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带如飞 气韵自然——走进书法家陈庆亮的行书世界

▲ 书法家陈庆亮

【人物档案】

陈庆亮,1967年生于河北黄骅,大学文化。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传媒大学书法工作室执行导师、中国书法家协会培训中心王学岭导师工作室助教;清华美院书画高研班陈金纯导师班助教;河北省书画院创作委员会主任;黄骅市书画院院长。

作品入展获奖:第五届中国书法“兰亭奖”佳作奖(中国书协),中国第十一届艺术节书法篆刻展(文化部),全国第十六届群星奖金奖(文化部),入展全国第四届楹联书法展(中国书协),入展全国首届手卷书法展(中国书协),中国书协培训中心优秀作品展二等奖(中国书协),第二届“商鼎杯”全国书法展览优秀奖,“建文杯”全国书法作品展优秀奖,河北省第九届燕赵群星奖一等奖,河北省第十届燕赵群星奖一等奖,先后在昆明、兰州、福州、太仓等地举办书法展览。作品多被各大博物馆、纪念馆收藏。,出版《中国书协会员精品集·非常六家黟》等。

▲ 陈庆亮作品:曹操诗《短歌行》  68cm×160cm

袖带如飞 气韵自然

——走进书法家陈庆亮的行书世界

■ 记者 王雨萌

书法作为中国独有的传统文化,因其以文字为载体、通过对先贤遗迹的临摹学习及历朝历代文人对“书体”、“用途”的创新一步步走到今天。经历了篆、隶、草、楷、行等书体演变的同时,也不断经历着“突破”与“回归”。可以说,书法艺术总是在不断地进行着破与立、立与破的轮回。书法无疑是代表传统文化在当今语境中继承和发扬的一种很好的方式和渠道,在这种背景下,出现了一批为大家熟知的书法家。我们熟知的陈庆亮先生,凭借扎实的功力、丰富的艺术想象力、良好的学术修为和崇高的人格,成为了当代书坛的领军人物之一。

从美学思想上看,陈庆亮的书法既具鲜明的“个性”,又体现了其自身独特的“心性”,同时还具有当代文化传承的开拓性。他继承了传统文人重实用、重美观的基本原则,师法二王,兼收米蔡,形成自己气韵自然的书法风格,并多次入围国展。

▲ 陈庆亮作品:陈庆亮临吴琚《寿父帖》  47cm×76cm

行云流水化米芾

宋朝时期,由于帝王对书法的雅好及称颂,宋高宗还专为米芾刻帖,“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高度评价,无疑对书法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随着宋代文人志士的觉醒,书法打破了唐楷森严的法度,书家致力于追求书法中“意”的表现,追求笔墨情趣。

尚意书风的兴起,可谓宋代书法的一场伟大变革,其代表人物当属被称为“宋四家”的苏、黄、米、蔡。苏轼自言:“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蔡襄也曾说过:“学书之要,唯取神气为佳,若模像体势,虽形似而无精神,乃不知书者所为耳。”反映了当时文人志士对于书法中“意”的追求。米芾算是北宋时期“尚意”书法家中的佼佼者,苏轼在《东坡集》中这样评价:“海岳平生篆、隶、真、行、草书,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当与钟、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可见米芾已然成为了“尚意”书风倡导下的典型代表,其以行书成就最高且作品众多,流传千古。

陈庆亮早年在跟中国书法家协会张锡庚老师学习书法之时,就是从米芾开始的。因为他最喜欢的是行书。他在书法学习及创作的过程中,通过大量临帖,对行书之美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因此陈庆亮通过欣赏和临摹米芾精品,使自己的书法技法日趋成熟。“在众多的行书作品中,我对米芾的行书情有独钟。”陈庆亮对记者说道。

