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为什么坚持娶宝钗为儿媳
宝玉与黛玉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二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大有非他不嫁,非她不娶之志。
当初紫鹃为了试探宝玉对黛玉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就假说黛玉明年要回苏州老家去。紫鹃这一吓,差点闹出人命来。宝玉听了紫鹃的话信以为真,急得两眼也直了,口角津液也流出来了。给他枕头他便睡,扶他起来他就坐着。用袭人的话说,眼也直了,手脚也冷了,就跟植物人一般,已死了大半个了。紫鹃本来是好心,替黛玉试试宝玉的情分,没想到差点把宝玉急死了,自己也挨了贾母一顿臭骂。当然这一顿埋怨,一顿臭骂是值得的,试出了宝玉对黛玉的情意有多深。可怜紫鹃的一片苦心。
应该说,宝玉与黛玉之爱,是“木石前盟”的爱,是刻骨铭心的爱,也是纯洁如玉的爱。为什么宝玉与黛玉相爱如此之深呢?爱情这东西,很难用语言来说清楚,语言在爱情面前是那么显得苍白无力,是那么的无可奈何。
爱情是心灵与心灵的沟通,是两个心灵火花相撞迸发比礼花还美的心花。宝玉与黛玉的心灵息息相通。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理想,都是向往自由恋爱之圣境的;他们有着共同的人生观,都认为人生的最大价值不是追求名利,成为禄囊国贼,而是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他们有着同的爱好,都喜欢读诗诵词,华美的文学作品,而不是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喜欢谈天说地,无拘无束,海阔天空,让思想插上自由的翅膀,在蓝天白云下尽情地翱翔。
真正的爱情是两者的相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别人无法把两个人分开。因为两个人已融为一体,彼此是对方的一半。一个人分成两半肯定不能活,一对真心相爱的人若被分开,两个人谁也不能活,至少不会幸福地活着。宝玉和黛玉就是这样的一对。
对于宝玉黛玉之间的爱情,王夫人不是不知道,他们彼此相爱有多深,也不是不知道,硬性拆散他们的后果有多严重,因为紫鹃的一句话就差点要了宝玉的命。但是王夫人还是硬着头皮,冒着极大的风险,与王熙凤使个移花接木之计,最终把这对有情人给拆散了。
为什么王夫人要这么干呢?难道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她知道,她心里清楚的很。但她不得已,不得这么做,她有自己的苦衷。
王夫人她要保住自己在荣府最高统治者的地位。王夫人是荣府真正的最高统治者。若把荣国府比作集团公司,那么贾母是荣誉董事长,王夫人是实际董事长,王熙凤是总经理。事关荣国府的发展方向、重大事项和重要的人事任免等都是王夫人最后决策拍板,一锤定音。而贾赦、贾政在朝为官,无暇顾家。贾琏负责外面的事务,李纨不管家务,只负责教育自己的儿子贾兰和陪伴几个小姑子做些针线活。当然,王夫人在做决策的时候,大事还是要征求贾母的意见,也尊重贾母这个名誉董事长的意见。当与贾母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她会策略地做通贾母的工作,最后形成一致意见。
王夫人作为荣国府的实际统治者,她肯定要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保住自己的地位。因为荣国府来自他人的威胁已以构成了。
