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李社峰：徒步漫行的故事（六）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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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379期︱

编审|马晓毅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徒步漫行的故事（六）」

图、文|李社峰

今年徒步了五次，一次走蓝田的秀岭，四次翻越了秦岭，对于黄土高原我看到的要么是影视里的，要么是飞机上俯视的，作为西北人我从来没有走进去体会那种震撼，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周末，朋友问我这次走哪，我想都没想，随口说到：从宝鸡向北上塬。

嘈杂的城市让人的心不得安宁，世俗的神经让人感觉厌倦，逃出城市去徒步漫游就是一次次心灵的洗礼，忘记工作和烦闷，在自自然然的自然中，身心得以放松，自己回归自我，收获我们想象力永远无法所及的天地间的景象和魅力，美丽壮观的风景像一幅幅撩人惹眼的画卷，或人文或景致或生灵或山水，旅程像翻阅一册大美的卷册，卷册为3D态美铜版印制。下面我将您的双眼带入宝鸡北塬美妙的画册中。

画卷一：晨曦中的圆月

冬日的天亮得晚，清晨6:30还是黑的，一轮圆月挂在天边，照亮了西边的那一片天，天上没有一丁丁云，月亮很亮很大很圆，像小时候母亲烙的大锅盔，焦黄焦黄地透着香气。冬日的月没有夏日的皎洁，但比夏日的显得亲切，有点黄土地的气息。“今天是农历15吧？”在出租车上，我问朋友。“是16”，司机说。车向宝鸡西边的福临堡疾驰，我的眼一直看着月亮，不由自主地想到少时，在月亮地里奔跑欢笑，去几里路外的村子看电影。车越来越靠近北塬，月亮则越落越低，到了福临堡，我们站在塬下时，月亮正好躲到塬后去了，很遗憾，没有拍到那勾起人无限思绪的圆月。

画卷二：日出渭水

沿着长坪公里而上，拐一个急弯就站在了半坡上，可以俯视宝鸡市全景，恰好朝阳即将从南山后升起，我们就停下脚步，欣赏了冬日日出的美景。渭河从西边的山里流出，在宝鸡打了个结流向黄河，它在晨辉中像一条丝带将宝鸡分隔。太阳光从山后射出，红彤彤的，光斑处形成一圈光晕，像儿时草棚前挂着的马灯的玻璃罩子。瞬间，太阳的光芒迅速放大变强，光晕也放大到极限，南边的天空被染红了，像一道无边的橘红幕墙竖立在宝鸡边上。天往往亮得很快，不经意间黑夜已经消失，宝鸡沐浴在霞光万道中。

画卷三：诱人枸杞。

岭坡上的地被勤劳的人们修成了一层层的梯田，冬日的田地里小麦青青，乡间小径弯曲从沟底长上塬去，我们沿小径向上爬。地边路旁长满蒿草、酸枣树，最耀眼的算是野枸杞了，叶已落尽，留下一簇簇、一串串的枸杞果挂在枝头，艳红艳红的，似珍珠似玛瑙，是冬日里最红的一抹景色，甚是诱人。

画卷四：如仙垂柳

上到塬顶，上面平坦如野，村庄错落有致，房屋整洁，道路平直，在一个“五七农机场”的院落旁，我们看到了一棵垂柳，二十余米高，枝条有十几米，婆裟如丝一般直泄而下，不像冬天里的其它垂柳，细长的叶子早已干脆而随风飘零，而她则枝叶繁茂，风路过时，能听到长发间的窃窃私语。

画卷五：喜鹊与柿子

白色的绒衣，外搭黑色的羽翼、尾巴，再配上黑色的头就是喜鹊了。喜鹊是勤劳的飞禽，不迁徙，在大树杈上建窝，它们的窝牢固可靠，耐风遮雨，有的窝经过几年的建设可达两米之高，那可是用小喙一次次衔枝条衔蒿草再用喙搭建而成的。喜鹊是杂食动物，但主要以吃腐肉和虫子为主，冬天没有可吃的，农家挂在枝头的鲜亮柿子就成了其裹腹之物，一对对在树间跳跃，啄食，有人路过就一哄而散。

画卷六：壮美黄土高原

“塬”是当黄土高原顶面的地势宽阔平坦时的称谓，塬受流水侵蚀，沟谷发育，分割出长条状塬地，成为“梁”；若梁再被沟谷切割分散孤立，形状有如馒头状的山丘则称为“峁”。

我们沿着梁上的乡间水泥路走，忽然，前面豁然开朗，一幅弘大的画景映入眼帘，阳光下无边的沟壑和山梁层层恋恋，叠叠嶂嶂，让人目瞪口呆，用“震撼”两个字最为贴切。山以雄伟著称，黄土梁则以壮观传名，壮观得让人窒息，让人感叹不已。梁坡上一层一层梯田沿坡势而建，弯弯曲曲，歪歪折折，田地里的麦苗绿盈盈的，给这冬日增添了无限的生机。可惜呀，再好的相机我想也无法拍出这景之壮观。

画卷七：多彩啄木鸟

“嘟嘟嘟，嘟嘟嘟”，树上传来异常的声音，仰头望，一只啄木鸟正在啄树。啄木鸟是儿时的记忆，今天又看到了，不禁让人激动。一身多彩的羽毛，一双灵巧有力的爪子，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再配上一个独一无二坚硬无比的喙，使得啄木鸟随意绕着树干旋转，沿着树干窜行。

画卷八：北则为枳

“枳”，我想大多数人不知为何物。初中课文里《晏子使楚》讲述了晏子在看到楚王绑一人说盗者齐人时，是这样回答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枳是外型酷似橘子一样的一种果实，在黄土高原随处可见，老家邻人后院处就有一大簇。枳树枝条错综纵横，每个枝条的节点上都生出长长的刺，让人不得近前。小时候，家人摘来枳子和涩柿子放在一起，过两天柿子很快就变甜了。

画卷九：带头大哥

冬天的阳光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温暖，走在梁上，两边树木成林，林旁就是岩壁沟壑，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只有我们三个匆匆的过客。忽然旁边小路上涌出一队“人马”，头领为一条黑色的小狗，说它“小”,因为个头不高身材短小，但其精神飒爽，器宇不凡。它的后面紧随着十几只布尔山羊。小狗朝我们看看，再看看山羊，然后右拐头也不回地沿大道而行，羊队“1”字排开，紧跟“大哥”。

画卷十：自然乡野

最美的景色是乡野，是乡村和旷野地结合。我们走了一会大道就沿着沟边的小道而行，要下到沟底，上到对面的梁上去。沟壑是自然魅力的细化，是粗犷中的龙眼。一棵参天的大杨树耸立在路旁，两个喜鹊窝独占枝头，蔚蓝的天作为背景，那是多好的一个意境。路过村庄，墙壁还是黄土打夯而建，几棵柿子树扎虬状随性而长，黑黑的树皮显得分外苍劲，皂角树立在村边，散落了一地的皂角，这就是秦人原原本本的模样。

画卷十一：老人与狗

到了交口村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坐在路边歇息，从旁边河道里上来一位老人，约莫七十来岁，一身棉衣棉裤棉窝窝，头戴蓝色带沿单帽，躬着腰，双手背在身后。一条狗跟在后面，狗全身白色，没有一丝杂毛，眼睛一直看着我们，路过我们时，狗横在我们和老人之间，老人去了路旁的场里，狗也上了场，但卧在场边一直注视我们。多么忠实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