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境在细节:谋定首笔,聚焦短笔,把控粗细,重视平行,留意交点

细节决定成败,细节决定得体,细节决定美观。决定硬笔行书结构之美的因素很多,既有我们熟知的重心平稳、映带呼应、疏密有致、黄金宽高等基本结构规则,也有我们容易疏忽的诸多细节处理。这些细节处理贯穿到书写的全过程,是决定硬笔质量的重要因素。例如,书写开始,第一笔位置在哪里?长短正斜如何把控?书写进行,如何确定笔画的长短?尤其是容易忽视的短笔画该如何处理?如何把握线条的粗和细?笔画和笔画的位置关系或平行,或相交,那么,哪些笔画需要平行?交点位置如何谋定?

毋庸置疑,恰当处理好这些细微因素,笔画搭配将更为得体,行书结构将更为美观。下面,选定五个细节详述之。

细节一:谋定第一笔。古人的书论体系中,特别看重单字首笔和作品首字的引领作用。孙过庭云:“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意思是单字第一点是这个字的规范,书法作品第一个字是整幅作品的标准。首点决定全字的风格与成败,首字引领作品的风格与成败。这一点对硬笔行书同样具有启迪意义。

牵一发而动全身,单字第一笔同样制约着后续笔画的走向和全字结构的合理安排。第一笔定位不当,后续笔画需大力补就才能使全字结构合理,甚至导致无法成功补就。万事开头难,第一笔究竟从何处起笔?汉字的结构千差万别,我们很难统一规范第一笔的位置,但不能违背基本规则。这个基本规则是:受到内宫掣肘,首笔靠内宫而远外宫。具体来讲,除个别独体字,第一笔鲜有成为主笔者,因此,第一笔很少起笔于回宫格外宫线,否则,后续主笔(或主偏旁)很难恰当安排。对于合体字,鉴于内宫的掣肘,第一笔多起于内宫线附近,或交叉或重叠。其中,上中下结构的字或左中右结构的字,偏旁较多空间吃紧,第一笔可能溢出内宫,介于内外宫之间。而对于独体字,笔画较少结构单一,中宫更应收紧,首笔大多起于内宫。

例字“伸”,首笔撇起笔于内宫,行笔稍稍溢出内宫即收笔;而“傲”为左中右结构,横向空间有限,首笔撇则从内宫线起笔,在内外宫之间行笔。同为单人旁,起笔位置却不同。

总之,一字一法,每个字应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决定起笔点。需要强调的是,首笔很重要,应该多重视。

细节二:聚焦短笔画。“突出主笔”是书法中的口头禅,是书写者布局结构的一大法宝。而短笔画“人微言轻”,被忽视,被轻视,被一笔带过。试想,没有绿叶扶持,何来红花夺目?没有短笔衬托,何来主笔突出?所以,要聚焦短笔画,把目光从“突出主笔”转移到“谋定短笔”。

如何聚焦短笔画?首先,点钩类短笔画具有明显的装饰作用,用得好,全字熠熠生辉;用得不好,全字黯淡无光。因此,点钩类短笔一定要准确提按,写出动感,写出精彩。其次,横竖类短笔首先用于突显主笔,因此它们的基本特点是“短”,而许多人不自觉地写得较长,弱化了对比作用。因此,短笔必短。第三,较之于楷书,为了谋求时间和空间的经济性,行草书的短笔画得到了极大的融合,横竖撇捺中的短笔画都有以点代之的趋势,因此,完全可以用点的体量长度来确定横竖等短笔画的体量长度。须注意,长与短是相对的,是对立统一的一组变化量,笔画的长与短取决于结构上的得体美观。

细节三:把控粗和细。钢笔字有三个“小”:钢笔笔头小、笔画占位小、单字体量小。故此,我们常见的钢笔字大多疏于笔画的粗细安排,即便是最需要粗细变化的点,自始至终也是笔墨均匀,没有层次。笔画少粗细,精气神少了点,臃肿味多了些;笔画少粗细,动态美少了点,沉静感多了点;笔画少粗细,变化美少了点,单调感多了点。总之,硬笔行书的笔画还是写出一点粗细感为妙。日常练习时,一定要有这个意识。

如何把控粗和细?实际上,只要拿捏好笔头的力度,就能高质量完成粗笔画和细笔画。笔头渐行渐按,笔画由细而粗;笔头渐行渐提,笔画由粗而细;笔头施力较轻,笔画质地细腻;笔头施力较重,笔画质地粗壮。前文对此已有分析,这里不再赘述。

细节四:重视平行笔。所谓平行笔,强调的是笔画间的视觉平行,而非永不相交的几何平行。虽然每个笔画边缘凸凹不平,笔画走向也是一波三折,不是几何意义上的直线,但是,只要相互之间形成视觉上的平行感,就可看作平行笔。平行笔画是体现汉字结构之美的重要因素,书写时应该准确把握。

如何把握平行笔?首先,相邻平行笔应质地有别。行书中,相邻平行笔多借助连带前后一体,各笔画应在长短、粗细、俯仰、轻重等方面呈现细微差别,旨在落实行书的变化美。其次,远端同质笔画应形成平行笔。例如,左右(或上下)偏旁中的横画(或其他笔画)写作平行笔,字的整体结构就十分得体。反之,偏旁之间总是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不和谐。当然,不平行但和谐的情况也是有的。例如,为了追求体态上的呼应,左右偏旁之间呈上聚下散状或上散下聚状,此时左右偏旁中的竖画就不构成平行笔。

细节五:留意交叉点。笔画的交点位置也是落实结构美的重要因素。交点不当,重心不稳,结体松散,字体歪斜。因此,有必要对笔画的焦点位置做一番探究。

遵从两原则,准确定交点。原则一,中宫收紧原则。交点受中宫之牵引,宜近不宜远。通常是,左侧者偏右相交,右侧者偏左相交,居上者偏下相交,居下者偏上相交。原则二,重心平稳原则。单字完成,如果重心稳定,不偏不倾,则交点恰当;如果上倾下斜,摇摇欲坠,则交点不当。上下多个交点常位于全字或偏旁的重心线上,以确保重心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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