首先是邢夫人对她构成了威胁。邢夫人有她自己的优势。她是长房媳妇,按照中国传统来说,一般地接班人都是嫡长子。为什么荣国府作为长子的贾赦反而不如自己的弟弟地位高呢?因为贾赦不如贾政有出息。贾赦刁钻奸滑,吃喝嫖赌不干好事,正是因为他是荣国府的长子,皇上才让他袭了一等将军之职。如果不是袭官,靠科举考试,贾赦肯定是考不上的。他也不肯刻苦读书去考科举,只能坠落成为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社会渣滓。贾政则不然。从他的字就可以看出他的为人。贾政,字存周。存周,存周公之礼也。贾政勤谨好学,知书达礼,宽厚老实,孝敬长辈,很是博得贾母好感。贾赦与贾政比较,贾母或者贾代善肯定不会让贾赦来管这个家,让贾赦负责管家,恐怕荣国府早就让贾赦折腾败了。所以贾母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喜欢小儿子贾政,让贾政负责管家。
我想一定是贾代善活着的时候就把贾赦赶到东偏院去的,让贾政一家住进了正院,并让贾政媳妇王夫人负责管理荣国府上下事务。也可能是贾代善死后,贾母交权自己作名誉董事长以后这样安排的。
虽然贾母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没有让大儿子家里的人管理荣国府的事务,但不代表贾母永远不喜欢大儿子和大儿媳,一旦时机成熟,或出现了什么特殊情况,或者是管理人才缺失,如贾政家后继无人,宝玉不成器,不能担起治家的重任,大儿子贾珠已死,贾兰又太小,贾政家没有人能承担起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家的重担。而贾赦家则不然,他有儿子贾琏,贾琏虽然不大成器,但管理家来说,比宝玉要强,比薛蟠要强。另外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管理专家王熙凤,条件是再优越不过的了。说不定哪一天,或者贾政和王夫人失宠,或者是因为后继无人迫于无奈,贾母临死前再把管家任务交给贾赦一家。这是王夫人的一块心病。
而且摆在众人面前明显的一个问题是:贾政一家管理人才缺失。大儿子贾珠早亡,大儿媳又是一个“居家处膏梁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的人,不是管家的材料。二儿子宝玉只知道一天到晚扎在女孩子堆里胡闹,不要说有读书上进,经帮济世之志,就是连家务之事他也懒得管,也不会管,也管不好。做个富贵闲人还可以,干正事是不可能的。
贾环是宝玉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因为是赵姨娘所生,在家也不受重视,同时贾环也不是管事的料,也是个斗鸡走马,吃喝玩乐的主。再就是自己的亲孙子贾兰倒是不错,小小年纪,志向远大,学习刻苦,聪明伶俐,倒是个人才。可惜年龄太小,远水解不了近渴。
没办法,王夫人因身体不好,自己家又没有管理人才,只好让贾赦的儿子和儿媳来帮助自己管理荣国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王熙凤就这样当上了荣国府的职业经理人。让王熙凤管总比让其他人管放心。因为王熙凤确是管理人才,不会给自己丢了洒了,完不成任务。更重要的是王熙凤是自己的亲侄女,让自己亲侄女管家,总比让外人管放心。
但是王夫人的身体没有邢夫人好,也没有邢夫人年轻。因为邢夫人不是贾赦的原配,是正夫人死后转正的。将来王夫人一旦年老身体不行,力不从心了,贾政一门又没有合适人选,荣国府这偌大家业,那么董事长的职务就会顺里成章地落在邢夫人头上,从而使荣国府的全部家产也就落入贾赦贾琏父子俩手里了。
其次,赵姨娘对她构成的威胁更大。
赵姨娘是贾政的妾,年龄要比王夫人小的多。即使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按照自然规律,等王夫人不在的时候,她可能升为夫人,邢夫人就是例子。因此,王夫人对赵姨娘恨之入骨,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处处都在诋毁赵姨娘。当然这里面也有赵姨娘行事让人瞧不起的地方,有让人讨厌的地方,但这里也有王夫人的诋毁和大家看王夫人眼色行事的因素。因此,园中上上下下都瞧不起赵姨娘,贬损她,奚落她,特别是王熙凤等,其实好些人是在看王夫人的眼色行事,也是王夫人背后做工作的结果。
