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超:朋友之交

【总第129203期】


朋友之交
作者:李如超
那个少年的影子,在来来往往的人里,格格不入。从熟知到之后的七八余年,变化不大,一头微卷的头发三七分。复古的圆框金边眼镜,纯色的T恤搭配洗得发白甚至快要破洞的牛仔裤,一双匡威板鞋。看上去有些刻板,却整洁、利落、自然。
但凡衣服鞋物,他总喜欢同款多件一次购买,他说这样很便捷又有利于打折。呆板、“一根筋”是我对他较为中肯的评价,也是专属于他的独特的刻板印象。
他喜欢喝茶,重度近视、散光还有斜视,和人聊天老是眯着眼斜斜的盯着对方。每次一起喝茶,总是咋咋呼呼的抱怨:楼下物价涨太快了,困难的只剩口气了......都是一些属于80后的疑难杂症。这时候我常常反驳他:多看看清晨的风景;多到中缅边境走走,看看那些赤着胳膊在奔跑的缅甸籍流浪者,就不至于这样抱怨生活的。他总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嘴角努了努却说不出话来,额头青筋直冒,这时候我又会一股脑儿的往他杯里添水,因为他这的生气了。
大部分的假期,我都喜欢四处走走。可能是他比较忙又或者是老给我电话没意思,而在很多时候我给他的电话居多,但通话很简洁,而内容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变:
“嘿,朋友可以聊聊么......”
“没时间,忙着呢!”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外边呢,下一站准备......”
“我靠,好烦耶......嘟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我摇了摇头,只是笑了笑,这就是他毫无“人情味”的性格。
随后是电话轻轻的震动,接着就是收款提醒。这样的情况不是一两次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随时帮着你,而每一次他给我的金额,都会在我所考虑的范围之外多出一个“0”或是多点灵活的空间。还不忘记在转账后附上“悠着点花,朋友,这次真没了。”
道声谢谢后,又是我寂寂寥寥的旅程。
他又是出名的“抠”,每次约饭,都有他选地儿。所点的菜品口味还算可以,价格也还公道。所到之地店家和他都很熟悉,多数时候只要他买单那是一件漫长的事。和店家讨价还价,可能会为一瓶王老吉磨磨唧唧就是半天,多数时候店家都只是无奈的摇头苦笑,毕竟算是熟客了。而每次的菜饭及综合消费也就勉强对得起下一次馆子的意思罢了。
我也曾见过,他和那位祥云的卖菜叔叔,为了几毛的售价面红耳赤;还有一位卖鸡蛋的老奶奶,差点用蛋壳子砸向他的头,只因为他说一元一个土鸡蛋太贵,而且个头太小......但不知怎的,那些和他吵吵闹闹的商贩子后来都不怎么和他计较,只是当面看着凶。
庚子五月,疫情稳定以后,我抽了空和他喝了一次茶,他约我逛了一天街。差不多跑了大半个商城而一无所获,不是这样不好就是那样太贵,说拼多多里有同款的,是商家黑价。其实我知道,他反复看着那些东西,并不是他说的那么贵,但对于自己的消费一般都会仔细的预算,他是个很节俭的人。
从商场出来,已经可以慢慢的考虑用膳了,他一直眯着眼。盯着一排排的餐馆,看看在哪里就餐相对“合适”。我则停在一对临街乞讨的父子身边,搜着浑身的衣袋,但很不巧的是,零零散散的也摸不出像样点的现钞。见我没有跟上,回头刚要破口大骂,眼睛却停在了那对父子身上,满身的疤痕,孩子的右手只有一个指头,父亲的双腿从膝盖下齐齐的截去下肢,衣着有漂洗过的痕迹但也满是油渍和尘埃。
我明显的看见,他的眼神滞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的拿出一张崭新的现钞,弯下腰轻轻的放在那满是锈迹的铁碗里。那孩子的眼里满是喜悦,高兴的不住的用那只有一个手指的小手抠着衣角。父亲则轻轻的弯下腰来给我们鞠了个躬,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说话,眼角泛红,却还是爱怜的摸着孩子的头,努力地微笑着。此时正是中缅大道斜阳刚西垂的时光,淡红的夕光里透着微微的琥珀色,暖暖的浮在参差的街道。
朋友转过身,若无其事的走了,留下那双泪滴打转的眼,在斜斜的发红的夕阳里,依旧映着他那有些刻板的、呆呆的样子。
作者简介
李如超,笔名:落寞绅士(又名超声波),出生于1985年,本科文化,生于云南省临沧市,现居住在临沧永德。2010年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喜欢阅读、写作。散文投于云南经济日报教育导刊,及地方门户网。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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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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