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文学】高宗义‖ 清明祭嫂
清明祭嫂
文｜高宗义
清明过后，北方大地，万物复苏，草木葱笼，气清景明，春意盎然，在外游子携家人回乡奔赴陵园祭拜祖先，充满感恩仪式的扫墓行动已然落下帷幕，我远在异地他乡，多年未能祭奠先人，心里一缕缕思念之情总是萦绕脑际挥之不去！长辈大多离去久远，最心切而念念不忘的是一位嫂子，去世不过百天，今年清明扫墓尚属新坟，让人倍觉哀伤。
嫂子叫林月爱，年轻时当过妇女队长，一生热爱劳动，性格开朗，活泼豪爽，待人随和，热情大方，纯朴诚实，忠厚善良，坚强肯干，给人们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劳动妇女形象。
尤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些年协同二哥开办砖厂的情景。
90年代初，二哥率领妻子儿女在村里办起了砖厂。用现在的话，可以说，就是高东村第一家民营企业。人们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多大的勇气啊，那是需要承受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磨难和风险的。
当时的处境极其艰难，人事关系复杂，雇用劳力困难，压根儿就没有成熟的劳动力市场，用工制度无法可依，到处都在设卡，雇一个人都怕开不出工资而蹑手蹑脚。怎么办？二嫂二哥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各种压力，靠自己一家人透支苦力，勉强开工，艰难运转，低效维持，惨淡经营。
常言说，跟着皇上当娘子，跟着屠夫翻肠子。面对如此环境，嫂子挺身而出，当仁不让，相夫携子，毅然决然，负重前行，全身心投入二哥砖厂，全力支持开工生产，运转经营。
每天清晨，天还没亮，嫂子就和儿女一起奔赴砖厂，抡起耙子挖土，拉起铁锨装车，启动制砖机械，推起车子前行，扛起车辕卸载，径直机口填装……
双手摞砖，全力付出；
两脚踏泥，浑身使劲；
头顶烈日，心怀梦想；
挥汗如雨，快步如飞；
一身力气，满腔热血；
手磨出茧，脚磨出泡；
任劳任怨，毫不在乎；
振作精神，拼尽全力；
大干实干，苦熬苦战；
豪情满怀，乐此不疲；
意气风发，昂扬向上；
来回穿梭抢着干，
从早到晚不歇肩。
套用一位劳动模范的话说，她就是工地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担水渗土，推车铲泥，不管轻与重；
拉炭抱柴，烧火掏灰，不说忙于闲；
浇砖晒砖，出窑卸货，不顾热和冷；
打砖倒砖，搬砖摞砖，不提乏与困；
风里雨里，泥里水里，不避苦和脏。
套用明代《石灰吟》诗人于谦的诗句，那就是，和砖的品性一样：
本身出自黄泥团，
烈火焚烧若等闲；
千磨万击浑不怕，
经历风雨志弥坚。
表现出她和二哥一样，在如此艰难曲折的人生道路上，
奋力前行，执着追求；
勇于拼搏，顽强不屈；
克服困难，绝不退缩；
饱经风雨，自强不息；
勇挑重担，迎难而上；
乐于奉献，永不言悔的一种过人的勇气、胆识、气魄、毅力、意志，烈烈情怀和精神品质！
当时外部环境困难，各种干扰接踵而来，意外击打接二连三，恶性事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加上庞大的经济开支，压得人抬不起头喘不过气，就在这种艰难困苦风雨如磐的恶劣环境中，嫂子始终与二哥及儿女全家，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同呼吸，共甘苦；同风雨，共命运；同生死，共患难；同奋斗，共相依。坚韧顽强，同舟共济，咬紧牙关，并肩作战，历经沧桑，初心不改，饱经风霜，本色依旧，砥砺前行，共克时艰……
很无奈，那时候的人们不知道注重健康，保护身体，保养自己，只知道拼命干活，劳动生产，把女人当男劳力一样使用，毕竟身体瘦弱，力量单薄，常年辛勤劳碌，日夜风雨奔忙，以苦为乐，以苦为荣，以勤奋劳动为做人目标，总是不顾晨昏露冷，风吹雨打，烈日暴晒，长期超负荷劳作，为家庭，为儿女，为后代，累坏了筋骨，流干了血汗，耗进了脑汁，操碎了心肝！患上了多种疾病！
前几年，少东、小萍、少琴、苏玲多次送到医院，住院治疗，终因病情严重，医院尚无特效治疗办法，嫂子硬是凭着坚韧顽强的意志与毅力，长期与病魔进行艰苦斗争，才支撑了这么多年！不料去年冬天，快过年了，人不行了！
月……月明星稀，眼巴巴，春蚕到死丝方尽；
爱……爱切情浓，凄惨惨，蜡炬成灰泪始干：
养儿育女，操碎了意悬悬半世心；
克勤节俭，泯灭了荡悠悠三更梦！
一辈子和我的祖父母、大伯大妈、二伯二妈、大哥大嫂一样：
省吃俭用，千古艰难唯一死；
呕心沥血，万般辛苦度一生！
贫富在天，儿女无奈，世事茫茫人们向来自难料；
生死由命，规律难违，春愁黯黯嫂子今日独成眠！
月……月光普洒，门前、庭院、客厅、厨房，犹闻去岁几个儿女尚陪连夜话；
爱……爱心依旧，村口、田间、地头、果园，断想此身一缕孤魂无复并肩游！
年前扶柩出庭院；
何时回家望儿女！
作者简介：当过民工、土工、匠工、采煤工、勤杂工、司炉工，厨师、教师、干事、主任、编辑、书记员。现退居杭州市萧山区。
/ 作者须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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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 | 阿马
编辑 | 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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