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旧梦

重温旧梦 

  文//一剪梅

每到周末,作为一个家庭主妇,我会一边听歌一边收拾家务。

时不时地就会翻腾出一堆一堆的东西,像珍珠一样散落一地,然后再一一整理。东西几乎都是旧的。大到箱子、被子、衣服,小到饰品、纽扣和针头线脑。有的太破了,有的过时了,有的很久不曾用过。

听朋友说,不用的东西就该丢弃了,这样屋子才清净。可是,每次我都很难决定哪些东西必须要丢弃。真的,总怕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昨日里最刻骨的相思。

我一直留存着好几米长的深蓝粗布床单,那是未曾谋面的婆婆送给我的。

老公早在上学时婆婆就去世了。结婚后,大姑子拿出这床单告诉我: “ 这是娘在世时自己手工织的棉布单,说是专门留给你的,让你给孩子做小铺底或扯成尿布。”可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却一直保存着没用,因为那块布面料粗糙,颜色难看,我并不喜欢。但我仍然不舍得丢弃,这是婆婆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这块布的每根线、每条纹络都包含着另一位母亲的心血,这份爱超越了时空,超越了天地之界。每当看到它,我就会犹望着婆婆所在的天堂,默默的为她祈祷!

十几年了,我依然珍藏着孩子婴儿时期的一些衣物。

那件小花被是女儿从产房抱出来时用的;那套碎黄花小棉衣是年迈的母亲为她外甥女缝制的“满月”衣服;那套土黄色小毛衣、毛裤是我以为自己会生个男孩而昼夜不停赶织的;还有成为准妈妈后亲手做的第一片围嘴、第一副小手套、第一件小包包……

看到这些东西,情不自禁就会浮现出女儿小小的模样,一种初为人母的喜悦漫过岁月长河涌上心头,比往日更添一波心灵的震颤,也会不由自主哼起那首催人泪下的歌曲《时间都去哪儿了》。

我常想,等到女儿做妈妈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东西给她,那时候,她或许不只是惊呼,而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吧。

那些少女时自己曾经用过的小物件,也都留作了纪念。像妈妈跪着亲吻女儿的“母爱”瓷雕、小女孩在花园里荡秋千的“快乐时光”瓷雕……这些都是我从小地摊上2元钱淘出来的宝。

父亲教我书法时给我买的第一支毛笔、我灵感突现随手拈来的第一副栩栩如生的公鸡工笔画;父亲陪我在集市上写卖春联时涂鸦得第一副对联;自己修车补胎时买的第一套补胎工具;还有那本邮票册子是我下岗之前一张一张收集下来的……

多少年来,我默默的收藏着这些旧物,收藏着这些记忆,它们记录了我的成长,记录了我的坚强,记录了我丰富的人生经历。

打开南屋角落里那只简陋的小木箱,团徽、校牌、照片、贺卡、日记本等都从梦里掉出来了。翻开黄旧的日记本,一段段文字记录着少女的心事,一首首小诗抒发了高中时代的理想,可是今天呢?它可如梦赴约?我的今天在昨天的眼里曾经是多么美好的“明天”。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回首几十年的风雨兼程,一路沧桑,我不禁泪眼朦胧。多看一眼,只怕辜负的心会更加疼痛,可又不甘不读它,我一直渴望,渴望在旧梦里寻到那一米阳光,寻到那股生命中积极向上的力量……

我喜欢怀旧,喜欢收集所有的旧物,因为往昔丰厚的感情被一笔一划地雕刻于上面,不管多久,拂去表面的灰尘,生命的纹理依然清晰如昨。更因为她们是有灵魂的朋友,是她们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带给我一份旧物之亲,送给我一份穿越时空的超脱,让我在旧梦里重拾自信,重新找回真实的自己,重温骨子里那份淡雅的纯真!

我喜欢重温旧梦,这样我就可以再年轻地活过一次,就可以让我曾经逝去的激情再次给生命镀上一层明媚的光泽!

主审/朱成玉

编辑/鱼小秋

排版/鱼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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