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梁卓】 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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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

文/ 梁卓

初秋是有好几场雨的，一场秋雨一场寒，就这样从枯燥的夏天慢慢进入冬天，雨一来，一切就都暂停了。

秋雨是不同于春雨、夏雨的。春雨不管从头到尾都是生机生命的气息，夏雨是上天对枯燥的心的一种洗脱。秋雨则是不同的。立秋刚过，便起了秋风，花草虫鱼开始凋零了，天又通常还是燥热的，而在哪天夜里雨突然间下了起来，你完全不知道，可到了早上起来，就像换了世界，人们匆忙翻箱倒柜地找出藏了很久的长袖衣服，经历了几个月的短袖时光，穿上长袖也变得陌生起来了。

走出门后，天一直是昏暗压抑的，这猛来的一场雨暂停了人们以前凌乱的生活，但他们好像更喜欢那种生活，在房子里安静下来，听着雨声，开始“悲寂寥”了。

下着雨的傍晚是唯一能够用来享受的，坐在十字路口的小店里靠着窗，但不是来“悲寂寥”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伞的、没伞的、彳亍徘徊的，小巷里车不是很多，每辆车都开着远光灯，他们都急急忙忙在雨里寻着自己凌乱的生活。又或是撑起一把伞独自一人站在小街巷头，听着各处的人事烟火弥漫，街上是会有飘落的树叶躺在地上，他们前几日还幻想着入秋后随风飘去远方，但还是在这几天的秋雨中“落叶归根”，只得再待明年的风声。

我是喜欢这时候的雨，不管什么花草树木，你珍惜或不珍惜、好看或不好看，秋雨过后，截然与过去凌乱的生活一一断绝，都把他们放置在旧的一年里，不会带有留恋怀念。

地上总是会有大大小小的梧桐叶，它们刚刚走完生命之路的时候飘下来再次完成“落叶归根”。春雨的时候，它们还未到来，夏雨的时候，它们被暴雨中途洗脱。我只会在秋雨这个时候才去捡起，又会占据一大半空闲时间趴在上面猜想着它的前世今生，其后恍然大悟，便知岁之将暮了，也许又会在哪一天心血来潮带着它去结交新的沅湘木叶。

如今我在这世界已度过了十七个年头，也遇到了太多的人，也淡忘了太多的人，他们都属于我过去凌乱生活中并不凌乱的一员。他们也都像秋雨一样，曾为我洗褪过一些难以回首的往事，最后淡了、萧瑟了。雨在物质世界一直更新循环，我也能够在如后的几十年间再次如愿地遇见——遇见他们的珍惜或不珍惜、好看或不好看。

昨天夜里又下雨了，被它吵醒后紧忙赶往门外，大地萧瑟了一半。站在雨里，三两束远光灯过去了，模糊了我的世界中以前的雨，模糊了白天所做的梦，更模糊了我到底喜不喜欢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

本文编辑：杨荔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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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  大荔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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