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女人》之爱花(62）：下冰雹受灾，王一东大闹移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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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烈日当头，热得人没处藏。转眼，远远几个响雷，乌云便飘了过来，遮住了太阳。

风来了，雷来了，雨来了。

雨由缓变急，由小变大，由疏变密。不一会儿，屋檐水扯成线，地上的水到处流。

爱花扛着锄头，还没有到地边，便返了回来，淋了个落汤鸡，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的。小井、板车、石榴都上了学，家中只有小儿子麦根。麦根见母亲从雨中跑了回来，懂事地递过一条毛巾。爱花放下锄，接过毛巾，擦了把脸。雨水，顺着裤腿流下来，打湿了屋中的地面。望着外面的雨，祈求道：“老天保佑，风小些，雨小些，千万别涨水。苞谷正抽穗呢，你给庄稼人留条活路吧！”

几个响雷，正在头顶。闪电象一条火龙，伸出龙爪，撕扯着低低的天。麦根吓得直往妈怀里钻。

闪电过后，天仿佛被撕破了，雨水瀑布般地泻下来，无休无止。

天黑的时候，雨停了。下起了冰雹，打得屋顶哗啦啦地响。一东头上的草帽被冰雹打得脱了线，成了两张圈。

“他妈那个毛，这鬼老天爷，下冰雹呢。你看，枣一般大！”一东进了屋，手里攥了几个冰雹，对爱花道。

板车、石榴走过来，争着要父亲手上的冰雹。等拿到手上，不一会儿便又化成了水。

爱花说：“这么大的冰雹，地里的庄稼怕是指望不上了！”

“不好说，冰雹这玩艺儿，有时隔个犁山沟就不一样，一边大，一边小。明早，咱们到地里看看！”一东说。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太阳从东边的山顶上钻了出来，喷射出万道金光。

村中的杨树、槐树，有的被风刮断了枝，有的被冰雹打烂了叶，一个个像从战场上下来的残兵败将，拖着旗帜，衣服褴褛，垂头丧气。

爱花、一东出了门，踏着泥泞，往村外走。到了村口，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江水。

“完了，完了！丹江水上来了！”

“咱们去看看，咱家的地也许还没有淹住呢！”爱花不死心，对一东道。

两个人沿着公路，绕了道，往河地里走。还没有到自己开垦的荒地，就走不下去了。到处是洪水。近处，庄稼歪歪斜斜地站在洪水里，没有了生机。远处，那一望无际的碧绿的田地，全部被洪水淹没，成了一片黄色的水世界。

丹江水一连半月不退，河地里的庄稼是指望不上了。线上的田地里，庄稼也遭了灾。政府迅速调运救灾物品。面粉、香油、棉被、衣服，还有猪崽、羊娃等，这些物资，很快分发到各村，分发给了家家户户。

外国村还是没有。外国村不属于那一个村，没人管。

一东说：“其实，咱们才是最需要救济的。就那么一点河滩地，水一淹，生活就没有保证了！”

“别村是有爹娘的儿，咱们是无爹娘的女，没人管，没人疼。”爱花说。

一东说：“今天不出摊，俺们去乡政府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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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东、爱花到了乡政府。乡政府的人都下了村。灾后重建，各村的任务都很重。一东来到办公室。办公室值班的年轻人认识一东。那次接待外宾，还与一东合作过呢！

“铁李拐，不做生意，咋跑到乡里来了？耽误了生意，今天可没人补偿呢！”

“我要找书记！”

“书记下村了，有啥事，你给我说。”

“给你说，你也解决不了。你说，我们是移民不是？”

“是啊！”

“那为啥各村的移民都有救灾物资，而我们没有？”

“不可能吧，物资都分下去了，按人头，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俺是外国村的，黄副县长已经答应给我们上户口。现在，户口虽然还没有上，但俺们村线上一分地都没有，全靠几亩河滩地。今年，河滩地被水淹了，你说，这光景可咋过？”爱花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这事儿归移民所管，你们过去问问，看他们咋安排的！”年轻人道。

两个人来到移民所。移民所里也是一位年轻人值班。年轻人听他们说明情况后，便拿出一本册子，在上面查。查了好一会儿，就是查不到王一东、李爱花的名字。

年轻人说：“所长下村了，这移民册子上没有你们的名字，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给你们发了物资，上面查出来，俺可说不清。”

一东生了气，与年轻人吵了起来。到了中午，年轻人下了班，王一东来到街上，打了1块钱的散装白酒，一口气喝了下去。他让爱花先回家，给孩子做饭。他说，“要不来救济，俺王赖毛决不收兵！”

喝了散装白酒的王一东再次来到移民所，躺到移民所的门口，大声地喊：“俺不是移民？哪个狗日的敢说俺不是移民？俺们青海支边那阵儿，你们还在你娘肚子里呢！俺们支边、返迁，再搬迁，再返迁，迁了半辈子，到头来册上没有俺们的名字！”

喊声引来了街上的行人。不一会儿，移民所的门口便围满了人。年轻人来上班，怎么劝，一东就是不起来。

“让我起来可以，你把我名字给我上到移民册上！”

“这我做不了主！”

“做不了主我就不起！”

“你这个铁李拐，咋耍起无赖来？”

“我铁李拐是你叫的？你给我说清，谁是铁李拐！”王一东抱住了年轻人的腿，就是不丢。

年轻人脱不了身，求道：“你放开我，让我来办公室，给所长打电话，好吗？”

王一东放了年轻人。

年轻人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给所长打。

“喂，喂！”电话通了，就是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乡里有几个村手机信号差，联系不上。

年轻人道：“要不，你来办公室坐，咱们一起等所长回来？”

一东还是不答应。

年轻人又问：“你吃饭了没有？我去食堂给你打点饭？”

一东知道，这年轻人想金蝉脱壳，溜之大吉。现在的干部，他最清楚，见了好事就上，遇到坏事就藏。今天，你就是藏到天边也不行。

“我饿不死，只要你在移民册上填上我全家的名字，我马上走人！”

“我没这个权，真的！”

“没这个权，我就不走。今天解决不了，明天，我就到县政府找黄副县长！”

王一东、李爱花拦县委书记的车，全县人民都知道。不过，从王一东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好像黄副县长是他家亲戚一样。年轻人有些怕了，他说：“我再给所长打电话！”

电话通了。年轻人把情况向所长做了汇报。

所长说：“你让他赶紧回去，我们现在正在往他们外国村赶呢！”

年轻人把所长的话告诉给王一东。

王一东站了起来，说：“你要骗我，我明天来跟你没完！”（未完，待续。图片摘自网络，与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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