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通过免疫调节防治的主要疾病类型
- 中华中医药科普 2021-03-27
目前，病毒性传染病、肿瘤和免疫异常性疾病已成为现代医学研究的重点和难点。这些疾病的发生发展均与机体免疫功能密切相关，在中医整体观下辨证论治，利用中药的多层次、多靶点、多途径调节机体免疫功能，无疑在这些疾病预防和治疗中能够显示出重要的应用价值。
1.中医药防治感染性疾病的作用
传统中医将由细菌或病毒引起的传染病称为“瘟病”或“疫病”。病毒的致病机理主要为对宿主细胞直接损伤或引起调亡、改变细胞正常功能、引起过度炎症反应或病理损伤及免疫抑制等致病过程。与西医治病侧重不同，中医药治病重在扶正祛邪，在治疗中以人为本，兼顾个体差异，内外兼治，在抵抗病毒瘟病时，将病毒侵袭机体，与机体相互作用的不同阶段，分为卫、气、营、血等不同阶段，再针对不同阶段的主要病例环节，如病毒在呼吸道或消化道粘膜的卫分；引起白细胞与血管壁粘附、炎性因子释放的气分；微血管渗出的营分；血管基底膜损伤的血分，分别采取具有清宣卫分、清气分热、清营、凉血止血活血等治法，解决了现代医学尚无法解决的白细胞与血管壁粘附、微血管渗出引起的血浆白蛋漏出、血管基底膜损伤引起的出血问题，在新冠肺炎和SARS治疗中收到了良好的临床疗效。
2.中医药在防治肿瘤中的作用
在公元1000多年前，甲骨文就有“瘤”的病名。中医学认为，肿瘤是外感六淫邪毒，客于脏腑经络。外邪之所以可以入侵人体而致瘤，关键在于正虚。中医在肿瘤的治疗上强调祛邪和扶正相结合，以扶正为主，通过调节脏腑、阴阳、气血、经络等功能，可以有效地预防肿瘤的发生、发展和转移，改善肿瘤患者的临床症状，并提高其生活质量。现代医学也认为，肿瘤的发生发展与肿瘤微环境中的巨噬细胞、NK细胞、树突状细胞和T细胞等免疫细胞的作用密切相关。PD-1/PD-L1等免疫疗法已被证实是治疗肿瘤发生发展的有效方法之一，并被《科学》杂志列为了2013年的十大科学突破之一。目前，肿瘤的治疗思路不再是单纯机械性地追求消灭或缩小肿瘤体积，同时也要考虑减少患者治疗的毒副作用、增强机体免疫和改善精神状态等。中医药治疗肿瘤的特点在于整体性、平衡性、多系统和多靶点，可通过作用于不同免疫细胞发挥预防和治疗肿瘤的作用（图7）。
在肿瘤微环境中，免疫系统中的T淋巴细胞在调控肿瘤生长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活化的调节性T细胞可主动抑制T淋巴细胞的免疫功能，与恶性肿瘤的进展呈正相关。近年来的研究已逐渐证实人参皂苷、甘草多糖、黄芪多糖和灵芝多糖等一些中药及其活性成分可以通过减少抑制性T细胞的数目，抑制肿瘤增殖、迁移和分化作用而发挥治疗效果。也有科学研究证明消瘰丸、健脾化瘀方、芪玉三龙汤、肺积方等中药复方和黄芪多糖、人参皂苷、虫草素等中药活性单体成分可协同PD-1/PD-L1小分子抗体药物起增强疗效的作用。因此，寻找和发现具有免疫调节的中药将会成为今后中药抗肿瘤作用研究的关注点。
巨噬细胞是肿瘤微环境中浸润最多的一种免疫细胞，其活性是影响肿瘤生长的重要因素之一。巨噬细胞可极化为M1型巨噬细胞和M2型巨噬细胞。M1型巨噬细胞可通过吞噬作用直接抑制肿瘤生长，或分泌促炎因子促进辅助性T细胞的免疫作用，具有较强的肿瘤杀伤能力。而M2型巨噬细胞则分泌抗炎因子、抑制T细胞免疫和促进血管生长等作用促进肿瘤的生长。目前的研究发现，中药黄芪中提取的活性成分黄芪甲苷IV和野茼蒿提取物等可明显抑制M2型巨噬细胞的极化，抑制了肿瘤的生长、侵袭和迁移。《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的逍遥散，由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甘草、生姜和薄荷组成，在临床上早已用于肝郁脾虚型乳腺癌患者的辅助治疗，减轻化疗的毒副作用。在其作用机理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逍遥散能抑制M2巨噬细胞的生成，同时提高M1型巨噬细胞对肿瘤细胞的吞噬能力，改善肿瘤免疫环境。
图7中药抗肿瘤免疫调节作用
（课题组成员吴燕萍、欧阳淑桦绘制）
（图解：肿瘤的发生发展与肿瘤微环境中的巨噬细胞、NK细胞、树突状细胞和T细胞等免疫细胞的作用密切相关。中医药可以通过作用不同免疫细胞发挥预防和治疗肿瘤效果。）
3.中医药防治衰老性疾病
随着年龄的增长，机体的免疫功能逐渐减弱，增加了衰老及与衰老相关疾病的风险。在机体衰老进程中，激活的胶质细胞释放炎症因子和神经毒性因子，可导致神经元损伤，引起神经退行性疾病。神经退行性疾病主要有阿尔兹海默病、帕金森病、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亨廷顿氏病、小脑萎缩症、多发性硬化症、原发性侧索硬化及脊髓性肌萎缩症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种特效西药可以有效治疗神经退行性疾病，用中药治疗炎症介导的神经退行性疾病逐渐成为研究热点。一些研究发现炎症反应与神经退行性疾病有密切的关系，抑制神经炎症可以对神经退行性疾病起到治疗作用。小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是脑内的免疫细胞，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它们是固有的免疫细胞，长期定居在脑实质内。激活后的小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能够释放炎症因子和细胞毒性因子，导致神经元变性死亡。科学研究证明，一些中药提取物能够抑制小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的活化及炎症因子和细胞毒性因子的释放，从而保护神经元，降低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发生与发展（图8）。因此，合理利用中医药，可以增强机体的免疫力，从而防止神经退行性疾病发生与发展，对于改善人群健康、提高生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图8中医药通过调节免疫防治衰老性疾病
（课题组成员孙洁绘制）
（图解：中药提取物能够抑制小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的活化及炎症因子的释放，从而保护神经元，降低阿尔兹海默病、帕金森病、渐冻症及舞蹈病等神经退行性疾病的发生与发展。）
北京大学医学部韩晶岩教授审稿
暨南大学中药及天然药物研究所编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