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半分野性,半分无赖

秋分,早晚都风凉。

清晨,去雨来溪喝茶,路两旁的树木,树叶抖动,散出阵阵凉意。

上到半山,回头看到树丛中的庄山寺庙朱瓦琉璃檐脊,薄薄的半轮淡月挂在寺后的半空,远远望去,心里顿感清宁。

和朋友聊天,朋友讲:每天都有看您更新的,只是太忙,读得囫囵吞枣,不敢留言而已。有空再读,很有味道。你心文字充满温情,若能再整理有序些便更好。

我答:慢慢整理,随心随性去写,懒人阿哥就是懒在这里。

朋友讲,每天的坚持足见你对文字的热爱,坚持是很可怕。

我说,也没多少热爱,只是写来玩。

床前小书,以董桥的著作最多,都是一些小品文、随笔杂记。

这些书中,有许多珍本,通是最喜欢读的,这类文章,不讲究教条式老学究式的章法来行文抒怀和感悟,读起来让人顿感意趣无边爱不释手,颇甚喜欢这类文章的写法。

刘绍铭读董桥的散文的感受是“董桥的文体,冷峭、孤僻、幽婉。选材用句,处处与毫无个性、沉疴已久的八股文背道而驰。”“董桥佩服钟钟书的学问,但觉得他的散文太刻意去卖弄。”

文章的修改,别人是改不了的。因为你自己写的文字的思维跟别人是不同的。如董桥所说“文字是思想的工具;思想所到之处,文字一一传送;文字是塑造思想的模型。”

刘绍铭就文章的修改则另有其说,文章“该怎么修改,旁人却不能越俎代庖。因为文字要不落俗套,别具一格,得靠自己摸索。老师替你捉刀,你的作品就失去了个性。”

董桥又讲“天下文章写得好的人未必都有一颗赤子之心,写时事评论者尤其不可天真烂漫;越是阅历丰富满肚密圈的老狐狸,越写得有见地。”

昨日傍晚,雨霖打电话问我,永忠有空么?

保全老师说去喝茶。

打电话问永忠,他告诉我散步刚回来,说有空。

国启来搭我先到了南山庐,雨霖和保全未到,我和永忠先上南山庐,国启在门口等雨霖和保全。

有些日子不来了,南山庐屋里,窗明几净,向小园的门打开,染着雪亮荧光灯光的树木,葱翠青郁。

到小园,永忠指着小园的陶瓷缸对我说,养了两尾金鱼还有莲。

永忠喜悦地说道,九里香开花了,红果树开花,兰花也开花了。

走到水池假山旁看紫薇,树叶红了半截。

永忠说小园这么多树木,只有紫薇才有秋天。到了秋季,叶子红了,慢慢落尽。

喜欢坐在小园看树木花草盆景,那些树木花草盆景虽然种在小园,但还有有野趣味。有野趣的东西,总让人喜爱。

刘绍铭谈到董桥的散文“散文要人看下去,除有学问才情外,还得拼凑丁点儿irrelevance。”“Irrelevance还有别的解说,曰野、曰半分无赖。”

至于怎么样才“曰野”,怎么样又才“曰半分无赖”,野也许所指是粗野或野性;半分无赖大约是所指半分放荡不羁吧,这些都是我个人认为。野和半分无赖,刘绍铭专门为董桥的散文量身定做的词语吧。

璁儿回珠海两天了,以为璁儿会挂着我心焦,谁知他到了珠海,他妈妈带他去长隆,他开心得不得了,跟他视频,根本不理睬。

跟永忠讲,以为他会心焦,谁知心焦的是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转一思索之间,想到刘绍铭所说的“半分无赖”,哑然失笑:狗日的,我的自作多情也算是半分无赖了。

平云山的溪涧捡回一块石头,那时长了许多苔藓,喜欢它的野趣,放在静心斋,读书时摸一下,让石头的粗糙表面磨去手掌的矫情。

时间久了,苔藓干枯了,石头裸出原色,粗糙依然在,野性还在。

辛丑年八月十八日晚,整理于小城旧居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