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灵丨悠悠南山情（小说）

                           2021年第073期

悠悠南山情

作者：唐先灵

“灵牧，这几天你好像有心事，这么晚了，翻来覆去的……”春野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地问。

已是晚上三点多了，灵牧确实有一桩心事。几天前，他在校友圈里看到一则水滴筹。他的母校今年有一个学霸凌霄考上了清华大学。可天有不测风云，凌霄的父亲在外打工，回家途中出了车祸，已经昏迷不醒好多天了，现正急需要一笔钱。母校领导集体出面为他筹措。灵牧看到消息后，很想救助这个家。几天来，他一直在思考着……

“春野，我确实有一桩心事。”灵牧轻轻地说。

“什么心事？”春野仿佛来了精神，一翻身坐起。“快说，快说。”春野催道。

“我母校今年有一个学生……”灵牧强打起精神，一手撑着后脑勺，于是把凌霄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春野。

“哪你咋办？”春野涩涩的问，似乎她也蛮同情凌霄的不幸遭遇。

“野，我想……我想……”灵牧欲言又止。

“你想，你想……”春野催着，“你想什么？快说吗！”

＂野，我想取消我们全家今年出国游的开销……”灵牧迷糊糊地望着春野，低低地说。

“好呀！你是想……”春野爽快地答应。“可是，我想，爸妈会不会同意吧？”春野似乎有一丝犹豫。

“野，那……我们明天问问爸妈？”

“行，我们明天开个家庭会，好么？”春野建议。

“好！”

“爸、妈，早上好！”灵牧一早起来，看见爸妈正在阳台上做着早操。

“春野还没起来？”妈妈关切地问。

“来了，来啦！妈妈。”春野一下从卧室里闪了出来。

“灵牧、春野，你们俩今天眼睛怎么怪怪的？”爸爸一眼便看出端倪，“昨晚在斗气了？”

“冇嘞，冇嘞。爸爸。”春野笑嘻嘻地回答。

“冇？昨晚好晚你们房间还有声音……”爸爸反问。

“死鬼，有声音就吵架？”妈妈在一旁否定着。

“对！还是妈妈聪明。”春野一下闪到妈妈的身边。

“那么晚了，还有那么多悄悄话，不睡觉？”爸爸不耐烦地问。

“爸，我们俩昨晚没有吵架呢，”灵牧轻轻地俯在老爸的耳旁，“我们在商讨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妈妈急切地问。

“妈，确实是一件大事！”春野煞有介事地加重语气。

“来，爸、妈，到客厅里去。”春野一边拉着妈妈，一边推着爸爸。

“是这样……”春野详详细细地把昨晚灵牧的想法和商量的结果和盘端出。

“行，好！”爸爸毫不犹豫地表了态。

“老鬼，我们倒没有意见，春灵去年就闹着要到国外去玩玩。”妈妈在一旁淡淡地说。

“爷爷、奶奶，我没有意见。”春灵一下从卧室里钻出，窜到奶奶身边。“老师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中华民族的美德。”

“对，好孙儿。”爷爷一下站起，抚摸着春灵的头，“真乖！”

“爷爷，我向您学习。”春灵娇矜地望着爷爷，“汶川地震，您捐了十万，今年新冠肺炎您又捐了十万……”

“对！好孩子，真乖！你说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么？现在爷爷身体还好，还能伐竹，卖些竹器，赚点积蓄……”

“爸，别累着哟，要注意身体！”春野很是关切。

“没事，还行！”爸爸笑咪咪地说，“这样，灵牧，我还有五万块钱，一起送去。”

“爸爸，我还有一万块压岁钱，也一起送去。”春灵一下蹦跳到爸爸身边。

“这……这？好，行！”灵牧眼里噙着泪水，先前的担心，一切似是多余。

九月的阳光格外温暖，满眼的秋收景象充盈着三湘四水。灵牧携着老爸、妻子，怀揣着二十万元从南山牧场驱车四百多华里来到了雁城第一人民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凌霄和他的妈妈春望时刻守侯着，等待着奇迹。

袁校长领着灵牧一家来到监护室外。

“你？……你是春望？”灵牧一下怔住。

“你……你？春望姐。”春野一把拉住春望。

“你？你……？”春野爸努力地睁了睁眼，呆呆地望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春望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还活着？”

这事还得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说起。那时春望、春野俩姐妹在广州打工，灵牧也在广州打工。一开始是灵牧跟春望谈恋爱。俩人已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只因一次灵牧带着春望、春野俩姐妹郊游，无奈一场大水把春望冲走了。几天搜救无果后，便发生了后来的故事。

可是，春望被大水冲走了十多里路后，被路过的凌云救起。当时春望已不省人事。经过抢救，春望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已失去了记忆。

在灵牧失去春望后，无奈招赘上门。灵牧本是雁城南县人，当年因家境贫寒辍学南下打工……

“春望，我……我对不住你……”灵牧一下软瘫在地。

“你？你还活着？望望，”望爸一下搂着春望。

“你？你们……？你们，我不认识。”春望一把挣脱望爸的手。

“姐，我是你妹妹一一春野。”春野上前拉着春望的手。

“春野……？春野？”春望嗫嚅地重复着，“春野？我不认识！”

“春望，春望，我是灵牧呀！”灵牧努力想站起，可腿已不听使唤。

“春野？灵牧？……春野……灵牧？”春望一下挣脱春野的手，象脱兔一样，朝外跑去……

看着春望远去的背影，灵牧无奈地叹着气……

“袁校长，请您和医院联系，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凌云抢救过来！”灵牧强撑着站起，拉着袁校长的手。

“孩子，好好读书，你的学费我们全部负责。”望爸抚摸着凌霄的头。

“嗯，嗯。”凌霄如坠五里云雾，木讷地应着。

“袁校长，是这样的……”灵牧一五一十地把过去的故事如实相告，“她当时还有打工余下的十万块的嫁妆钱在我那儿，我一直存着。”灵牧一边说着，一边流着伤心的眼泪。“唉，罪孽呀！袁校长，烦请您联系一下春望当地的政府，我计划年底前投资一千万在春望的家乡开设南山竹器加工分厂和南山牛奶食品加工店。”

“好！行！谢谢你啦！为家乡扶贫作点贡献！”袁校长感激地紧紧地握着灵牧的手。

秋风吹着，灵牧一家仍怔怔地站在走廊

【作者简介】唐先灵，男，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校长。本人从事教育事业近四十年，桃李数千。从事教育之余，本人酷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笔耕不辍，且在各种比赛中，斩奖盈箱；在各种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作品百余篇。现为红网特约作者和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