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傻丫”之死

傻丫之死
文/王卫民

“不义之财”与“意外横祸”这俩个词语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从某些事上看似乎内在有着一定的关联,有的人说,那纯粹是巧合,有的人说这是报应,也有人说这就叫因果关系,更有人说这是文人不怀好意的胡编乱撰。最终什么原因,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三言两语是说不淸了,我们暂欠把它放一放,让有兴趣的专家学者去研究吧。在这里我先给大家讲一件耳闻的事,但没有目睹。

这天早晨,沉寂了一晚上的A地公安局110报警中心突然接到一个口齿含糊不清,报警人似乎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状态下的报警电话。说是他刚刚上山采桔子,在他自家桔园内清理一堆枯枝落叶时,意外发现里面竟隐藏着一具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尸,透过树枝间隙看样子已死亡多时。这还了得,命案大如天,命案必破,这是A地公安局一直来向党和政府及广大人民群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始终不变的坚决承诺。不用什么动员,不需什么解释,一声令下,值班的、休假的各路警察,拉响警笛,纷纷驾车往案发地点赶。

出事的桔园,处在一个说热闹不热闹,偏僻不偏僻的地方。它三面环山,郁郁葱葱,穿天大树比比皆是。几挂山泉小瀑从山巅飘荡而下,注入山脚小溪。有几条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能通往别的乡镇,但平时来往人员稀少。偶尔有几头野猪和几条流浪狗为争夺地盘,呲牙咧嘴打个群架热闹一番外,一切都显的那么寂静,那么和谐,那么美好。说真的现在谁走亲访友还会去翻山越岭,爬山涉水。而桔园一面开口处约百米远就是通往县城的主要公路,车来人往,络绎不绝。

到达现场的警察进行了初步勘察,发现该年轻女尸赤身祼体,身上衣服被扯烂后远远抛在一边,耳朵、手腕、脖子上有明显伤痕。初步判断,死者生前与犯罪嫌疑人进行过殊死搏斗,有可能曾大声求救过,结果被犯罪嫌疑人残忍地扼颈窒息而亡。案件性质似乎已经明了,是一起的简单的强奸杀人案。但随着警察的深入勘察,发现这仅仅是一种表面现象,并没有明显证据证明年轻女尸生前遭遇过性侵,也就是说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强奸杀人案,难道另有隐情?

如何打破案件的缺口,警察决定从查清年轻女尸的身份入手。很快,有人认出年轻女尸是本村一位即将从国内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小名叫“傻丫”,且才貌俱全的博士生。据说已有几家跨国知名大公司向她伸出橄榄枝,有意重金聘用。至于为什么给她起“傻丫”这个土的掉渣的小名,也许是农村的一种旧俗,给孩子起个贱名好养些。因与案件无关,警察一笑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如实记录而已。

但说起“傻丫”的身世,也不免令人唏嘘。“傻丫”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家虽然不是村里首富之类角色,但与同村亲朋好友相比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家。“傻丫”的母亲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漂亮大方、忠厚善良、吃苦耐劳、身体健壮。除了上要服侍体弱多病,风烛残年的公公婆婆一双老人,下要照看抚养唯一女儿外。还得见缝插针上山下田干点农活,种点瓜果蔬菜口粮之类。随着“傻丫”出落的楚楚动人,招人喜欢,那是得到她母亲的遗传,村民如是评价。“傻丫”的父亲其貌不扬,五短身材、黑不溜秋。但头脑活络,聪明能干。自学些木、泥、电、管道等小手艺,跑东过西揽点修修补补小工程,到也如鱼得水,生活的有滋有味。村民常见他喝得脸红耳赤,悠哉乐哉在村道上散步打电话聊天。但这一切,都在“傻丫”十多岁时被残酷无情打破了。原来,随着对外面花花世界的见多识广,“傻丫”的父亲有点飘飘然起来,失去自控自制能力,整天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抽烟喝酒打牌。常常日不见人,夜不归宿,弄得鬼不象鬼,人不样人。不出几年,便债台高筑,几乎天天有人上门来讨债,搅得整个家庭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生活完全失去了规律。随着家庭矛盾的日益激化,一个傍晚,“傻丫”的母亲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不知去向,和家庭彻底失去了联系。但据知情者透露,她和几个小姐妹跑到南方打工去了,“傻丫”的生活学习费用,她也是通过娘家兄弟转交。“傻丫”的父亲此时此刻,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焦头烂额,更显一副丧魂落魂相,整天唉声叹气,垂头丧气,满肚子怨气。后来竟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已被派出所治安处理过几次。但话的说回来,“傻丫”的父亲在外面再怎么浑浑噩噩,但对“傻丫”仍是百依百顺,想尽办法让“傻丫”吃好、穿好、学好。“傻丫”的父亲知道,“傻丫”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后半辈子的寄托和希望所在,只有靠“傻丫”他未来才有可能重新获得幸福。所以,“傻丫”的父亲想尽一切办法给“傻丫”披金戴银,打扮的花枝招展,煞是引人注目。

案件很快得到侦破,犯罪嫌疑人竟是住在“傻丫”家隔壁的一个远房表叔。这个远房表叔也因打牌输了钱,东躲西藏被人追着要钱。这天,这个远房表叔无意中发现,放假在家玩耍的“傻丫”从上到下,满身是金耳环、金手镯、金项链的闪闪发光,顿时触发了他的一个邪念。这个远房表叔经过多日跟踪,选择时机,利用夜幕掩护终于伸出罪恶之手,实施了他所谓是精心按排的抢劫计划。但让这个远房表叔没想到的是,他原以为他这个弱不经风、文质彬彬的“傻丫”表侄女一经恐吓,会乖乖把身上的金银饰品摘下,让他不废吹灰之力得手。谁知,“傻丫”进行了剧烈反抗,她把在学校自修的一些防身术施展了出来,搏斗中“傻丫”不仅扯掉了套在这个远房表叔头上的丝袜,暴露了他的真面目。还坚决不顾这个远房表叔见抢劫不成,苦苦哀求私了的想法,口口声声要立即报警。这下让这个远房表叔怒从心底起,恶从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凭着人高马大,体力上的绝对优势,实施了残忍的杀人灭口手段,在把“傻丫”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后,又伪造了强奸杀人现场,天真地认为这就能转移警方侦破视线。

但令人不解的事,警察在收缴赃物时,意外发现犯罪嫌疑人从“傻丫”身上抢来的金饰品,与不久前县城一家被盗金店的金饰品都属同一品种型号,只是那起金店盗窃案尚在侦破之中。当“傻丫”的父亲得知公安局这么快就侦破了其女儿被杀案后,痛心疾首、痛哭流涕独自来到公安局。除表示感谢之意外,说了一句连警察们都目瞪口呆的话,“我是来投案自首的,是我偷盗了县城的金店,让我女儿佩挂显耀,这间接起到了杀害我女儿的作用,你们把我抓起来吧。”听了此话,在场的警察们心情无比复杂,县城金店被盗案,“傻丫”身上佩戴的金饰品,眼前“傻丫”的父亲一副如梦初醒样,这三者相连,和他们早先分析判断已高度吻合。但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竟引发了这样一桩血淋淋的惨案,令人发指,让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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