在陈庆亮看来,米芾的书法不论是从理论到实践,还是由“入古”到“出古”进而自成一家,其作品无不变化多端、率真自然、八面锋势皆备,令人叹为观止,因此在宋四家中独树一帜。纵观米芾的书法作品,我们除了折服于米芾驾驭笔墨的功力和才情外,也被他用真性情创造的丰富多彩、灵活多变、各具特色的结字章法图式所震撼。可以说,米芾是一个典型的开拓进取者,正是米芾这种突破传统、开拓创新的精神,极大地丰富了行书的艺术表现力。

米芾取众家之长而融会贯通的学书历程,以及他作品中所体现的独到的用笔、结字、章法等,都对陈庆亮产生了深刻的启迪和影响。陈庆亮在学习米芾的过程中受到启发,在吸收米芾行书风格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貌。

在陈庆亮临米芾法帖作品中,虽借用米芾书法的形式语言法则,但未受到束缚,而是诉说己意。使得陈庆亮笔下临摹的米芾法帖并非米书的复制品,而是他主动的审美选择将米字进行提炼取舍消化,有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整幅作品用笔特点鲜明,极具个性,作品中的字千姿百态细化到每个字又是笔笔不同,行笔迅疾干脆,运笔摇曳多姿且不失稳重,挥运使转中使线条形状变化各异,提按顿挫中强化笔画对比夸张。陈庆亮擅长用笔调锋,将笔锋的运用发挥到了极致,四面八方笔意俱到,形成了“八面出锋”的用笔特点。

《米芾手札》的书写可谓淋漓尽致,帖中的笔法重若崩云、轻如蝉翼,无不意到笔随,千姿百态。陈庆亮在行笔中频繁地强调提按动作,呈现出摇曳多姿的线条,从《米芾手札》的字态体势中便可一目了然。其作品中横笔多是右上倾斜左低右高,有尖锋起笔的短横,有藏锋起笔的长横,有方折起笔左重右轻的横,加之陈庆亮在书写时快慢、提按、使转的互用,使得整个字活泼生动。陈庆亮的竖笔直中见曲,带有一种欹侧之势,用笔的一仰一翻之间让横竖的多样变化。在《米芾手札》临习过程中,陈庆亮通过行书创作展现着自己对于字形艺术的创新和思考。落笔时则轻盈潇洒,时则气韵自然,垂露竖、悬针竖、弧竖都可在此帖中寻觅踪迹。

▲ 陈庆亮作品:孙逊诗《宿云门寺阁》  136cm×34cm

书生意气出《圣教》

中国书法可以说是通过视觉来欣赏的造型艺术,因此汉字的造型在书法创作中就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当代书坛极其注重书法空间造型构成和形式感,因而,把书法作品中关于汉字空间造型的问题单独列出来进行分析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就是这样的作品。《大唐三藏圣教序》原是唐太宗撰文,由沙门怀仁从王羲之书法中集字,刻制成碑文的,碑文从王羲之的各帖中提取,有的字是两个偏旁的组合,当时因还有部分字没有集全,皇帝就张贴告示,从民间收集,就有了后来“一字千金”的典故。

“书圣”王羲之是任何一位当代行书书法家都应该学习的丰碑,陈庆亮也不例外。从2013年开始,陈庆亮便跟随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王学岭老师开始学习王羲之和王献之父子的行书。在这个阶段,陈庆亮往往在二王和米芾之间交替临习。他告诉记者,“那段时间,我在米芾和王羲之之间反复临摹,写米芾的时候思考米芾是怎样吸收二王书法精华的,而写二王的时候又思考二王是怎么影响米芾的。”就是这样,经过对二王、苏黄米蔡、赵孟頫、董其昌、王铎等一批书家经典作品的临习,从而使自己的基本功打得尤为扎实。

陈庆亮在书法艺术之路上已经从米芾入手达到了技法的纯熟,接下来在王学岭导师工作室学习的阶段就开始溯源其上,学习米芾的师承王羲之和王献之父子。这时段的学习是从王羲之的《圣教序》入手的。

