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29）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描写上世纪三十年代在方志敏和中共闽北分区领导下，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府，领导老百姓翻身求解放的故事。《红色年代》由长篇小说《船的女儿》（第一部）、《血战草鞋岭》（第二部）《信江泪》（第三部）组成。

第一部《船的女儿》描写一群在信江驾驭木帆船的普通老百姓，在方志敏的领导下，撑着自家的木帆船，为红十军运送军需物资的出资出力，出谋出策，舍生忘死，前仆后继，带着身家性命与日本浪人和汉奸卖国贼斗智斗勇的故事。

船 的 女 儿（上）

第三章

29

告别了陈启担两兄弟，王家银回到家。他第一件事是把他娘的镜子找来，看自己的嘴唇的形状。果不其然，吹气时真是圆的。

他对着镜子，让嘴唇与平时一样地吹气。开始，他发现气是张开的，吹不动骰子。渐渐地，他发现，运动舌头可以把气流集中。他练了几天几夜，终于克服了圆嘴唇的破绽。

王家银叫来王家金，轻声说：“你帮我一次，站旁边看我嘴唇不圆就点个头。”

“好，就一次。”王家金答应说。

“谢谢哥。”王家银拱着双手说，“看仔细。”

王家金想自家兄弟，一个父母生的，只好帮一次。

开赌了，王家银说：“快下注！”

他看大点下的注多，朝碗里一掷，只听骰子“叮咛”一响，大家吼叫着：“大！”，“大！”“大！”，可是，骰子在瓷碗里滚动。

王家银看王家金在点头。王家银心领神会，骰子滚呀滚，滚到小才停。

“嗨！又输了。”

一次王家银躲在水碓里赌博，被王家金看到了。

王家金走进水碓，大声说：“家银，别赌了，回家！”

王家银没有理睬。继续说：“最后一局了，我爹要来了。快下手！”王家银看在场的投下了注，朝碗里一掷，只听骰子“叮咛”一响，大家吼叫着：“小！”，“小！”“小！”，可是，骰子仍在瓷碗里滚动，一直滚到“大”才停。

“呵——”大家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又输了。”

“再来一局，不扳本不回家！”有两个青年朝自己手掌“呸呸”吹气，骂自己“霉手，霉手”，又拍了几下巴掌叫，“运气来了，菩萨保佑，扳本了！赢钱了！”

可是，王家金没有理睬，一手捂住骰子碗，一手拉着王家银的手臂，说：“别玩了，爹知道了，又得挨打。”

“不用你管！”王家银甩开王家金的手，看着大家，说，“下注，想翻本的，赌最后一局。”

王家金知道好说没用，只好站在旁边等王家银再赌完这局。

骰子投进碗里“叮咛”一响，水碓外走进个人来！

谁呢？

王正义！

他路过水碓，听见“叮咛”一声，知道那个“打不怕”的又在赌了。

他咳嗽一声走进水碓。

王家金听出他爹的声音，一把抓住王家银的衣领把他拖到外边。说：“爹来了。”

王正义看王家金把老二拖出水碓，随手操起棍子朝王家银屁股狠狠打了十三四棍，气恨地说：“你滚，我留不住你！”

王家银趴在地上，没敢动弹一下，心里恨死他爹。

过了会，王家银看爹走了，慢慢爬起来，忍着痛，朝街上走。

王家银边走边想。

我爹就是想钱，给他钱，他就高兴。昨天赢了钱忘了给，今天就翻脸，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咳，要像王家金那样，一领到老板发的钱就给爹，爹才说王家金好。今后，赢了钱记得交爹一点，爹一高兴，就不打他了。”

王家银摸摸屁股。他忍着痛，慢慢走。

王家银走到河边，搭上顺风船，索性去广信府朋友家安身几天。

他靠在船上，听乘客聊起“船老大招亲”的事。他心里倏地冒出个“陈启担去船老大家“招亲”的主意来。

他想，如果陈启担做上船老大的女婿，大家发财，兄弟们的日子都好过。

怎么让陈启担去船老大家“招亲”呢？

他眼望着天，心灵一亮，脑子里冒出一个“招亲”的计划来。

他眉眼一笑，屁股痛也好了许多。

他想，陈启担的爹是航运局局长，正好是船老大的顶头上司。凭他当官的父亲去找船老大的女儿做个老婆，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顺风船一靠码头，王家银就直奔陈启担家。正好，陈启担兄弟俩都在，还有一个银行董事长的儿子胡云清也在。

“陈启担，我掐指一算，你行桃花运了！”王家银走进去买个笑脸说，“只要你请客，我就替你做个月下老人，给你拉根红线，怎样？”

王家银看陈启担瞪着眼睛看他“不相信”的样子，他便走到陈启担身边，拍下他的肩头说：“真的给你当红娘！”。

“什么，给我当红娘？凭你？！”陈启担看一眼王家银，不相信地说，“你能让天上掉个林妹妹下来，我请客。”

