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费里尼的电影寓言

费德里科·费里尼是我在大学时就非常熟悉的名字。他和英格玛·伯格曼、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并称为世界现代艺术电影的大师，被认为是20世纪影响最广泛的导演之一。他的作品是20世纪以来欧洲艺术电影难以逾越的高峰。30多年前，我只能通过杂志、书籍阅读费里尼的剧本，名符其实的“纸上读片”。拜托互联网带来的便利，如今终于能看到大师作品的真容了。昨晚参加了浙大校友会“求是观影会”的看片活动，观看了费里尼导演的《卡比利亚之夜》。今天又在家看了费里尼导演的另一部电影《甜蜜的生活》。于是，晚上就聊聊对大师的两部电影的感受。

《卡比利亚之夜》拍摄于1957年，次年获得第30届奥斯卡电影奖最佳外语片奖。影片讲述一个年轻妓女追求爱情却几经碰壁的故事。电影理论家巴赞曾专门撰文评述指出，《卡比利亚之夜》是费里尼新现实主义历程的终结。《甜蜜的生活》拍摄于3年之后，获得第1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奖。影片讲述一个追求文学梦想的小报记者在物欲横流的电影界堕落沉沦的故事。

这两部电影和《八部半》并称为费里尼的代表作，具有强烈的个人色彩。虽然时间过去了50多年，但是费里尼的这两部电影依然具有针砭现实的黑色幽默特色，称之为“电影寓言”一点也不为过。

《卡比利亚之夜》里妓女卡比利亚先是被情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后又被失落的电影明星当做备胎请到家里，当美梦即将成真时明星却与女友言归于好，最后还是被骗子骗光了所有的家当。身居社会底层不忘追求美好爱情，卡比利亚纯真的性格令人动容。尤其是片中魔术师用催眠术让卡比利亚说出心里话的环节，感人肺腑。

《甜蜜的生活》以小报记者马切洛的角度，深刻揭示了当时意大利电影界和新闻界的混乱放纵。影片中电影明星们癫狂放荡的舞会，上层社会混乱畸形的性关系，狗仔队记者无处不在的围堵，荒原上虚假荒唐的圣母奇迹，无不冷峻、辛辣地嘲讽了那个时代，展示出费里尼对那种虚幻的“甜蜜的生活”的迷惘。今天看来，我们都会觉得似曾相识。可见，经典电影永不过时。

在电影艺术和技术发展到极致的今天，观看这样的黑白电影似乎有点过时，但我真切地感受到，《卡比利亚之夜》和《甜蜜的生活》的纯真和简练，却是如今很多电影所不具备的。这让我想起了纪伯伦那句名言：“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我们为什么出发。”不管电影艺术和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纯真和简练都是不可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