在陈庆亮看来,《圣教序》里的每个字都很美,每个字的变化都很丰富,尤其点画处理得非常巧妙、精到。因此,在临帖中陈庆亮尤为注重将每个字都能够写得力透纸背,每个字点画都很挺拔,刚韧有力。陈庆亮说,“学习书法的人做到秀润不是很难,要做到浑厚有力也不是很难,但是,要把清和雄两者都兼备起来,是很不容易的。”陈庆亮笔下的《圣教序》能够做到既秀润流畅又挺健有力,非常难得。从结构来看,陈庆亮下笔疏密处理得当,点画处理变化丰富,呼应自然。字的中宫紧收,个别字笔画夸张,对比强烈,婀娜多姿。汉字中横划最多,善于变化才不板滞。

在陈庆亮看来,临习《圣教序》有三点尤为珍贵。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笃诚的态度。古人的经验之一就是勤奋。现代人物质条件已经十分丰富,但是也容易让书法家资讯过多,应接不暇,难以专注。所以,没有一个勤奋的态度是绝对没办法学习到王羲之的精髓的。

其次是正确的方法。《圣教序》的研习,最好结合《兰亭序》《二王手札》以及历代书家临本共同学习。从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赵孟頫、董其昌、王铎等处博采众长。再依据字法、用笔、章法等几个方面去学习,不断地归纳和总结,循序渐进地临习,才能有所进步。

最后,就是根据自身的个性和特色走出自己的艺术道路和风格。既不能人云亦云,也不能机械临摹。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把古人的作品吸收到自己的脑海中,从而创作出属于自己的《圣教序》,以及其他作品。正如苏轼和米芾书法风格各有不同,但他们都同样达到了书法的顶峰。

《圣教序》刻成至今已经一千多年,我们今天依然还在欣赏和研习这块饱经风霜的古碑,这是中国文化绵绵不绝的传承,也是书法艺术无穷魅力的延续。这种魅力曾经被梁启超这样诠释过,“东坡论书贵中藏棱,后世能此者寡矣,独《圣教》曲尽其妙……日临数纸,似有所会……今生梦魂不能忘此也。”

恐怕这也是每一位深入临习过《圣教序》的书家的感受吧。

▲ 陈庆亮作品:临苏轼《一夜帖》  46cm×36cm

心手合一,内外兼修

陈庆亮自幼喜爱文学,对于古典诗词更是信手拈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陈庆亮总是喜欢徜徉在古籍的世界里,上到诸子百家,下到诗词歌赋,每每读到动情之处,无不唏嘘感叹一番。尤其在面对那些穿越千年的古典诗词的时候,总是有些文句能够悄然走入了他的心田。

“香浮小院梅花放,翠掩重门燕子闲。”当陈庆亮读到这里时,仿佛离开了京畿现实中的雾霾,来到了梅花盛开的乡间小院,身边环绕着几只轻盈的燕子,盘桓飞舞。这种美好的景象在陈庆亮心中久久难以散去,于是他来到了案前,经过一番构思之后挥毫而就这幅对联。作品纵情恣肆,挥洒自如,他将自我的情感通过笔墨喷涌而出,跃然纸上,自出新意而又不失法度,其风格成熟已自成一家。使之既有董其昌的淡雅之韵,又有王铎夸张化的灵活多变。陈庆亮虽学习了米芾及其传承人的一些技法,但习古却不泥古,融合自我的个性,在不断的临古实践中,依据自己的审美要求进行取舍,进而总结,加之在长期的摄取提炼过程中再创造,最终使陈庆亮入古出新,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关于书法艺术,陈庆亮很喜欢这样一句话:“达其情性,形其哀乐。”这句语出孙过庭《书谱》,讲的是书法可以表达书者的性情,即性格和情感。还可以显露书者的心情,或悲伤或喜悦。陈庆亮正是通过多年的修为和研习,在艺术之路上走到了这样“心手合一”的境界。

