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伴月：丢失的历史，孤独的守望

三星伴月，一段丢失的回忆

作者 绿衣

二十多年前，

初见广汉三星堆博物馆的青铜神树，

仿佛漫步在时空的隧道里。

近4米高的树，

就象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棵古树，

三层枝叶，每层九枝，

枝上花果或上翘，或下垂，

枝枝立着一只鸟。

那鸟儿是《山海经》中提到的

“金乌负日”的金乌吗？

那神树是传说中的扶桑树吗？

耳边仿佛听到一阵鸟群展开翅膀，

从古老盆地上、水面上飞向四方，

伴随一缕精气，带着神龙，

搅动起远古的梦想，

那是飞向太空、探寻宇宙，

寻找人神相连的通天、长生之旋律。

之后查阅了很多资料，

并无与三星堆相关的确凿记载，

只有李白说：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几万年前距离我们的历史太远，

远到我们不相信它们真的存在，

哪怕有《华阳志》中的解释：

蜀王之先，名蚕丛、柏濩、鱼凫、蒲泽、开明。

是时，人萌椎髻左衽，

不晓文字，未有礼乐。

从开明上到蚕丛，积三万四千岁。”

古蜀国因三星堆就此梦一样留在记忆里了，

仿佛召唤着我再次探秘。

明明是一个阴天，

走到高速路上却大雨如注，

道路几不可见，

想起三星堆一举行大型活动就下雨的传说，

究竟是谁手持玉剑刺破了天地的静谧与神秘，

洞开了一个谜语般诡异莫测的世界？

风雨里鸭子河浊浪翻滚,

月亮湾城墙依然静静地躺在古城中心，

若一臂膀守护着三个连绵起伏的黄土堆，

其巧夺天工的地形被誉为“三星伴月”。

清嘉庆年间《汉州志》载

“三星伴月堆，治西十五里”即指此处。

三星堆博物馆里神树枝叶依然姿态曼妙，

树旁神龙依然游弋自得，

青铜面具里则是铜戴冠纵目面具最奇特、威风。

向前凸出的大眼睛，

两侧伸展的长耳朵，

还有一张长长的大嘴巴，

妥妥的电影里外星人的形象，

传说中的千里眼、顺风耳，

没有瞳孔眼睛柱状外凸能看得更远？

还是利用凸透镜的聚光原理随意变换眼中之像？

面具里戴金面罩的铜人头像只有4件，

在中国其他地区和文化中几乎没见到过，

那用金块锤拓成金皮的面具，

依照人头像造型与铜像粘在一起，

尊严高贵，气度非凡，

金光熠熠、耀人眼目，

却像纵目人一样，

没有文字记载没有同类发现，

孤独地守在神秘淳朴的三星堆,

便是今天也融入不了人们的生活，

只当他们是一个传说。

和其他铸造精美、形态各异的青铜像或面具，

用夸张的造型优美细腻的写真，

组成了一个千姿百态的神秘群体。　

青铜大立人是三星堆的一大镇馆之宝，

他身高1米72，连座通高2.62米，

重180公斤，被尊称为“世界铜像之王”。
迄今为止，

这座已有3000多年铸造历史的大铜人，

在国内出土的所谓商周文物中尚属首例，

因此被誉为“东方巨人”。

他穿着讲究，衣服上纹饰繁复。

观者目光往往会落在他夸张的大手上，

那一双大得出奇的环握状的手

与细长的身体的比例极不协调，

手里面原本就是空的

还是握着权杖即那金杖或其他什么？

　

有人猜测他手里拿着是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有人说拿的是一根粗壮的象牙，

正在带领古蜀先民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

你还有其他答案吗？

四川有象？

不禁想起了《山海经》里的巴蛇吞象，

也许《山海经》真是史前文明实录？

四川是大荒？

（《山海经》图系）

毕竟神秘得无从解说不只是上面的，

那方向盘一样的青铜太阳轮形器，

那貌似权杖的金杖的饰纹，

那疑似残缺的鸟足戴冠铜人像，

那小巧充满烟火气的陶器玉像，

那天外来客般飞行器一样的眼睛，

那昌盛又突然消失的古蜀国，

那留下无数作品却没有文字的三星堆……

中国文明灿烂辉煌，一直有传承，

而三星堆却像孤独的孩子，

沉睡中守望着这片土地，

可是三星堆却与世界发生了联系，

坑中出土了5000多枚海贝，经鉴定来自印度洋。

有人说这些海贝用做交易，是四川最早的外汇，

而有的人则说这是朝圣者带来的祭祀品。

60多根象牙则引起了学者们

“土着象牙”与“外来象牙”的争议。

“不与秦塞通人烟”的古蜀国，

已经有了“海外投资”？！

面具造型、金杖、太阳神崇拜、通天之树……

明显与古埃及、玛雅文化有着相通之处，

它们同处于北纬30度，有着相同的味道，

一同兴盛一同突然消失，
神秘地留下吉光片羽，成为不老的传说。

博物馆旋转升腾，
原始古朴的气息缓缓流溢，
自然生态的气韵默默弥散，
或风、或雨、或光
径直指向漫无边际的联想上，

那些青铜铸造的人像、鸟兽、形器、
金杖以至众多的玉陶和碎片，
闪烁着远古的寒光，
重重叠叠陷入记忆的城池，
模糊了青铜发出的玎珰、
石头无声的呢喃，陶艺燃烧的火苗，
玉器打磨的粉屑，祭祀虔诚的姿态…
模糊了古城的风与影，模与样。

回望那一片青草覆盖下的低矮城墙，

曾经的繁荣剩下满坑的祭祀碎片，

耕作的姿势，渔猎的欣喜，祈拜的姿态，

随着条条小路河流汇入眼前的生活，

凝固成鱼的起伏，鸟的飞翔，光的跃动。

只有太阳鸟和纵目神眺望着远方，

孤独的灵魂仿佛两只相依为命的鸟，

在微雨里飞翔，

飞翔是他们永恒的宿命，

光不灭鸟不灭生命不灭，

下次重逢可否唤醒一个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