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栖槐'的美丽传说
有这么一片神奇而又美丽的土地,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被河洛文明浸润得具有了灵性。有了灵性的山水和草木,便生出许许多多爱怨情恨来,因此,丰富多彩的传说故事,就像洛河滩里的石头一样,俯拾皆是,'双栖槐'的美丽传说就是其中之一。
在锦屏镇的灵山寺东一公里处,灵山福寿园服务大厅西侧的半山腰上,有两棵并生且紧紧相拥的老槐树,附近的人都叫她'双栖槐'。虽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关于她的故事,却历久弥香,至今仍被人们津津乐道。
早前,寿安城(今宜阳县城)南门外,有个占地百亩的大庄园,庄园主人张员外,富甲一方,妻妾成群。奈何花叶凋零,膝下仅存一女,名唤百灵。百灵芳龄二九,生性聪明伶俐,长得明眸皓齿,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上门提亲者,踢破门坎,所提对象,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甲一方,可百灵却全不中意。为此,张员外心中烦恼,却也无可奈何。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原来,百灵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意中人。
百灵的闺房后墙外,是一家'响器班'(俗称吹手)。豫西风俗,家有婚丧嫁娶都要请'响器班'的。喜事可以更添几分欢乐热闹气氛,丧事却能平添几番悲切伤心氛围。
'响器班'里有个拉二胡的,叫崔小松,身材颀长,容貌俊朗。他五岁即跟父学艺,十三岁便开始独当一面。如今刚及弱冠,却已是豫西地面上响当当的角儿了。
平时没有演出时,小松常独自在二楼明廊上练艺。每每听到或舒缓或欢快或惆怅或伤感的旋律时,百灵便禁不住步上明廊观看。这时候,百灵就成了唯一观众。两个年轻人隔空相望,时间久了,便添了稍许暧昧情愫。
后来,两个年轻人便有了一种默契。当《鹊桥仙》相思成疾的凄美旋律响起时,百灵就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女红,跑向明廊。当小松看到百灵的曼妙身姿出现在明廊的时候,旋律即戛然而止。随之便会响起《相见欢》柔情蜜意的醉人旋律,自然,也醉了两颗年轻人的心。
有时,小松随班演出,百灵的心便会空落落地没处着落,反而生出诸多郁闷和烦恼。小松一天看不到百灵,便会失魂落魄,心绪不宁。
春去秋来,寒往暑至。一日,受不了相思折磨的百灵,鼓起勇气向父亲述说自己和小松两情相悦之事。不料父亲勃然大怒,一个戏子,也配?并对百灵说,想都别想。你要再提,我立马就要了这小子的命。
万念俱灰的百灵,每天躲在闺房里,哭哭想想,想想哭哭,饭吃不下,觉睡不安,身体日见虚弱。
多日看不到百灵,小松也茶饭不思,夜不成寐,思念之切,透骨摄魂。一天夜里,三更时分,小松斗胆借着墙边的大榆树攀爬过丈二高的庄园外墙,潜入百灵闺房。
有情人得见,相抱相偎,喜极而泣。不料,声音惊动了管家,报于张员外。于是,家丁仆从三十余人,把百灵闺房团团包围。
百灵把小松按坐在椅子上,并安慰他放心。自己则拿把剪刀走到屋外。
百灵对张员外说,爹,请您今夜放小松一条生路,不然,我也不活了。边说边把剪刀对准自己胸口。
张员外却微笑着说:傻闺女,快放下剪刀,千万别误伤了自己。至于小松,我本就要放他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当爹的岂有为难闺女的道理。现在就叫小松走,让他回昌谷禀明父母,好托媒人说亲,再下聘礼订婚。
百灵愣了片刻,才歉疚地说,爹,女儿不孝,错怪您了。
拜谢过张员外,百灵亲自把小松送出庄园。小松对百灵说,你安心等着,我现在就回家禀告父母,及早赶来提亲。百灵深情地说:一路当心,早去早回。
