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张明宇：左右的“声音”

左右的“声音”

张明宇

我要说的，是一小部分的左右。

“上帝剥夺了他的声音世界，便让他成为中文诗坛上声音写得最好的人。”（伊沙语），是的，左右听不见，却更能听见一些被我们忽略的内心的声音；左右说不出，却更能用文字表达出我们生命的深处的声音。因为听不见，所以声音稀缺；因为说不出，所以声音滚烫！

左右的“声音”，轻灵，纯真。初读他的诗集《地下铁》，犹如置身一个童话世界。他遗失了声音，却与大自然万物、内心乃至灵魂完成了亲密接触。随意摘录一些诗句，供朋友们欣赏，“一群蚂蚁静静守着一只蚂蚁的亡灵/大地口吐白霜，露珠颤颤微动”“麻雀和灰喜鹊的晴空一定养着各种小鱼/蝴蝶一定在我做梦时的唇边飞过”“青苔和野菊花伴着流水的声响/微微颤颤地对话，木耳的眼睛紧张地偷听了几句”“蝉鸣掉在树的阴影里，接近八月的尾声/每一种不同颜色的树叶，款款落下”“晚霞红着酒色脸。黄昏的言语/正在打量着时间。”“树脂滴落一片美丽的信件/你听，有你喜欢的鸟叫声，带着会飞的羽毛”“终南山的桂花恋在秋天，像针尖。所有的松叶/背上蜗牛的壳”，读着这样的诗句，心弦被轻轻拨动，内心一片安宁。“大小孩”左右就像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采撷着人类早已遗失的那份纯真、那份美好。

左右的“声音”，温暖，感动。左右成长的每一步，无不浸透着父母的关爱与支持，而父母的辛酸与艰难，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馈父母的，就是这一篇又一篇感人至深的动情诗篇：《父亲的英雄帖》、《父亲说》、《父亲在北京的雨中奔跑》、《母亲很多次偷偷读我的诗》、《只有我认为母亲认识的字比我还多》、《赐我以名，又立我以誉的那个人》等等。左右是不幸的，左右也是幸运的！

左右的“声音”，低沉，坚毅。“当整个世界陷于无声，自己也不再是噪音的制造者，诗人之眼看到了更多的细节，并洞见了复杂的人心。”（伊沙语），命运为难了左右，左右却给了命运一个奇迹。《聋子》一鸣惊人，左右横空出世；《在姐姐的婚礼上》大开天眼，深挖人性；《回声》细微，尖锐，在心中久久激荡；《差一点》让左右不是左右，又让左右成为唯一的左右；《命》，果真“要人命”！《我是多么想听见那些该死的声音》无奈，激动，与命运死磕到底。“他敢于直面自己身体的短板，并回馈以优秀的诗歌文本；他发现了诗歌深处最为柔软又质地坚硬的部分，并把它们书写成文本清脆的回音。”（节选《唐》青年诗人奖授奖词），是的，一首首杰作，被左右坚决写出。左右就是那个“扼住命运咽喉”的人!

左右的“声音”，幽默，自信。对待左右，请千万收回你同情或怜悯的目光。因为他不需要！“他有时看似呓语的写作，恰似这个时代的无状；有时抛开枝蔓的抒情，却能更为直接的抵达；有时恍若自我调侃的解构，却完成了更为精妙的诗意”（节选授奖词），《还有什么不可以》，巧解缺陷，调皮乐观；《我很坏》坏得可爱，十分阳光；《一个萌美女在微博上把我拉黑了》古灵精怪，会心一笑；《烧钱》黑色幽默，大彻大悟；《女友立下的法律》连珠炮般，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母亲节》忍俊不禁，几多感动。伊沙说，“最强大的一点就是他从不回避自己的生理缺陷，直接写出许多别人不可能写纯粹的经验，比照过去，我们不得不说：诗人在进步，诗歌在进步！”真好！左右，好样的！

左右的“声音”，口语，心声。“他是中国最有理由不理会口语诗的诗人（因为缺乏说的实践），但他认定口语诗好，就真敢下手。”（伊沙语），左右啊，你让我们这些能说会道却写不好口语诗的人情何以堪啊。左右的口语诗在心里发酵，用心说出，说出心声！口语诗无疑是当今世界诗歌发展的主流，在中国，却备受打压与歧视，殊不知，这才是有生命的诗歌，真正的先锋诗歌！（关于口语诗的好，这里不多说，有兴趣的朋友请参看伊沙《口语诗论语》及其主编的《中国口语诗选》等），多少诗人穷极一生也写不出几首真正的口语诗杰作，而左右，却一首接一首写出了世界级的大杰作！可见他用功之深，用心之切！

左右的诗，轻灵、纯真，让他优秀；温暖，感动，给他动力；沉重、坚毅，让他重要；幽默、自信，促他前行，口语、心声，使他杰出！

说了左右的诗，再说左右的人。

“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勤奋和古道热肠”（节选授奖词），左右的热情，但凡去西安参加过新诗典或长安诗歌节的诗人们都有深切体会，来之前细心指路，来后悉心照顾，嘘寒问暖，端茶续水，无不令人感动。左右还担任小学生诗歌节的评委，还无偿为孩子们发表诗作寻找并提供大量机会，令人敬佩。伊沙称其“可爱的诗人”！名副其实！

左右为人谦卑，为诗却傲视群雄。

想起孟浪的一首诗（节选），送给左右：

更骄傲的心更热烈地跳动

简单！有力！

……

更骄傲的心更高

谁也看不到。

祝贺左右荣获长安诗歌节第三届《唐》青年诗人奖！当之无愧！

期待左右写出更多无愧于命运与时代的杰作！

2016-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