这些年来,陈庆亮对书法作品的评判和理解凝结成两个字——“丰富”。这里的丰富包含了很多层的意思。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对书法的理解,这种理解实在是越丰富越好,既包含了书法技法的丰富,又兼顾了笔法、墨法、章法的丰富,有浓有淡,有干有湿,字体有大有小,有正有斜……正是这种灵活多变,共同构成了陈庆亮行书多元融通的艺术效果。

其次是经典含量的丰富。在陈庆亮的行书中,既能看到二王、米芾的身影,还能看到以及苏轼、黄庭坚、蔡襄、赵孟頫、文征明、董其昌、王铎等书家的精髓。

接下来是文化含量的丰富。陈庆亮多年的阅读积累,使他国学功底深厚,不仅熟读哲学、美学、艺术史,同时也对其他艺术门类有所涉猎。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一个书家必须有的艺术修养。

同样,优秀的书法作品中还应当是情感丰富的。这种情感正是在他技法和文化修养都达到一定层次之后的升华。在不断的学习中,最后通过自己的手,将心中的情感宣泄出来,这才可谓最上等的艺术。

▲ 陈庆亮作品:香浮小院梅花放,翠掩重门燕子闲  136cm×24cm×2

与熟练掌握笔墨技法这种“字内功”相比,陈庆亮更重视“字外功”的提升。这也是他创作能力的必要储备。创作就是在不断集古的基础上进行取舍,与自己的思想感情相糅合,进而为我所用。一件优秀的书法作品离不开用笔、用墨、结字、章法、节奏,甚至包括创作者的心理动态,书写工具材质等等,这些都是决定能否创作出一幅成功作品的关键。将前期工作做好也会有利于书家作品的创作,提高作品的质量。在技法上汲取前人之所长,化为己用,提升自我的创作能力,进而努力创出具有自我风格的作品。临摹古人的优秀作品,是学习书法的必经之路,也是历代书法大家的成功之路,但凡一代书法大家,无不是在临摹的基础上,不断地学习,习古出新。创作能力的提升,需要我们不断地积累,在创作前大量临习古代书家的经典法贴,做到既能读懂理解原贴,也可以跳出原帖的束缚进而自由地“出”“入”原贴,这样我们对创作就会有更深一层的理解,易于我们将技法与情感完美地融合,创出优秀的书法作品。

陈庆亮坦言,这些所谓的法门,听起来十分容易,但是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下来的人却很少。陈庆亮正是凭借着这种勤奋和对艺术的执着走到了今天。

众所周知,创作能力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书家持之以恒,不懈努力,刻苦临习,徐浩在《论书》中叙述:“张伯英临池学书,池水尽墨;永师登楼不下四十余年。张公精熟,号为草圣;永师拘滞,终能著名。以此而言,非一朝一夕所能尽美。俗云‘书无百日工’,盖悠悠之谈也。宜白首攻之,岂可百日乎?”纵观历代书家,无一不是经过数年苦练,终而成为一代大家。陈庆亮在感叹古人用功之深的同时,更明白了学习书法是一件终生之事。笔墨技法的学习是书法创作能力提升的基础,属于书法的“字内功”,那么“字外功”对于书法创作能力的提升同样重要。

“首先就是读书,多阅读关于古籍、文学、哲学、美学等方面的有关书籍,以便丰富我们的思维,提高文化素养,间接增长我们的创作经验,提升创作的意境格调,对于意境格调高下的把握,需要创作者具备足够的学识素养,才能明辨美与丑,高雅或是庸俗。”陈庆亮如是说。

