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作品 * 洋河专栏】半杯洋河酒
我与洋河酒四十三年未了情（二）
自从“小火球”在我稚嫩的心里埋下了热辣辣的神奇的种子之后，我对小柜子上那小半瓶洋河酒的惦记，就显得特别强烈。古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既不是贼也不是偷，但那份感同身受的惦记却是货真价实的，一模一样的。
这惦记悄悄揣在我怀里，像是生了根一样，每次回来都忍不住悄悄地瞄上一两眼。一是怯于家规的严厉，二是不敢小小年纪就心术不正。所以，直到小酒瓶的木塞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都没敢再去摸过那小半瓶洋河酒一下。
清明，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节日，俗语中有“清（清明）冬（冬至）大似年”的说法。那年清明，我们家也悄悄办了的祭祀。破天荒地烧了肉，煮了鱼，笃了豆腐（白烧豆腐），熬了青菜豆腐汤。最最关键的是，还用小酒杯满了一杯祭酒。父亲跪着烧了纸钱，然后就领着我们兄弟姐妹依次向列祖列宗行三磕九拜之礼。
祭祀完毕，照例要把祭酒洒掉。我眼疾手快说了一声“爸，我来！”，就把祭酒洒下在了桌下那片干涸的土地上。一边洒一边说“爸，我把酒杯也给你洗洗……”，未等老爸开口我已转身了进了厨房。一边悄悄藏好我未倒完的半杯祭酒，一边另外找了个同样的酒杯，放在盆里哗哗啦啦洗干净给老爸送去，顺便拿起小酒瓶，给老爸斟了一杯……
要在平时，早就在风卷残云之后尥起蹶子蹦蹦跳跳上学去了。可是，今天和平时不同，我的心里藏着一个特别的小秘密，耐着性子等大家都吃完饭，然后开始主动收拾锅碗瓢盆。父母都夸我长大了懂事了，会帮家里做家务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勤快之意不在他们的夸奖，而是在意那我悄悄藏起的半杯洋河酒啊！
我在认认真真收拾锅碗瓢盆，他们就各忙各的了。爸爸到农田上去了，妈妈去喂蚕了，姐姐领着弟弟先上学了。我急急忙忙洗刷停当，用围裙擦了擦手，一手拿了半块烤脆的锅巴，一手端起刚才私藏的半杯洋河酒祭酒，学着父亲饮酒的模样，一边咀嚼着香脆的锅巴，一边举起醇香扑鼻的酒杯。一仰头，那小半杯洋河酒就像活蹦乱跳的泥鳅，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这次是小半杯洋河酒，可不像上次筷子蘸一点那样好对付。如果说上一次拿筷子蘸酒是咽下去一个小火球，那么这次就是实实在在地吞下去了一个大火盆。肚里，翻江倒海，烈火熊熊。嘴里，热辣无比，香辣四窜。喉咙，火气湍流，辛辣刺喉。
慌乱中，我仍不失镇定。把酒杯洗洗放好，吃了两口锅巴，拎起书包，拔腿就往学校跑。哎——，这就奇怪了！一口气跑到学校也不觉得累，好像浑身还有使不完的力气，人也倍感神定气爽。
乃至整个下午，我都在偷偷琢磨一个问题，这洋河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竟然这么神奇，又那么妙不可言。
本文为《洋河报》撰写的专栏系列作品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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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北墨，原名李长新，江湖人称“北墨兄”。1967年生，江苏金湖人，作家、诗人，无锡市作协会员、上海文艺网第三届签约作家、国家注册高级策划师、房地产专业策划师。主要作品：《女人如兰》、《人生，没有下辈子》、《清泉洗心》、《把每一天都当生命的最后一天》等，著有散文集《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中国第一部扑克牌小说《暗恋》，人生智慧集《墨言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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