赵姨娘不甘自己地位低下,不甘寂寞,总想改变自己的人生。
赵姨娘为自己的儿子贾环在荣国府没有地位而忿忿不平,大家把宝玉捧的像天上的月亮,高贵无比,要什么给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贾环则到处挨白眼,挨骂,还不如宝玉的丫鬟仆人。赵姨娘看不惯,心里不平衡。她时刻在窥测时机,想方设法她要找回自己的自尊,找回儿子的自尊和应有的地位。只要有机会她就要行动。
机会终于来了。宝玉结交忠顺王府的戏子蒋玉涵,蒋玉涵后来在外面买房置地,跑了出去。忠顺王打听到蒋玉涵与宝玉相好,派人向贾政要人。贾政满头雾水,后来得知宝玉与戏子蒋玉涵相交甚厚,又惊又怕,又气又恨。惊的是此祸闯的太大,忠顺亲王何许人也,那是皇帝的亲哥们,谁惹的起;怕的是忠顺亲王趁机报复,平时忠顺亲王与贾家不睦;气的是宝玉不用功读书,荒废学业;恨的是宝玉在外面“流荡优伶”,闯下大祸。
紧接着宝玉调戏王夫人丫鬟金钏,让王夫人发现后,反倒打了金钏一顿,并把金钏撵了出去。那时丫鬟如果被主子开除了,等于把她逼上了绝路。被开除的肯定不是好东西,在社会上遭到人们的唾弃,没有人再敢要了,嫁人都嫁不着好丈夫,生活就断了来源。金钏羞辱交加,一气之下跳了井。正当贾政为宝玉结交蒋玉涵之事而生气的时候,赵姨娘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就怂恿贾环向贾政告状。贾环说“我母亲告诉我说,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贾环的告状,使贾政火上浇油,着实把宝玉打了一顿。这顿打着实打得不轻,打得宝玉皮开肉绽。贾政给宝玉定的罪是在外游荡优伶,表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其罪可大矣。
赵姨娘唆使贾环告宝玉的状,无非是在贾政的心目中降低宝玉的威信和地位,梦想贾政一怒之下,剥夺了宝玉作为嫡长子继承家业的资格。因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皇上立的太子还经常换来换去的呢,何况一个官宦之家继业之争也是常有的。
只要贾环被立为继承家业的儿子,那么母以子贵,赵姨娘的地位也会跟着上来的。赵姨娘可就翻身做主人了。这是赵姨娘报复宝玉的一次比较成功的行动。
赵姨娘无时不刻在寻找机会发泄自己的不满。当然,她绝不敢明目张胆地挑战王夫人,也不敢直接向王熙凤叫阵,她还没有理由向宝玉发难,因为宝玉除了喜欢女孩子,在其他方面是与世无争的。甚至她不敢拿王夫人、王熙凤、宝玉的丫鬟出气。因为这些丫鬟主大奴高,脾气也大,并且许多丫鬟伶牙俐齿,弄不好自取其辱。因此,她只能拿府里平时瞧不起她和贾环的那些小丫头撒气,以求一时的心理平衡。
第六十回,有一次,赵姨娘乘王夫人进宫祭奠皇太妃,王熙凤又卧床不起的机会,借宝玉的小丫鬟芳官拿茉莉粉当蔷薇硝糊弄贾环这件事,唆使贾环去大闹。说:“趁着这回子撞尸的撞尸去了,挺床的便挺床,吵一出子,大家别心静,也算是报仇。”你看这话说的有多恶毒。撞尸说的是贾母和王夫人等去宫里祭奠皇太妃不在家,挺床说的是王熙凤有病卧床不起。
贾环不敢去,说“你这么会说,你又不敢去,支使了我去闹。倘或往学里告去挨了打,你敢自不疼呢?遭遭儿调唆了我闹去,闹出了事来,我捱了打骂,你一般也低了头。”结果贾环不听,赵姨娘这次只好亲自出马去闹。结果被芳官、藕官、葵官等着实羞辱了一番,又挨了自己亲闺女探春的一通数落,最后不但没有闹出点面子来,还落得自己灰头土脸。
第二十五回,赵姨娘想的招更毒,她干脆想把王熙凤和贾宝玉除掉。因为除掉王熙凤等于除掉了王夫人最得力的臂膀。一个人要是不有臂膀也就成为废人了,还能干什么?如果再除掉宝玉,那就从根子上除去了心头之患。宝玉没了,贾兰还小,王夫从和贾政都老了,不能再生了,那只剩下贾环了,将来贾环得了势,那么荣国府的天下还不是赵姨娘和贾环的了。