小松简单收拾行李,趁着月色即刻上路。走到约十余里的地方,突然,从山上冲下来七八个蒙面人。他们不由分说,把小松绳捆索绑,拉到山上,用指头粗的麻绳将他绑在一棵大柏树上,并用汗巾将小松的嘴封堵住。然后,在小松身上浇湿桐油,将剩下的半桶桐油放置在小松身下,又把一根一丈多长擀面杖粗的艾草火绳点燃,把另一头插入桶内。之后,扬长而去。
百灵送走小松,回到闺房,越想越不对劲儿,爹今晚言行反常,恐怕要暗中对小松不利。不由担心起小松的安危来。
听得鼓敲四更,万籁俱寂,百灵悄悄溜出庄园,循着去往昌谷的傍山小路追去。
不知走了多久,百灵浑身疼痛,疲惫不堪。此时,天已放亮,她想停下歇歇再追。突然,她看到一把折断的二胡丢弃在路旁。百灵心里不由一凛,竟莫名地一身冷汗。又看到通向山里久已未人行走的小路上被践踏倒伏的花草时,霎那间,百灵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顾疲劳,急忙沿着倒伏的花草痕迹,朝长满柏树和荆棘的山上艰难地爬去。
当小松突然看到百灵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时,火绳即将燃尽。他着急地向百灵使眼色要她赶紧离开,嘴里'呜呜'地制止她再行靠近。百灵也看到了浑身被桐油湿透的小松和眼看就要燃尽的火绳。
历经一路磨难,浑身衣服丝丝缕缕,脸上手上布满道道血痕的百灵,却意外地笑了,笑得那样轻松那样宽慰和甜蜜。她就如追求光明的飞蛾一般,不管不顾地直扑过来,一下抱住小松,紧紧依偎在小松宽厚的胸膛上。
只听'嘭'的一声,桐油着火了,顿时,小松成了火人,百灵也成了火人,整个山上的柏树都燃烧起来,火光映红了天地,烧灼着人们的心。大火整整烧了半个月,才被一场大雨浇灭。
第二年的春天,在百灵和小松被火烧死的地方,长出两颗碧绿碧绿的小槐树苗。
一百多年后的一个酷热夏日,武则天赐封'锦屏'后开始西行,刚走出不远,突感口渴难耐。这时,正好一妙龄少女担着两桶山泉依山而下。
于是,众人得尝所愿,山泉饮之清冽舒爽,胜似琼浆玉液。
随身太监领旨欲赏赐少女时,少女却盈盈叩拜于武则天面前。燕语莺声道:小女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恩准。
武则天笑道: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村女说,由此上山,一里左右,长有两棵相依相偎的大槐树。此乃一双为爱而亡的情人所化,请皇上赐封。接着,少女向武则天详细述说了上面的故事。
武则天深受感动,更觉好奇,遂带领众人随少女步行上山,来到两棵大槐树前,众人驻足观看,树冠恰如一对鸳鸯交颈相依,树干神似一双夫妻挽手相偎。
则天女皇大赞神奇,即随口道:朕就封这两颗老槐树为双栖槐吧!
转回头时,少女已倏忽不见。两棵大槐树上,却多出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如喜鹊般大小,一只雪白,一只碧绿。两只鸟同时向武则天点头致意,并鸣叫不绝。
随身太监惊叫道:皇上,皇上,这两只鸟叫的是——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武则天对树上的两只鸟朗声道:朕许你俩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就唤作不死鸟,可好?两只鸟再次向女皇点头谢恩,然后,比翼双双飞去。
武则天望着逐渐消失的一对灵鸟,沉吟良久,感叹道:双槐长栖有情人,人间双飞不死鸟。
如今,这里业已成为风景秀丽,游人如织的旅游景点。游人所至,必会在'双栖槐'前驻足观瞻,听导游小姐讲述'不死鸟'的动人故事,感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坚贞不渝的爱情。特别是恋爱中的青年男女,他们会虔诚地在树枝上挂上红布条,默默祈愿自己的爱情美满幸福,地久天长!
作者简介
亢流渚,男,58岁。一个不务正业的农民,种过地, 教过书,目前做点小生意,闲暇,喜欢读书,年轻时爱写东西,三十年辍笔,但没辍的是心中那一份希冀。
灵秀师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