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流失观世音图像的绘画风格及其艺术价值
唐宋时期是中国道释人物画盛行的时期,人物画创作取得了高度的艺术成就,这在有关观音图象的绘制中也充分表现出来。勾龙爽曾画普陀观音像,仅北宋年间宣和内府所收观音像,即已达五十余幅。阎立本、杨庭光、卢楞伽、孙位、王齐翰、周文矩、武宗元、李公麟等人所作观音图像,宣和内府均有所收。至于散布民间,以及无名画手所作,各大寺庙所存图像,也就可想而知了,其中自然不乏精品巨制。
从《引路菩萨》造型上,我们完全可以感受女性的柔摩与美丽,姿态婀娜,引导亡灵缓缓升天,与六朝秀骨清象的格调完全不同。菩萨如宫娃,在中国绘画史上产生了新的形象,并且直接开启了唐五代及两宋仕女画的兴起,促使其向独立性方向发展。周昉妙创水月观音之体,既是这一画风之下的典范。张彦远论及周昉时曾说:
衣裳劲简,彩色柔丽,菩萨端严,妙创水月之体。
并记录了周昉所作的水月观音:
塔东(西京胜光寺)南院周昉画水月观音自在菩萨掩障。菩萨圆光及竹并是刘整成色。
虽然现在我们见不到周昉创作的水月观音,但从这批绢画中,仍有几幅唐宋时期的水月观音图,从中仍可想象周昉所创水月观音样的妙相庄严。
敦煌藏经洞唐代绢画: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图
除少女型、宫娃型观世音萨外,如唐道宣所言的丈夫相,而且尚有没有性别的观世音菩萨的造型和慈悲型中年妇女形象以及密宗的凶猛异像亦均有绘制,无性观世音菩萨一般多在唇上加蝌蚪样的两撇胡须以表示之,或作男相,或作女相,尤以女相为多。而一些大幅作品,如千手千眼观音、十一面观音、普门变相观音、观音曼陀罗等,则多绘慈悲的中年妇女形象,面容皎好而安祥,给人亲切可依之感。至于密宗,尤其藏密中观音形象,则多作凶猛之象,如马头金刚曼陀罗所现观世音形象等。
敦煌藏经洞五代佛画引路菩萨图 大英博物馆藏
2、用色特点
敦煌藏经洞晚唐绢画 四观音文殊普贤像
3、用线特点:
唐代观音菩萨造像,用线多紧劲、联绵,所谓曹衣出水、吴带当风,对民间画工影响很大。加上受中亚、天竺画风的影响,人物衣纹多作飘举之状,为密体。运笔则扫拂居多,用线多以造型为基调,线条柔细,多繁笔,因而显得不肯定、不概括,线条本身质量感不够。虽然唐代有不少精美的观世音像,但整体上仍显得稚拙、单纯。这也许一部分是民间画工所作的原因,但整体上的水平即时代局限起了根本性的作用。到了晚唐五代,则开始转向重线条质量上来,线条的质量感达到很高的水平。用线洗练、概括、挺拔,关键的部位更见功力,如郭若虚所言“若论佛道人物士女牛马,则近不及古”,大抵是指晚唐五代这一阶段道释人物的重大的成就。两宋时线条转向凝重、概括,从动态趋向静态且向精细化上靠拢。此一时期的观世音造像,用线繁密而不乱,韵致幽然,倘若说唐代是以气厚为特征的话,宋人则以韵高优于唐人一筹。
敦煌藏经洞 五代 四臂观音菩萨像
4、其他
我们看到这批观音图像,许多均绘有供养人像,可以看出,当初许多是为做功德而施入画院或放进自己家佛龛而加以供奉的。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慈氏像》中说:
“景祐中有画僧曾于市中见旧功德一幅,看之乃是慈氏菩萨(弥勒佛)像,左边一人执手炉,裹幞头,衣中央服,右边一妇人捧 花盘,顶翠凤宝冠,衣珠络泥金广袖,画僧默识其立意非俗而画法精高。……持献入大内阎都知,阎一见且惊曰:‘执香炉者实章圣御像也,捧花盘者章献明肃皇太后真容也。此功德乃高文进所画,旧是章宪阁中别置小佛堂供养,每日凌晨焚香恭拜,章宪归天,不意竟流落至此,言讫于悒。”
其中供养人即为宋真宗帝后真容,原作我们虽已见不到了,但从这批精美的绢画中见到如此众多的供养人形象,不能不惊叹当时无名民间画工技术的精湛,而且从侧面可以看出当时的社会习俗和风貌。郭若虚又言:
论者曰,不宜收藏佛道圣像……愚谓不然。…且古人所制佛道功德,则必专心励志曲尽其妙,或以希福田利益是其尤为着意者。……(诸画手)无不以佛道为功,岂非释梵庄严真仙显化,有以见雄才之浩博,尽学志之精深者乎?是知云不宜收藏者未为要说也。 (《图画见闻志·论收藏圣像》)
牧溪《白衣观音像》 日本京都大德寺藏
唐五代水月观音重彩设色,宋代水墨白描画出现。李公麟、梵隆、牧溪都曾有水墨白描水月观音绘画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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