一件优秀的作品传达出了创作者的思想以及个性风格,这些只通过“字内功”的学习是远远达不到的,要实现最终的创作,便是依赖“字外功”的阅读。

陈庆亮还强调,一位书家在艺术上的成功离不开人品修养的提升。树立高尚的品德、正确的人生观与艺术观,显得尤为重要。书如其人,立品为先,正如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所言:“书者,如也。如其志,如其学,如其才,总之曰如其人而已。贤哲之书温醇,骏雄之书沉毅,畸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观古代书家蔡京,单从作品来讲还是能够看出其功力所在,由于品行的问题致使他得不到社会的认可,由此可见人品的重要性。

书法创作能力的提升,“字内功”与“字外功”都需经过长久的练习,不断地阅读积累,进而让创作能力有一个质的提升。

知难行易,陈庆亮正是通过自己的勤奋和探索,在新的时代背景下继承传统,并传达出书法艺术崭新的风貌。

▲ 陈庆亮作品:临米芾手札  47cm×42cm

书法审美中的气韵哲学

气韵是中国哲学概念,同时也是艺术美学中非常重要的范畴。我们在欣赏书法作品时,更是离不开这一评价体系。陈庆亮的书法作品,便是以一种自然丰富的气韵贯穿始终。孙过庭在《书谱》中曾将书法的几个阶段阐明:“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从初始到升华最后到达成熟,里面无不蕴含了这天地万物和精神形态中的道德色彩。

王羲之曾说,书法应有“扬波腾气之势”,“书之气,必达乎道”。李世民说,书法应具“冲和之气”。孙过庭说,书法应“务存骨气”。李嗣真说,书法应追求“自然之逸气”。张怀瓘说,书法“以风神骨气者居上”,“适意腾跃顿挫,生气在焉”。并称王献之的“一笔书”,能“气候通其隔行”,又称王羲之的书法“英气绝伦”。窦息称王僧虔的书法“神高气全”;王籍书法“势逸气高”;房玄龄的书法有一种“精神正气”;张旭的书法“气有余兴”……中国古代关于书法艺术中“气韵”的阐释不胜枚举。

这种气韵其实就是书法家在审美创造中将自然万象中流贯的大气结撰其间,也就是将创化天地万物的本原之气聚集其间。明人项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然天地之气,雨暘燠寒,风雷霜雪,来备时叙,万物荣滋,极少过多,化工皆覆。故至圣有参赞之功,君相有燮理之任,皆所以节宣阴阳,而调和元气也。”陈庆亮也正是通过“参赞”和“燮理”自然万象从而“调和元气”,结聚“天地之气”,使自身的气韵在作品中表现出来。

另一方面,也正是由于陈庆亮自身学识和涵养,使得他在艺术创作中能够通过“气韵”传达出自身的个性气质,这决定了陈庆亮书法作品中独一无二的个性气质状态和不可多得的差异性,进而回过来再次影响了他的书法创造及其风格倾向的形成。这即是陈庆亮饱满充实的个性气质在审美创造中的完整体现。同时也体现着秦汉哲学的气论思想。

最重要的一点,陈庆亮书法艺术中所蕴涵在道德信仰支撑下的主观意气。在与记者的交谈中,陈庆亮多次提到了孟子。孟子所宣称的“仁”和“义”,虽然都根植于人性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能自然顺利生长,因为人以及人的仁义本性依然会受到内外因素(如欲望)的阻挠,所以必须通过某种方法加以维护、培育从而使之发扬光大。所以,陈庆亮认为一位书家想要使自己的作品得到艺术上的升华,是要先通过书家本身在道德层面“养气”的,这是一种重要的方法。陈庆亮作品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这种道德化的主观意气,便是孟子的“浩然正气”。他正是通过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从而使自身气韵能够随着下笔的瞬间喷薄而出,并进一步扩展到天地之中,达到了艺术上的提升。

“修身”和“养性”互为补充,共同将陈庆亮的书法世界哲学化,达到了人之“心”、“性”的本原,从而使他的书法作品在哲学领域得到了质的升华。

▲ 陈庆亮作品:许浑诗《鹤林寺中秋夜玩月》  136cm×68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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