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话素本】《风花雪月喔得了》第四十集:特务
编者按:
码字者是一位农民、农民工、矿工、职员、国企官员、老板,到如今的退休老汉,身份随社会不断进步而与时俱进。北上吉林、山东、北京漂过,南下湖南、珠海游过,而今在深圳散养。
混迹江湖,风吹浪打,虽然伤痕累累但得以全身而退,此人独特的灵魂和人格魅力,值得一品。
编至30集,必须换“编者按”了。因为作者把人生最经典的脚印删了又删,减了又减,还是由预设的20多集写到了40多集,字数也由6万多字增至八万余字。
风花雪月喔得了
第四十集:特务
饭桌上听到过一个段子与您分享:说江浙沪人特别聪明,请客送礼那都很有讲究,艺术色彩特浓。比喻请客吃饭,那第一道菜是一条小船从特制的水槽子里游过来,船上载着各种进口名牌手表,这道菜叫“表表心意”;最后一道菜是小船载着大红包游过来,这道菜叫“钱程远大”。
有一天麻拐突然在网上为我定了一张深圳飞苏北的机票,当我清晨里乘头趟班机上午十一点半匆匆忙忙赶到时,他已先期从北京到达苏北,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听取汇报。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他突然爆出个惊雷,宣布在苏北的五个房地产项目、两家房地产公司统一由刘天集中管控。这把会议室里十几个副总以上的高管惊呆了,所有人把眼光齐刷刷转向刚落坐的我,毫无先兆的任命更是让我脑壳都是木呐呐的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这样的没商没量、霸王硬上弓的任命,为后来我的不辞而别埋下了深深的祸根。
麻拐开完会,没有给我任何交代,也没有向两位总经理给任何说法,一拍屁股就回了北京,我突然想起他与香港闹剧演员周星驰那个冒厘头真有得一拼。
本以为是临时出差,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还是新配备的司机小徐帮我租房买床,置办洗漱用品,忙到很晚才安顿下来。
这块抵债收回来的地已经开建,其中五百多亩沼泽地划定为工业用地,搞了一个工业园。横七竖八地建了一群标准厂房,房与房之间的间距大到可以停飞鸡,心里暗暗嘀咕这有多浪费地啊。
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原开发商宸先生与县委书记李玮廷达成的抽屉协议是,工业园建成后,才允许开发另外两个住宅项目阳光家园和幸福里。宸先生聪明过人,当然是以最小的投入、最快的速度把工业园建成,立即启动住宅项目,使之地皮快速升值后打包转手卖个高价。麻拐接手后又听从李玮廷的唆使,增加了一个八十亩地建多晶硅冶炼厂,一个五十亩地建商业广场。
当时的占山为王,是汪老倌管工业园和阳光家园,张北昌管幸福里和商业广场。多晶硅冶炼厂还在规划中,暂时看不出油水没人管。
麻拐的资金来源主要是电厂委托他购买煤炭的预收款超短线资金,这在供求不平衡状态下玩点小聪明还说得过去,一旦市场发生逆转,那就会产生大量违约。因此这种超短期资金用来做房地产长线投资其实就是走钢丝,一般人是没这个胆量的。
三两次接触后高管们都看出来了,麻拐这个人所谓的管理就是个牛栏里关猫的水平,拆穿了这个西洋镜之后于是各怀鬼胎使劲地捞。
工业园和阳光家园在大干快上,资金特别紧张。而商业广场和幸福里还一直停留在方案选择和初步设计阶段,麻拐却听信张北昌的迷魂汤打过去五千多万放在账上摆龙门阵。搞得几个老总天天到县委书记那里告状、诉苦,李玮廷又把情况反馈给麻拐,形成了一个外循环管理怪圈,
我!就是这个时候,这种状态下接过烫手山芋滴。
有油水的地方就有斗争,这是职场的铁律,老汪和老张当然不会拱手把权力交出来。我只好采取温水煮蛤蟆的迂回战术,天天到工地上与中层们聊天了解情况,每晚都找员工促膝谈心到深夜听取建议,在现有队伍中摸底组建自己的核心管理架构。这引起了几个老倌子的高度警觉,为了保住饭碗,不得不在与外部勾连、吃里扒外上有所收敛,这触及了既得利益的强烈反弹。
一天来了个不速之客,曾在第二十四集里介绍过给乳山电力大厦送过建筑材料的李建赖来到我的办公室,寒暄几句多年前的友情后撂下几句狠话:在苏北这块地盘上我李建赖还没见过煮熟的鸭子会飞。我当即怒目圆睁回怼给他的是:我是一个湖南人打遍了天下还没见过小鸡鸡敢调戏老鹰滴。如此,把他搞得灰溜溜滚犊子了。
是夜,我把这原话告诉了麻拐,他只是叫我莫理他这么句轻描淡写的话安慰我,看得出他只是个喝了点酒才胆大的银。不几天李建赖的“奶妈”樊冰冰来电话,嘘寒问暖一阵后表示,只要我在某些细节上网开一面,她会找个机会、找个时间到苏北来“慰问慰问”我这个“单身男人”。
紧接着更恶龊的事来了,公司缺少一个行政部经理,我们报纸广告征聘,接连几天一个应聘的人都没有,觉得很是奇怪,本县头牌大公司高薪诚聘人才怎会没人来呢?原来有人使坏在大门口设卡盘查。一天有个美少妇阿娜多姿地来应聘,介绍自己叫陈河,在君临天下地产公司做销售部经理,我觉得这也算是业内人士呗就招她进来了。但见她整天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时不时跑到我这眉来眼去的,就提高了警觉,试探一下她的业务能力,要她向县建设局打个报告,批准工业园大门更改朝向。那报告连个抬头都没有,二百多个字的行文有七八个错别字,我知道了这是有人暗地里使坏,搞拖人下水捉奸在床的小把戏,立即把她辞退了。当然我并不是什么高尚到不近美色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但是有毒的香水还是闻得出来滴!
紧接着我的司机请我周末去钓鱼,本想这也没啥了不起的事,可是鱼钓到中场,钻出来一个建筑包工头金老板过来与我寒暄,言下之意这鱼塘是他的,并邀请我去他家吃野生鲫鱼,我觉得这正好可以向他了解一下乙方的一些想法,况且他与我们公司暂时还没有业务往来。
可是可是当晚麻拐就有电话过来,旁敲侧击我与金老板的寡妇妹妹有一腿。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苏北这个地方从中华民国时期起,就盛产一种怪异的动物“特务”,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麻拐的监控之下,你说有多可怕吧?(WWDX)
作者:执着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