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怯弱女孩
怯弱女孩
睡梦中，仔咪被一阵吵杂声惊醒，她惊恐地在黑夜里，又听到了母亲撕心裂肺般的哭声，父亲的怒骂夹伴着吼叫声。
房间里仍是黑漆漆的，仔咪知道还是在深夜里。她跌跌撞撞地摸索着下床，颤抖着打开床头灯，一边咽咽地抽泣起来。
屋外的喧吵声让她惊恐、慌张地穿上拖鞋，打开房门，冲向夜色中的老宅正厅。昏暗的老宅正厅里，堂叔堂婶们正在开劝父母，劝说着......
母亲在撕心裂肺地哭诉着，老宅的正厅依然闹哄哄的，仔咪站在一旁颤抖地哭泣着。堂婶看到幼小的仔咪，恐慌的双眼滚落着泪水，她心疼地走过来轻拍仔咪的后背，安慰她别怕。
仔咪挤进劝说的人群，对父母哭喊着：“爸、妈，你们别吵了好不？仔咪好害怕......”
打开了老宅的南大门，仔咪跌跌撞撞地奔向老宅外侧房屋，她拍门哭喊着：“爷爷奶奶，我爸妈又吵架了。”
爷爷打开房门，搂着仔咪安慰：“别怕。”
这一年，仔咪才8岁。
老宅的南大门是仔咪的小天地。老宅门前有一课老桃树，整棵老树只剩稀稀落落的几枝叶子了，但每年总会结出核桃般大的小桃子。在那褐色、略粗糙的桃树干上，常有蚂蚁和叫不上名的小飞虫在爬行、穿梭着……
童年的仔咪总喜欢坐在老宅门槛上，看鸟儿们在老桃树上嬉闹跳跃、叫“喳喳”地啄着桃子，欢快的情景；看奶奶养的几只芦花鸡，每天总会产下白花花的蛋，叫“咯咯”地报喜、欢呼着；不时地在老桃树下相互追逐着、为了抢夺一条小虫，瘦弱的芦花鸡总抢不过强健的......这些，都成为仔咪的童趣。
夜深了，老宅前黑漆漆的小路上，照射来一束刺眼的光芒，那光亮左右晃动着，夹带着轻重不定的脚步声，向老宅越行越近。
仔咪抱着枕头躲到打开的老宅的大门后边，她知道是三婶婆看戏回来了，她不想让三婶婆看到她躲在大门后，这里是她秘密的“避风港湾”。
“呀！仔咪，怎么又躲在这门后？”婶婆随手关门时，发现了仔咪惊讶问道。
仔咪紧紧抓着手上的枕头，委屈地抽泣……
“乖孩子，你妈那脾气，又骂你了？这么乖巧的女儿，天天拿来发泄脾气。”婶婆生气地责怪着，她用温暖的手擦拭着仔咪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上的手电筒已关上光亮。
“嗯，婶婆，可能我不乖.....”仔咪哽咽着说。
“可怜的孩子，别怕.....”三婶婆话声哽咽了，她擦去仔咪脸上的泪水，拨拨仔咪已湿的乌发。
一中路是仔咪每天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最近她很怕遇到那个调皮的男生陈力，他家住一中校内，每天这条路也是他的必经之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调皮的他盯上了仔咪的胆怯。他经常会抓些蚯蚓和青蛙吓几个女孩子，往仔咪面前扔，把仔咪和几个女孩吓哭着不敢去上学了。
“别怕，爷爷接送你。”在那两年，爷爷经常陪伴仔咪去上学，陈力畏惧了，仔咪有时候撒娇着要爷爷背着她，她趴在爷爷结实的背上，向陈力做个鬼脸，偷偷地笑了。
那个年代的一中路还都是田地，无论春夏秋冬，这篇田野永远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雨季来临时，田地里钻岀无数的大蚯蚓直往马路上爬行、蠕动着，仔咪非常的惊恐，爷爷总会背着仔咪走过那一段路。
学校的低年级要组个民族舞蹈队，音乐老师挨班挑选，站在窗外的音乐老师向仔咪微笑的招手：“剪短发大眼晴的小朋友，你岀来一下。”
仔咪畏惧地低头，慌张地拨弄着桌上的书页。
“快点，老师在叫你呢！”前后桌的同学都来争着告诉仔咪，推推仔咪的手臂。
仔咪害怕极了，心跳动得像是要裂成两半儿。音乐老师笑咪咪地弯腰对仔咪说：“别害怕，老师要挑几个小同学练扇舞，以后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你到学校大礼堂来，今天回家要告诉你爸妈，可以吗？”仔咪忘记了畏惧，她开心地向老师点头微笑了。
爷爷胃穿孔住院了，那段时间，家里人都穿梭在家和医院之间，仔咪一个人害怕担忧地胡思乱想着。她偷偷地哭肿了眼睛，央求母亲带她去医院探望爷爷。
在医院里，见到了手术后的爷爷。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如枯黄的叶子般，皱纹更深更多了，苍老无力地紧闭着双眼。
仔咪把头趴在爷爷手臂上，哭着求爷爷别死。
爷爷睁开的眼睛显无神且深陷了，他抬起枯黄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仔咪乌黑的头发，含笑地用微弱无力的声音安慰着：“乖孩子，别怕，爷爷要陪你长大，不会死的......”
光阴荏苒，仔咪已长成为一位优雅、知性的女子。回想那些百合般纯真无暇的童年，她想回首对那个稚嫩怯弱的仔咪说：“嗨！女孩，别怕！”
插图/陈颖
作 家 简 介
何爱红，女，福建仙游作家协会会员，文艺爱好者，业余喜好画画、看书、旅游；业余的小写作发表于《仙游今报》《湄洲日报》《冬歌文苑》《莆田作家》《莆仙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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