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飘雪的春天
飘雪的春天
这个季节在江南，诗人一定是这样描写的：春风春雨花经眼或者是阳春二月草长莺飞。我知道此时的江南正是春雨淅漓、柳树吐绿、燕子翩然的时节，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软软的吴语恰与柔柔的春风最配，嫩嫩的、嗲嗲的的最是江南的春天。
而在北京，却是另一番景象，萧瑟的景象似乎和冬天无异，光秃秃的枝丫，冷冷的寒风，突然地，天上的云层厚重了，温度湿度适宜了，似乎象解压了似的，雪就开始下了。徐徐飘下的雪花，如芦花，似柳絮，像轻悠悠的鹅毛，无尽无休肆无忌惮的飘着，飘着，一会儿，千树万树都开满了梨花，童话般地奇异。
北京城无异很大，很美，车如流水马如龙。而下雪的时候，突然地静谧，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路上的车小心地开出，不是怕压疼了这春雪，而是怕打扰了自己的一份静心。有牵手的恋人依偎地紧紧，从挂满雪花的树下走过，笑意纯纯。我的心底里陡然生出些感动，原来，一场春雪可以让心境变得这样美好。那么，且走出屋子吧，与雪近距离的亲密触近。
终于盼来的这场雪不间歇地下着，这给干燥的空气带来了难得的湿润，整个北京城轮廓开始模糊了，看着很梦幻。漫无边际的走在街上，东单、西单、前门、南锣鼓巷、什刹海等耳熟能详的地方涌入了许多看雪景的各色人们，一场雪带来的欢愉，犹如久违不见的知已，把酒言欢的美好，撒着欢地在雪地里跑着笑着，很童心，很天真，很自然。我想雪带来的不尽是这些，在这样纯色的世界里，我们的思想可能会单纯了些，我们的欲望可能会少了些，我们的目光可能会干净了些，至少，我们的内心会安静了些。
干干净净的雪就这样下着，恬静地下着，不张扬、不粉饰，关于春雪的诗句韩愈的这首《春雪》描写的是恰当的：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诗中描绘的是初春时节不见芳花，却是雪花飞舞，纷纷扬扬，穿树飞花，自己装点出了一派春色。在诗人的笔下，春天的雪无疑是满含春意的，倒也是，因为真正的春天已经孕育在草芽之中了。古人曾总结过四不可靠中其中之一就是春寒不可靠，确有道理的。
其实我懂得的，小时候，我是在新疆长大的，那边的春天也是来得很晚，有时四月也会下雪，但是我一直记得那年的五月，我们一群同学相约去爬学校对面的一座山，骑了二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才来到了山脚下，山下是一片红绸子花的海洋，我们尽情奔跑着、追赶着，花粉和着汗水的记忆至今都芬芳着。而到了山上，却下起了雪，五月雪，透明的、晶莹的落在我们的发梢和睫毛上，恰如那时同学间纯纯的情意，羞涩的眼神，同学们都开心得不行，那是一场难得的关于雪的记忆，以至于好多年后我们回忆起来都感觉很神奇。五月雪恰如我们永不再回来的青春一样，在记忆中静静地轻舞飘扬着。
当我在北京欣赏着这场难得一见的春雪的时候，我的故乡正在大雪纷飞着，美丽的伊犁河谷、神奇的可可达拉几乎天天在下雪，母亲说雪下得快有半人高了，出门都很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不再是诗意，我深深得懂得凡事太过，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而北京的这场雪却来得正是时候，恰如其分的春雪，润物细无声的美好。
那就泡一杯西涧春雪，在北京这样一个飘着春雪的二月的午后，感悟着生命中来来往往的相遇，一些人、一些事，恰如杯中的茶，味道越来越淡，直到想不起来茶的清香，也恰如这场雪，等明天太阳出来后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样。
我看到柳树枝头已经有了小小的芽包，很努力、很顽强地与这场春雪抗争着，春的讯息很真实地传递着，飘雪的春天也是春天，我们还会怀疑吗？只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毛新萍，又名毛毛，出生新疆伊犁，藉贯甘肃酒泉，央企管理人员，现居北京，常驻江南。多年来，在省级及全国性报纸刊物发表作品数百篇，有诗歌、散文及小小说几十篇陆续被收录入多部公开发行的全国性书籍及作品集，中国石化作家协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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