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儿子最不好的爸爸

最好的儿子最不好的爸爸

王黎明

一直忙于生活，并没有过多的顾及儿子。六点，我已经起来了。稍稍运动就开始煮面，吃完了我就去上班。临走看看儿子，他还在酣睡。想喊他一声，还是算了。天天早上只有我早起，他起不来。一直让他早睡早起，做不到。哎，他的学习，他的身体，我无能为力。

这次疫情觉得儿子很乖，太乖了，心里反而很担忧。从去年放寒假到现在，转眼几个月的时间，儿子没有下楼一步。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当然，我也发现过他累的时候会听歌，看视频，有没有玩游戏，没有认真的去查。不过知道他看小说，他把围城看完了，在看爱的教育，之前也看了几本书。不知道这是不是休息？我是不是太放纵了？

汪曾褀曾写他的父亲，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到他十八岁时，抽烟时看到他，很自然的递了一支给他。所以到了他儿子长大的时候，他也是把儿子当朋友看待。那天儿子递了一支烟给他，从此儿子长大了。从此，他们也消除了代沟。所以他后来说，多年父子成兄弟，哎，真不容易。

舒乙也写过他父亲老舍。说他从来没有管过他，很放纵，都是由着他。其实我也知道汪曾褀和老舍用的都是言传身教，用自己的行为来潜移默化的让孩子受到教育。不过我是俗人，学不了。不过看他们说的这样自在，我不免心向往之，还是在无意中学习了。不过，我没有学好。我没有那么好的环境，即使现在没有漂泊，可是心在漂泊或者说类似于漂泊，不知道这是情感还是心灵哪个方面的原因？或者，就象某个贤者所说，有些事你注定是与人不同。无底多么小的事，你把看大事了。或者无论多么大的事，你把它看小了。

儿子天天一个人在家，学了多少，我真不知道。不是不想问，是觉得问了枉然。明确的告诉了他，他要为自己的将来负责。学习或者玩乐，你自己看着办。有一点必须要搞清楚，现在的努力是为了将来，为了明天可以找到好的工作。或者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当然你可以不努力，可以不学习。那样你就早点到社会上来，自己养活自己。儿子点点头，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我要不要再继续说，重复的说？应该不用了吧。

感觉他在努力的学习。不过又不觉得，好象方向不是那么对。他的弱项是数学和英语。数学我没有去看，只看到他写，有时听到他谈公式。可能他是在努力吧。不过英语我听到读的不多，无论如何，这是没有认真没有放在心上的表象。他喜欢文科，可是文科的人若是没有好的数理方面的知识，是个残缺，是个跛脚而行的人。

每天中午回家吃饭，他在听视频上课。他吃过了。问早上，说吃了。早中二顿吃了多少？不知道。他挑食，改不了。和饭有仇，和菜有恨。除了土豆还是土豆，土豆是他前世今生的爱恋。想过很多办法，甚至饿了二天不许他吃饭，最终还是这样。总有一个要妥协的，营养不够就不够吧，至少还有一个兄弟叫土豆，还可以给他营养。说起来，还是我没有教好他吧，让他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最初，应该是可以改变的，是我掉以轻心，无所谓。以为他会随年龄的增长而改变，而回到大众的大路上来。十五岁，还有多少可以改变的空间和地方？

成绩虽然一般，不过从小学到现在的初三，九年的时间，儿子都是自己管自己。上学无论远近，都是他一个人。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开家长会时他的数学老师说他，小小的个子每天一个人背着书包，早上走十分钟路到公交站台坐四五十分钟的车，下车再走十几分钟的路到学校，来回二个多小时的路，真不容易。有次看到他一个人在前面跑，她的眼睛瞬间模糊了。不说还好，一说，突然觉得心里辣辣的，温温的，湿湿的，有点痛。从这个方面来说，是我太懒还是以为他可以？我想把他锻炼成什么样的人？

在这个尘世的，我是他的引路人。我接他从遥远的那个地方过来，我能带他到哪里？我给他指引了什么方向？没有。我什么都没给，什么都给不了。除了那小小的半屋的书，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星期天休息，我会买点菜。我吃什么都可以，他不可以。挑来选去，也只是加了个豆腐，这个他吃。中午可以加个蛋，这个也是和他有缘的。其它的，都是无缘的，没有办法让他亲近，认可。他们是冤家，不能在一起。不过我炒的菜他勉强吃，可是不大喜欢吃，是给面子闭着眼睛吃。他比我更体贴我也比我更体贴他。我和福建人差不多，不吃盐都可以的。他不行，他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的，太咸。除了吃饭，我们各学各的。我在家，他会有很多问题问，有好多话和我说。可是我要做的事太多，虽然和他说话，可是心脑有时都不在。知道这个不对，不好，可是没有办法去改变。我在另外的路上，回不来。我是不是就是这样慢慢的把他教坏了？

梦想之于人，是缘，是路，是梦，是前行的方向。我给了他了吗？好象有又不好象没有。我们不是兄弟，还没有完全成为朋友，我们还是父子，人间的真实的父子。

王黎明：现居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