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亚 | 藏在心中的那一幕
藏在心中的那一幕
文|栗亚
去年今日此地中，一幅难忘的画面，长久地定格在我记忆的屏幕上，深藏于心中，每每想起,泛着不安和伤痛，穿过时光扑面而来………
光阴似箭，人生易老天难老，饱经风霜的姑姑青丝落雪，姑姑慈祥和善，待我们象母亲一样，刚参加工作时，我就住在姑姑家，表姐待我如同亲姐妹，很是悉心照顾，我只差她几岁，我们既是亲姐妹，又是知心知己的亲蜜朋友，关系相处得非常融洽，表姐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柔弱的外表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善良，从未见她去过女人心仪的化妆品店，着装上彩，光鲜的衣服她穿不出去，简单、朴素、勤劳、善良在她身上突显的淋漓尽致。我不比表姐，见到表姐，我总是开玩笑地说：“姐，打扮一下，换换心情。”她听了，总是难言的表情，报之微笑，欲言又止，有时对我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求别人说我怎样，我自己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就够了。”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无话可言。对她笑脸相送，可是，我是勉强的，我知道，这不是我内心真正的表达。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尤其是女人，也许象表姐那样，朴素、自然、勤劳、内心的善良，才是女人真正的美吧！这种美似荷花，浊青莲而不妖，高洁又清雅。
表姐的个性无法改变，可我对她很是赞赏！亲情是血缘里不朽的力量，成家后，我们仍是经常在一起，常来常往，谈天论地，话说衷肠，被人羡慕，和表姐在一起，倍觉身心轻爽，有一种内心的释然，只要把心里烦闷的事向她一诉，顿觉烟消云散……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事事难料，中年的表姐家庭不幸，对表姐我哀其不幸，对姐夫我怒其不争。想起表姐，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疼，疾风卷来，那藏于心中的一幕，如箭穿心，闪光般又在我眼前飘过……
那是入冬的一天，乍暖还寒，我和表姐陪姑姑一起散步，姑姑的腿不便，表姐搀扶着她，我们走在傍晚时分，城市匆忙的人群正和时间赛跑，喧嚣的城市，被高高的楼群包围着，冬日的清冷，仿佛感到天空有点灰暗，没有了鲜亮的艳色，匆匆的脚步声，踏出了时代的节奏感和生活的信念。
我们正漫步街道的一边，边走边聊，蓦地，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急驶而来，擦身而过。表姐被这突如其来的灾祸撞倒在地，我顿时惊得全身都冻住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眼前的景象是千真万确啊！这是一秒内发生的事，我哑然失色，我被围着的人们拉回神志，心急如焚地喊着：“姐，怎么了，能站起吗？”看着表姐坐在地上，痛苦难受的样子，我的心似万般痛，万箭穿，司机肇事逃逸，表姐祸不单行，我怀着恐慌的心站在一旁，准备报警，瞬间，我的眼前掠过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啊，是他，是表姐两年前的丈夫，他怎么今在这呢？袖手旁观？我讶然，莫名的睁大了眼睛，他似乎看到了我，正和我的目光相对，我用怨恨的目光盯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躲闪又带着怪异，还是像以前那样，面无表情，比较阴冷，他眼睛里没有情意，脸上总是挂着几丝横肉，一股霸道劲嵌在他的身上，傲气和无情透在他的骨子里，以前的他，对人总是冷淡的象三九严寒，几乎丧失了人性。此刻，他游弋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眼欲言又止，喉咙塞了几秒，他慌乱地对旁边那个女人说：“快走吧，别过去看了。”站在一旁的女人，伸长脖子正在好奇呢。我用心打量着那个女人，穿红透绿，浓装艳抹，黄脸上还透着一层厚厚的粉底，象结了一层白霜似的。一颗黑灿烂的小圆痣，在深深的眼窝上面，高似远山的眉毛旁突显着，紧身的衣服裹着她的身子，显得身材那么不成比例，带着一种俗气和妖冶，细小的卷发爆炸在头上，她身上张扬着浓烈的艳，看着她好像觉得世间的尘埃堆积得那么多，无论什么都成了灰。给人目光的诡异，透着她独有的“韵味”。
这两人闯进了我的眼里，在我心底泛着怨恨。旁观者也有一句同情的话，可表姐的丈夫竟然是这样？他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呢？视若旁人？夫妻往日的情份全丢掉?以前亏是他做错了事情，眼前的一幕，盈盈不胜悲，我神黯情惋，这碎落满地的伤痛、凄凉和悲怨，还有表姐那千疮百孔的心，在风中摇曳成我的思绪和愤懑，带着我伤感的心，如洪波涌起飘散在我畴昔的记忆里……
平时的表姐很坚强，她把心情折叠，和同现实的生活，把幸福一起潜移绽放到儿子身上，她孤身一人，撑起了这个家，在风雨交织中，她没有退缩，而是坚强的挺着身子，男人呢？整日随心所欲，饮飨共舞，偷花移情，爱情的离散就是背叛，几十年的夫妻情份竟然不敢相认？往日里，姑姑和表姐对他的情丢在了何处？当初的爱情相约青山一起踏，全成了泡影？“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如今表姐被撞，他竟然如此这般对待？不如一路人？不知什么缘由，心中升起无名之火，我用眼睛再次凝视他，想把他看 透 ，那种感觉似雾、似火、如冰，他的眼睛让我燃烧，想提表姐讨个公道，不吐不快，不如快意恩仇，人心的冷暖再一次冲击着我，各种情绪撞击着我，我想冲过去大怒，诉责他的良心，可他没给我时间，再一次接触我的 目光 ，一触即发，他带着那个女人，苍慌逃跑，飞快地离开了现场，他模糊消失的背影，让我又一次认清了他，这飞速离去的背影也是他人品的暴露。
一阵汽车的鸣笛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无尽的寒气布满心中，满地的心碎化成我无尽的 幽怨 ，我不愿把眼前的一幕，在表姐的伤口上刺痛，就藏 于心中，我痛恨自己，责怪自己，为什么没痛斥他？我怎么了?为什么又没勇气诉于表姐呢？思索中，我急忙跑过去，搀起表姐和姑姑一起赶往医院。
从此，那一幕，镌刻在我记忆里，藏于我心灵深处。我知道，这最伤痛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碎了，还要自己把它捡起来。
那一幕，我心中愤懑，充满忧伤和哀怜；那一幕，我百感交集，思绪纷飞；那一幕，带着我沉甸甸的心情和对表姐的疼爱。
岁月幽幽，承载着记忆，往事的那一幕，藏在我心里，欲说还休，就让它成为我心中的过往，风中的往事吧！
图|网络
-End--
Jan. 15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