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开端，要从和婢女春宵一刻的那个晚上开始说起
文/唐俑
素材源自《通天乐》
故事发生在清朝。
01
一个叫叶介眉的书生，写得一手好文章，十七岁即一举成名，不但是扬州知名才子，全省其他地方，也莫不知其大名。
这小子有“三大奇”：
第一，出口成章，下笔千言，不假思索，提笔而就；
第二，写得一手好字，不亚于钟王（大书法家钟繇 和王羲之的并称）；
第三，是个大帅哥，著名帅哥潘安在他面前，恐怕也要自惭形秽。
这个大帅哥，却娶了个悍妒的妻子。
其妻颇有颜色，房中那个十七岁的婢女，也颇有颜色，叶介眉“常有爱意”。
02
那一年，他虽然二十五岁了，胆子却很“小”，虽然很喜欢这个婢女，却不敢造次，只能在心里YY。
悍妒的妻子，防他像防贼一样，就差没有把他拴在裤腰带上，都到哪里带到哪里。
然而，机会总是有的。
妻子百密一疏，这年回娘家给她妈祝寿，竟然没有把他带上，而且一去就是两天。
妻子一走，叶介眉就去找那个婢女，悄悄告诉她，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看咱们今天，是不是把好事办了？
婢女正色道，奴婢人虽下贱，志却清贞，守一不二，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随便的女人！
不过她又说，相公如此才貌，哪个女子不动心？
若能与你成为配偶，哪怕终身做牛做马地服侍，也没啥子，问题是主母管得这么严，万一走漏风声，被主母知晓，奴婢就得倒大霉，到时惨遭毒手，以致丢了性命，实在划不来！
眼看对方面露失望之色，婢女又说，不过嘛，相公若能保我平安无事，我倒是可以考虑。
叶介眉又像打了兴奋剂，对婢女说，那个女人虽妒，毕竟我是她男人，她能把我怎么样？
到时候我有的是搞定她的办法，包你没事！
婢女这才半推半就，与他成了好事。
03
话说他那善妒的老婆，虽然回娘家没带走老公，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他，所以她一回到家里，就把小奴叫来细问。
小奴起初还不肯说，主母一瞪眼，小奴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不敢隐瞒，说了实话。
善妒的老婆顿时怒不可遏，脱掉婢女的衣服，一阵乱棍，打得她遍体鳞伤。
眼看就要出人命，叶介眉苦苦哀求，不关她的事，是我霸王硬上弓，把这个瓜强扭了，要打就打我吧！
打就打，老婆一把抓住他的耳朵，叫他跪倒，也是劈头盖脸，一阵胖揍。
打完老公，老婆把那个偷腥的婢女，锁在一间空屋里，每天只送一顿粗饭，第二天又打。
叶介眉忧心如焚，这样下去，还能有几天活头！
他急忙把之前关系好的，都是生员举监，全都密请而来，齐来劝解。
人倒是都请来了，却连女主人面都没见到，那女人在屏内高声喊道，男女虽异，理原无二，譬如妇女，守定一夫，如果你们家妇女与男人私通，你们容得，那么我就可以原谅这个天杀的！
他们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与人私通？
众人摇头苦笑，底气不足地劝道，事情虽然是你老公的不是，但请看在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子上，您老人家就消消气，可以请个媒人来，把这个婢女发媒配人，交还卖身钱，何等相安，难道不香吗？
无论他们如何相劝，那妇人只是不答应。
众人无可奈何，只得告辞。
婢女得知是这个结果，明白还要挨打，晚上痛哭几场，自缢而死。
该婢女是个孤女，既无父母，也无亲戚，上吊而死后，马上就被主母收殓掩埋了。
逼死了和自己“抢”男人的婢女，女主人倒是出了一口恶气，也省心了，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男人的噩梦开始了。
04
埋掉婢女的那天晚上，叶介眉在书房读书，突然看到死去的婢女，披发垢颜，长舌系颈，站在他对面。
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他坐在哪里，她也坐在哪里，一刻不离左右。
叶介眉甚是恐惧。
连续两天，天天如此，他只得悄悄恳求婢女的鬼魂，都怪我连累了你，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无法挽回，为今之计，只能多请高僧念经，超度你的灵魂。
婢女当即怒道，当初咱们有话在先，你特么满口答应，保管我无事，如今害了我性命，说啥子也特么没用，我也不要别的，只想追你性命，还报了事，哪怕请活菩萨来念经，也他么没有屁用！
叶介眉哀求了一整天，对方也不答应...
05
过了一段时间，叶介眉到江宁参加科举考试，进入贡院，刚在号房坐下，婢女又出现了。
依然披发垢颜，依然长舌系颈，站在他对面。
叶介眉本不想理她，低头答卷，她却不让，把手涂满墨水，往他卷子上一抹，那张卷子，顿时成了废品。
叶介眉惊倒在地，狼狈地爬起来，袖手而出。
回到家里，他焦愁不已，不知拿这个鬼魂怎么办。
几天后的一个大白天，婢女的鬼魂又出现了，叫他跟她走，叶介眉不干，她就一把抓住他，把他往天上一抛。
叶介眉顿时像一只上天的风筝，起初还有老鹰那么大，后来越来越小，小得像一只麻雀，又小得像一只苍蝇，然后就不见了，然后一头栽在地上，没气了。
家人们急忙围拢过来，千呼万唤，他却不吭一声，方知已气绝多时。
一家人哭哭啼啼，为其置办丧事。
正在忙碌，婢女的鬼魂又出现了，伸手来拉“主母”，“主母”大吃一惊，急忙求饶，口吐鲜血几斗，手在心口乱抓乱挠，倒地而死。
没想到这家的奴仆，因主人无子嗣，竟丢下他们的尸体不管，开始瓜分他们家衣物和其他财产，吵闹了几天，分了个一干二净。
而那时，两个主人的尸体，已经腐臭难闻，他们这才买口薄棺材，送到郊外埋了。
06
有人说，世上有罪恶极大而不可宥者，莫如娶妾纳婢。
因为这相当于害人子女，令人百般惨苦。
如果正妻不能生育，犹可以传宗接代作为借口。
可是我们见到的，大多并非如此，都是有子女而娶妾纳婢者。
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最可怜又可恨的是，世上有一些怕老婆的家伙，明知妻子必不能容，也要勉强娶妾纳婢，结果徒有虚名而无实惠，甚至整天挨打受骂，更令妾婢度日如年，伤心惨痛，告诉无门，惟有背人哭泣，最后的结局就像此文这个婢女一样，或郁闷而亡，或自缢而死。
老王：聪明的男人，不会弄得家破人亡，才晓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