧称奇。
（七头棕 周永珩摄影）
青片乡上五、西窝、五龙、神树林、碧水羌寨位于高山峡谷地带，被群山环绕，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目前很多羌族同胞的民居都融入了一些现代气息。然而，这里的羌寨还有保存完好的古碉楼群遗址和保存较为完善的古河道，古栈道遗迹，拥有较多古树、古井、祭祀楼等建筑。看到古老的羌族先民不用一点钢筋水泥，全凭用眼观手砌的碉房，竟能历经数千年岁月的侵蚀，而巍然屹立至今，让人不得不对羌人先辈卓越的智慧发出赞叹。
（青片乡碉楼 周永珩摄影）
青片乡的羌人把白石视为一切神灵甚至祖先的象征，同时也非常珍惜本民族保留着的服饰文化、原生的歌舞文化。当地羌人大都身着绚丽的羌族服装，上面绣着形态各异的花朵，即使男子，云云鞋上的云朵与花草也是活灵活现，穿在脚上就有了飘起来的感觉，系在腰间的鼓肚子，上面更是百花齐放，美在腰间也就美在心间了。女子则从头到脚无不花开其身，一针一线绣出的山花灵草都长在脚上、身上、头顶上、仿佛能闻出五色的香味来。
（羌家绣娘 李贫摄影）
一位70多岁的老奶奶告诉笔者，青片乡的婚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婚是按传统方式进行的，从相亲到两人生活在一起，过程庄重而繁杂，男女主角都走在民俗里，开口酒、许口酒、订婚酒、结婚酒，酒酒醉人。结婚时又分“花夜”、“正宴”（也作“正酒”）、“谢客”三个过程。“花夜”是婚俗中最为隆重的，一般在娶嫁的前一天晚上举行，这天晚上，男方会带着两位引娘去女方，两位引娘要和女方的亲戚一道“唱花堂”，用歌声表达对女方父母的养育之恩和亲朋的感谢，一直要唱到第二天凌晨。在新婚之夜，新娘不得与新郎同房，房内只有伴娘相陪。新娘到新郎家的第三天，要在新郎陪同下回娘家，然后新郎回家，新娘留在娘家，到当年春节才能由新郎的姐妹将新娘接到新郎家。
（迎亲 周永珩摄影）
在青片乡还可以领略到声声清脆的羌笛，明丽的口弦和羌族民间趣味体育竞技比赛：推杆、抱蛋、扭棍子等项目，会让你耳目一新，跃跃欲试之余你还可参与其中，与羌家小伙、羌家妹子一决高下。青片乡每年大年初六要举行龙灯会，必须进到寨子里的每家每户，为每个羌民带去神灵的赐福。六月初六，数万大禹的后裔云集在禹王庙祭拜伟大的祖先。进行这些活动时，羌人都要尽情唱歌跳舞。形式有“跳莎朗”，“跳盔甲”、“皮鼓舞”等，而以“跳莎朗”最为流行。青片乡最隆重的节日为"祭山会"(又称转山会)和"羌年节"(又称羌历年)，分别于春秋两季举行。春季祈祷风调雨顺，秋后则答谢天神赐予的五谷丰登，实际上是一种春祷秋酬的农事活动，折射出羌族远古神秘文化的光辉。
（青片火龙 周永珩摄影）
当然，到了青片乡，随便走进一家羌家乐，点一桌特色羌餐，品一口清醇咂酒，无论你是美食家，还是吃货，都会在这里找到舌尖上的满足：美味可口的洋芋糍粑，轻轻咬一口，含在嘴里又黏又糯，外表金黄的羌乡老蜡肉，味美醇香，酸菜玉米拌团是开胃可口的必备佳肴，山野菜、水豆腐、荞面凉粉、九大碗更是羌族同胞招待客人必不可少的美食，每一道菜品，端上桌来，阵阵飘香，令人食欲大开，欲罢不能。
（青片秋色 周永珩摄影）
或许，青片乡毫不起眼，只有当你走进去，洗净历史沉积在羌寨上的尘埃，从时光的隐密处，把或喜或悲的情绪放生，将世俗的心，沐浴在一片清莹里，于脚底一寸寸地丈量时光，你必然会有一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蓦然回首阑珊处的强烈感受······
（古羌寨遗址 周永珩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