因此,赵姨娘与巫婆马道婆串通一气,密谋用魇法除掉凤姐和宝玉,结果二人已经奄奄一息,家人已经准备后事了,让癞头和尚给救了,坏了赵姨娘的好事,破了她的美梦。
此事王夫人虽对赵姨娘有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王夫人心里很清楚,赵姨娘是她的一个最大威胁,一个心腹之患。
第三,王夫人对自己的侄女王熙凤也不是十分放心的。只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承担不了荣国府这么繁重的管理事务,不得已才让王熙凤干的。要不然,她怎么也得把总经理这个职务兼起来。
对王熙凤不放心,不光是王夫人一个人,就连赵姨娘也知道王熙凤不是可靠之人。当她与马道婆密谋用魇法除掉凤姐和宝玉时,就说凤姐:“了不得,了不得!提起这个主儿来,真真把人气杀,叫人一言难尽。我白和你打个赌,明儿这一份家私要不都叫她搬送到娘家去,我也不是个人。”她想除掉凤姐也有这个意思,只把宝玉除掉了,不除掉凤姐,将来她把荣国府的家产都倒腾到她娘家去,贾环即使继承了家业,也只是一个百孔千疮的空壳子。
王夫人对她这个娘家侄女不放心,第三十六回有表现。王夫人突然问凤姐,赵姨娘、周姨娘的月例钱是多少,凤姐说那是定例,每人二两,赵姨娘有环兄弟二两,共是四两,另外四串钱。王夫人问可都按数给她们了,凤姐说怎么不按数给。王夫人说,前儿我恍惚听见有人抱怨,说短了一吊钱,是怎么回事?凤姐告诉王夫人:姨娘们的丫鬟原来是每月一吊钱,从旧年她们外头商议的,姨娘们的丫头每月例钱减半,人各五百钱,所以就短了一吊钱。这也抱怨不着我,不是我的主意。这个抱怨的人肯定是赵姨娘,因为周姨娘老实巴交,不说不道,不会反映问题的。所以凤姐更恨赵姨娘了。但是,从这个事情上,也说明王夫人对凤姐是不放心的。
凤姐这个人,包括贾琏也确实不让人放心。他们两口子借管理荣国府内外事务之机,大肆以权谋私,放高利贷,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干了不少坏事。
水月庵的净虚老尼,虽是个出家人,也不是个好东西,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一次,她趁凤姐送秦可卿灵柩到铁槛寺,晚上住在水月庵的机会,求凤姐托关系让已经定了亲的长安守备把张财主家的婚约退了,好让张财主把女儿嫁给权力更大的长安知府李衙内。凤姐一张嘴要三千两银子。凤姐收了银子后,弄个手段,拆散了这对鸳鸯,结果把两个有情人双双逼死了。而王夫人一点消息不都知道,三千两银子就这样落入了王熙凤的腰包。凤姐弄权创收,不是为增加荣国府的财政收入,而是为了自己,这是王夫人所清楚的。王夫人知道凤姐和贾琏都靠不住,跟王夫人并不是一个心眼。
王熙凤也确实在管理荣国府事务中拿自己的心眼,为自己打算,她从来没有把王夫人、贾政看成是一家人。
第六十一回,王夫人屋里丢了一瓶玫瑰露,是彩云偷给情人贾环了,同时在厨房里又发现一包伏苓霜,这两个东西开始都怀疑是柳家的和她闺女五儿偷去了。后来这两件事都让宝玉给揽过来了。平儿向凤姐汇报此事。凤姐说:“虽如此说,但宝玉为人不管青红皂白,爱兜揽事情。别人再求求他去,他又搁不住人两句好话,给他炭篓子戴上,什么事他不应承。咱们若信了,将来若大事也如此,如何治人。还要仔细地追求才是。依我的主意,把太太屋里的丫头都拿来,虽不便擅加拷打,只叫她们垫上磁瓦子跪在太阳地下,茶饭也别给吃。一日不说跪一日,便是铁打的,一日也管招了。又道是'苍蝇不抱无缝的蛋’。虽然这柳家的没偷,到底有些影儿,人才说他。虽不加贼刑,也革出不用。朝廷家原有罣误的,倒也不算委屈了他。”平儿劝凤姐:“何苦来操这心!'得放手时须放手’,什么大不了的事,乐得不施恩呢。依我说,纵在这里屋操上一百分的心,终久咱们是那边屋里去的。没的结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怨。......”
