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吴妮妮:【花儿常开春常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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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常开春常在

文/吴妮妮
01

气温回升。下午,学生上学如常,列队、间距、测温,进入校园。

中学生捂着口罩,读不出表情,一声“老师好”,能听出些许活力;小学生大部分亦如此,恪守礼仪。

三个未带口罩的小学生出现在校门口,脚步迟疑、停止。随即,从双肩卸下书包,一阵翻找,一番忙乱。

其中两名学生从书包夹层拽出了口罩,匆匆拿起,罩住了口鼻,却不掩眼神里的笑意,快步进入校内;剩下一名学生忙而无果,杵在原地,不慌不忙,显得无畏。

班主任电话联系家长,家长声明立即来校。在等待的间隙,值班老师和这名学生有了几句对白。

老师:你在几年级?

学生:二年级。

老师:怎么不带口罩呢?

学生:忘了。

老师:从开学到现在忘了几次?

学生:五次。

老师:每次忘带了,最后怎么办?

学生:老师就给我发口罩。

师生说话间,一个年轻的家长手里提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口罩,出现在校门口,看见了正和老师对话的孩子,二话不说,就在孩子的书包里一阵翻找。

他一边翻书包一边说:“刚出门给你带的口罩在哪?”孩子摆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回答:“不见了”。

家长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师,老师意味深长地望着家长。疫情当前,引导孩子养成良好的生活学习习惯,家校携手有着非凡的意义。

02

课间。八年级科代表进了教师办公室,站在代课老师身旁,出示昨天未交作业学生名单。

富有经验的老师不用察看,就知道班上有几个冥顽不化分子,仔细一看,不出所料,老师决定在课堂进行肃清教育。

老师站在讲台旁侧,神情严肃。点名A同学,A生斜着身子慢慢站起来,扭头左右,一脸无辜。“昨天作业为什么没有交?”老师用克制着的平静语气发问。“我写完了。”A生边说边低头自顾自地在抽屉里找。“拿上来!”A生闻声离开座位,从倒数第二排走到讲台前面,将练习册翻开举起,老师看了一眼练习册,竟一字未写。

老师夺过练习册,对着A生扬起手又垂下,强压心火,让他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紧接着,询问B同学作业未完成情况,B生貌似惭愧地说:“昨天把练习册忘带回家了。”老师盯着他翻起又迅速垂下的眼睑,心知肚明那里面潜藏的谎言。但顾及中学生的自尊,老师权且自欺式地信以为真。

“还有一个同学作业没有完成,请主动站起来。”老师环顾教室,目光落在南边最后一排角落,C站了起来,一张口罩几乎成了他窄小脸庞的面具,看不清目光闪烁的内容。老师走到他身边,翻看着练习册,作业仅做了选择题,其余习题仍然只是题干。

老师正要询问其中原委,这时,教室原本敞开着的门“啪”的一声关闭了。老师打消了批评C的念头,走到门口,用严厉的目光对视A生,问:“你为什么要关门,还使那么大的劲?”A生用右手食指指着第一排的一名女生,说:“是她让我关的。”

老师把目光转向那名女生,女生低着头翻了一下上眼皮,紧闭着的嘴使劲向后紧收,挺直腰板坐得端端正正,一副做好准备迎接老师诘问的样子。

老师拧紧的眉头像一把锁,关闭的教室所有的声响,全班鸦雀无声,凝重的氛围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密布的彤云。

这时,老师抬头注视着教室后墙的挂钟,本节课的四分之一时间已过,他一瞬间似乎意识缺氧。于是,他彻底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准备进行新课。

他让A生回座位,让A、B、C都坐下。快速用视线对他们一扫而过,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能把作业补上?”三人像瞬间得到赦免一般,异口同声地回答:“明天早上”。

第二天早晨,科代表抱着昨天课上布置的新作业进入教师办公室,向老师出示未交作业学生名单,纸条上赫然出现的名字是:A、B、C。

老师拿起电话,拨通了A生家长的电话,接着拨通了B生家长、C生家长的电话。通话间,上课铃声骤然响起,老师道声“再见”,摁断电话,夹着课本,匆匆冲向教室……

03

早晨,学校值班组对各班班容班貌进行检查评比。

进行晨读的学生,抬头看见检查组老师进了教室,就像突然遇到了休止符,琅琅书声戛然而止,全体学生默然以对。

先从手指甲卫生看起,学生遵循要求,将双手平摊在桌面,检查组老师逐一查看学生指甲的短长和是否藏污纳垢。

一个小男生伸展着右手,左手攥成拳头叩在桌面。老师用目光示意,令其舒展拳头,他慢慢摊平手掌,红油笔涂成的五个指甲散发着暗淡的色彩。男孩红口白牙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憨憨笑容。

同桌是一名女生,她的左手指是五个蓝色指甲盖,裸露着经由蓝油笔涂抹过的涩滑不平整。

这情景,真有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味。检查组老师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查到另一班级,班主任一个手势,如同腾空的密码,学生停读,继而全体起立,对检查组老师礼貌问候:“老师,早上好。”老师们点头致意,神采流转,这美好的感觉如同炎热天气洒落在心底的一阵细雨,清爽惬意。

设身处地,果然,这个班学生的整体精神风貌呈现出不同于其他班级的文明有序,积极向上。

其实,生活就是舞台。要想拨动孩子心中那根弦,使其弹奏出美妙的音符,就得从细微处积淀才情。这淬炼的过程中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和什么人在一起,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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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妮妮,中学高级教师,中共党员。先后荣获咸阳市语文学科带头人、咸阳市知名教师、秦都区优秀教师等荣誉,有多篇文章在网络及刊物发表。(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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