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周末特刊】李翰儒：【列车南行】（散文）
列车南行
文/李翰儒
冬风在奔驰的列车上空穿行着，南去的列车在“咣当咣当”的节奏中铁与铁的碰撞着，在秦岭北八百里秦川大地上飘舞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在回荡中传得很远，久久不能平静。
车窗外的原野，一闪而过，让人看不真切，只能看个大概，只能在记忆里寻找己去的村镇，以及那些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冬天的风是寒冷的。望着远处瘦弱的树木，在冬风中摇摇晃晃。残雪，静静地躺在那些旮旯里，躲着并不温暖的阳光。田地里站着的玉米杆，这儿一堆，那儿一堆，那些叶子，在寒风中挣托着。到处都是淡黄或者说就是泥土与山岩的颜色，只有山坡上松柏和不落叶的冬青，才给人们一些绿的感觉。这时候想起花儿，全是在温室里那些灿烂的笑容。忘了，冬天是有花儿的，那向阳的温水地带，有那些星星点点的小小的冬花，迎着寒冷的没有温度的阳光凄惨的笑着，还有山坡岩畔上少有的腊梅，那是一般情况下很少见的了。这些少见的和常见的，多少给这冬天是一个灿烂。
穿越，是一种不感觉就不知道的。列车上有人在说：穿越秦岭，就在眼前！是的，当我还未看清楚的时候，列车己经就像挖煤的人们走进了煤矿洞子一样，没有挖过煤的人们等到列车进入隧道之后，就能感受到那种滋味。列车“咣当咣当”向前行驶着，车窗外听到的是“呜——呜——”的风声。
闭上眼睛，感受着列车在秦岭山中游动，就像人们在水中游泳，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飘移着。时明时暗地闪动，是隧道与隧道之间的接吻，是那睡梦中时睁时闭的眼睛。窗外阵阵的凉风，从脸颊上飘过，就像手掌在轻轻抚摸，夹带着冬天特别的凉意。车内的人们谈论着天南海北的事情，不管你见与不曾见，随意的谈论着。未见的，就当在听故事；似见的，就当是再一次重温。时间，在悄悄地从人们的谈话缝隙间走过，从耳边就像风儿一样滑过。
在秦岭山中穿行，不由人想起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事，不由人想起老鼠在秋天的时候，打洞给自己准备过冬藏粮食的故事，更不由得想起自己为了解决贫困，为了生活，曾经在镇办煤矿跟着工人下井挖煤的事情，那些已经过去了很久的苦滋味，又回到了我的眼前……
亮光随着一声汽笛而迎面而来，列车已经穿越了秦岭隧道，来到了秦岭南坡。坡上向北的地方，残雪在人们的眼前和秦岭北坡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刺眼，但感觉那种刺眼已经比北坡柔和了许多，带着特有的一种味道。抬头望一望天空，碧蓝碧蓝的天，就像大海一样，使人心旷神怡。人们都说秦巴山区是宜居之地，这话是真不假。空气像是经过过滤了一样，给人以清静，给人以养生。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就是神仙一样，有多少人在寻找神仙之地，秦巴山区就是神仙之地。来吧，享受神仙般的生活。不然，商山四皓和多少人们为何远离繁华的长安，归隐商山洛水之间呢？
列车向南，山坡上出现的星星点点绿色，仔细看时，那是农户这儿一块，那儿一片种植的油菜和麦田。这里的温度比八百里秦川大地要温暖许多，那绿色的星星点点就是不用证明的事实。这些星星点点再过上一两个月，就会是黄花满地，就会是春天的季节。那时候，就是花艳相争蜜蜂忙。针对蜜蜂来说，也是春天里的秋天了。
“咣当咣当”的节奏，不断向南。绿色，在秦巴山区不断加多，加浓。人们常常所说的冬天里的春天，我想也不过如此罢了。忽然，我看见一只苍鹰在列车上空和群山之间飞翔。我不由得想：我们的时代不正像这趟列车一样，正行驶在通往春天的大地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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