“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份心,终久咱们是那边屋里的。”平儿一语道破天机,就是说荣国府迟早要分家的。贾母一死,贾赦与贾政兄弟俩一定要分家另过的。如今贾母活着,因为贾母不喜欢这个大儿子,同时二儿子贾政屋里又出个贵妃,贾母这才让贾政的媳妇王夫人当家。如果贾母死了,这个家一定是要分的。王夫人看到了这一步,凤姐也看到了这一步。因此且不说王夫人早就拿了心眼儿,王熙凤也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看来王熙凤平时有意无意地向平儿透露过这种念头。刚才平儿说的这些话,其实就是王熙凤平时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要不然平儿是不敢在王熙凤面前说这些挑拨离间话的。
基于这三种情况,王夫人很聪明,她要规避动摇自己及自己家庭以及威胁自己后代的风险,她只有采取一种办法,那就是鉴于宝玉不是管理人才这块料,贾兰又小接不上的现实,她只有娶一个能干的儿媳妇,给宝玉找一个具有王熙凤那样管理才能,当然超过王熙凤的人选更好,或者至少比王熙凤差不了多少的人选。
基于这种考虑,那么这个历史重任就落在了宝钗的肩上。
应该说,在给宝玉娶亲的问题上,至少有三个人选可以考虑。一个是林黛玉,一个是史湘云,还有一个就是薛宝钗。黛玉对于宝玉来说当然是最佳人选。宝玉爱黛玉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一是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积淀了很深的感情。二是两人情投意合,具有共同语言,共同爱好,共同情趣。三是最重要的是宝黛人生观相同。可是王夫人能让宝玉娶黛玉吗?黛玉能完成王夫人寄予的厚望吗?肯定不能。
首先,黛玉没有一个好身体。整天有病,弱不禁风,即使黛玉其他方面都合适,甚至超过其她女性,可是她的身体能承受荣国府那繁重的管理工作吗?其次,黛玉和宝玉一样,都不爱读四书五经,不求上进。如果宝黛结合,宝玉会更加不务正业。这是王夫人最不愿看到的。第三,从血缘关系上,黛玉是贾政的亲外甥女,比宝钗近些。但贾政不理家事,他在外当官还当得手忙脚乱的,当得够累的,哪还有心思管理家务事呢。荣国府实际当家人是王夫人。若论王夫人,宝钗的血缘关系比黛玉近。从以上三个因素分析,黛玉不是王夫人的首选。
在王夫人的眼里,黛玉不是宝玉妻子的合适人选。那么湘云呢?湘云也不是。一是湘云性格粗糙,心直口快,魄力有余,而细心不足,不是管理人才。二是湘云是贾母的娘家人,在血缘关系上比黛还远一点。仅此两点湘云就不可能成为王夫人心中的儿媳人选。
黛玉不行,湘云也不合适,那么宝玉妻子的角色自然就落在宝钗身上了。宝钗作为宝玉的妻子在王夫人看来,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一是宝钗的姿容不亚于黛玉,比起黛玉来别有一番姿色。宝钗“生得肌骨莹润,举止闲雅”“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连宝玉见了宝钗红润滑腻的胳膊都想捏一把。从书中描写宝钗的形象来说,宝钗应属于丰满健康之美。“人多谓之黛玉所不及”,应该说当时人们的审美观趋向于富态美,再不是黛玉那样“娇喘微微”“弱柳扶风”的“娇袭一身之病”的样子。
二是在王夫人看来,宝钗有一个健康向上的性格。书上说“行为豁达,随分从时”。是说宝钗行为豁达,顺应潮流,适应环境,能与周围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仆人都能打成一片,大得人心。“不比黛玉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三是在学识上,宝钗也是上乘的。宝钗的父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她,让她读书识字学文化,具有很高的文化水平。而且她学的东西大部分属于四书五经等正统文化,不像黛玉等多是诗词歌赋的闲书。
四是宝钗有一手好针线活,针黹家务,地上地下一把好手。这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是最受欢迎的女子形象。
五是宝钗还是个经营管理人才。第五十五回,王熙凤小产休假。王夫人让探春牵头,与宝钗和李纨组成三人小组,临时负责荣国府管理工作。宝钗认真负责,白天“在上房监察”,夜晚带人到各处巡察。在管理思想上,宝钗更胜探春一筹。探春说原来不知道“一个破荷叶,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钱的。”宝钗说,你没看过朱夫子有一篇《不自弃文》,“天下没有不可用的东西;既可用,便值钱。难为你是个聪明人,这些正事大节目竟没经历,......”李纨说:“叫了人家来,不说正事,你们且对讲学问。”宝钗说:“学问中便是正事。此刻于小事上用学问一提,那小事越发作高一层了。不拿学问提着,便都流入市俗去了。”能把日常管理工作上升到理论高度,可见宝钗的管理才能比凤姐和探春水平更高。宝钗在用人上有独到见解。当三人小组商量具体的承包方案和分工时,宝钗说,“幸于始者怠于终,缮其辞者嗜其利。”一句话提醒探春应该怎么用人。
王夫人让宝钗参与贾府的管理工作,可谓用心良苦。主要是先让宝钗熟悉一下荣国府的情况,考察一下她的管家理财的能力。而考察的结果,宝钗交上了一个满分的答卷。
综合多种因素,王夫人最终选择了薛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