“走，”王家银推着陈启担走出屋子说，“胡文清，你做中间人，谁赖账，谁是乌龟王八蛋。”

他们四人来到馆店，让老板炒几个菜，来瓶二锅头。老板看是老主顾，一声吆喝吩咐下去了。

他们四个人走进“八仙居”，围着张八仙桌坐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喝着茶。

不久，酒菜上来了。他们痛痛快快吃喝起来。

王家银三杯酒下肚，慢慢透露出陈启担的“桃花运”来。

王家银说：“我们那里有个船老大，你别看他是个撑船的，他跑的是大码头，九江、汉口，武汉、南京，上海，赚得是大钱。什么汉口盐业公司，什么九江烟酒茶有限公司，都是他的主顾。跑一趟几千银元，肥得冒油，家里至少有个上千万银元的现款。”

陈启担一边喝酒，一边听，放下筷子说：“这算什么桃花运？胡扯蛋。”

“船老大有个漂亮的独生女，他爹为她'招女婿’。你陈启担父亲是航运局长，如果让你爹去船老大那里提亲，他船老大敢小看顶头上司？他船老大敢不招你做女婿，他船老大敢不把女儿嫁给你？”王家银带着几分酒意，站起来，附在陈启担耳旁大声说，“这算不算桃花运？”

陈启担听说“漂亮的独生女”，笑起来说：“嗨，有点意思，好运好运！”

王家银看陈启担笑眯眯地点着头，添油加醋地说：“那妞漂亮，我见过，柳叶眉，双眼皮，樱桃口，细细身。还是个黄花闺女啊。这算不算桃花运？你愿不愿请客？”

“愿意。一醉方休。来来来，喝酒。”陈启担想着神仙般的美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站起身替王家银斟满酒，说，“你快说，怎么让我抱到手？”

“好，只要你听我的，保你成功。”王家银举起杯一饮而尽，说，“你去招亲，一手抱个美女，一手抓倒几千万银元，多么好的运气哟，这个桃花运你不想吗？不过，你的给我赏金，哈哈哈。”

“这点子不错，”胡云清对陈启担说，“你听王家银的没错，你去倒插门，到手后带着新娘跑回来，那个船老大敢怎样你？女儿被你睡了，他也只好认栽。何况有几千万的银元。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哈哈哈。”

“对！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王家银朝着陈启担笑，“哈哈哈，真行桃花运了。”

“那丫头长得漂亮不？”陈启担经他两人一怂恿，心里痒痒起来，说，“不过，漂不漂亮也不打紧，我不看上他女儿，我只看上他的银元；漂亮不漂亮不打紧，哈哈，船老大那几千万银元的现款可比他女儿漂亮多啦。哈哈哈。”陈启担笑得前俯后仰。一口酒呛得他像癞虾蟆一般“咕咕咕”叫着。

“哥，这不公平。”陈启明一听他哥哥既要女人又要银元很不服气，大胆地说，“咱两平分秋色，我要女人，你要银元，行啵？”

“什么，你敢跟哥抢女人？”陈启担站起身，一拍桌子说，“你这个二娘养的不要脸的东西，哥不带你出来，你西北风也没的喝！”

陈启明是他爹和小保姆生的儿子，比陈启担小三岁。大妈处处排挤他，压迫他，他忍气吞声地在陈家活着。

“好吧，”陈启担突然良心发现地说，“好吧，看在你事事帮忙的份上，那个女人我睡了三晚再给你。”

“好的，我知道哥哥疼我的。”陈启明说。

王家银看陈启担两兄弟已经上钩，心中暗自高兴，悄悄说出他的连环计：

“第一步，你爹陈国运上阵——带媒人去夏家说媒；第二步，如果夏家不同意，你陈启担两兄弟一同上阵——抬着花轿去夏家抢亲；第三步，如果抢亲不成，我和胡文清一同上阵——想个法子坑害船老大，让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让她陪了女儿还折兵不可。”

陈启担听完王家银的全盘策划，高兴地跳起来，伸出大拇指夸耀王家银说：“行，你不愧是我的好徒弟，不，以后就亲兄弟吧。明天，我让老爸上阵，说媒去。哈哈哈……”

“谢谢师傅夸奖。”王家银温顺地说。

“我说了'亲兄弟’就亲兄弟了，以后不准称呼我师傅。”陈启担一脸宽容地说“大家听着了，王家银是我兄弟了。哈哈哈！”

（待续）

长篇小说连载：船 的 女 儿（上1）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2）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3）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4）

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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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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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红色年代》之《船 的 女 儿》（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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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安中，江西省铅山县人，铅山一中退休教师。1962年分配铅山县电影院工作，主编《铅山电影报》，1978年，短篇小说《豆》发表于《信江文艺》，2003年论文《高中综合实践课程理论研究》发表于《上饶师范学院学报》2003年第五期。

1998年主编《综合实践活动教案集》（第一册、第二册），由宁夏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2000年主编《高中综合实践活动教学指导与课例精选》，由中国致公出版社出版。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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