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家
老家怀想
家对我来说太普通了,可什么是家呢?是高楼别墅还是民房土瓦?是生活的港湾还是不老的牵挂?家对我来说就是父母住的地方,有父母就有家。有一首歌唱得好“家有父母的情,家有父母的爱,父母在家就在,父母把家撑起来,家把儿女聚起来”。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只有每逢过年才能吃上几顿好饭穿上一件新衣,于是打我记事儿起就总盼着过年。那个时候家里孩子多买不起新衣服,妈妈就会把破旧衣服用颜料染一下,然后在微弱的灯光下以大改小、飞针走线、缝缝补补,一身翻新的衣服就这样做出来,等到年三十给我们换上,我们如同小鸟一样蹦蹦跳跳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除了过年,还有就是过生日也是我掰着手指期盼的日子,因为到那天妈妈会给我煮一个鸡蛋吃。我的生日是农历七月初八,伴随着日月轮回不知不觉就到了,可童年贪玩的我却把生日给忘了。早晨妈妈拿着煮熟的鸡蛋叫醒我,然后顺着我的脸蛋往下轱辘几下说“愿我儿子一年无病无灾平平安安,好了,赶热吃吧”。我拿着鸡蛋舍不得吃,在一旁的二哥馋得直咽口水,我掰了一小块给他,二哥望着妈妈不敢吃,妈妈点头示意着,看着我们从小就这样懂事慈祥地笑了。
在父母的呵护下,我们渐渐长大了。我们兄弟姊妹六个,我排行老五。七八十年代农村生活困难,我家哥们多房子少,娶媳妇成了一大难题。父母为了我们男大当婚不打光棍,就靠勤劳肯干、节衣缩食来积攒钱,他俩从来没添过一件新衣裳,有病也从来不看医生、不买药。但在儿子的婚事上,女方要彩礼钱却从来不打折扣。记得1978年春天我和妻子订婚,妻子要一台缝纫机,当时家里实在太穷凑不上钱,母亲就把她出嫁时姥姥送给她的一副银手镯卖了,虽然心里恋恋不舍,但只要为了儿子成婚她无怨无悔。
到了我们懂得“树欲静而风不止,儿欲孝而母不待”的年龄,母亲因体弱多病渐渐变老了,像风烛残年的老树,头发变白了,腰也累弯了。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她勤劳朴实、待人宽厚,累了、病了、从来不说,一是怕花钱,二是怕给家人添麻烦。1983年中秋节,66岁的母亲因积劳成疾,心脏病复发,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知道自己弥留世间不多了,就把我和妻子叫到床前,语气沉重断断续续地说“妈不行了,你六弟还没成家,妈求你俩不要与他分家,要帮衬他把房子盖上,娶上媳妇”。我和妻子泪眼相对,默默无语的点着头,说罢,她用颤抖的手将一串钥匙放到妻子的手上,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瞬间,我感觉天都塌了,给我生命给我家的母亲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他走得太匆忙了,弄得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为了承诺母亲的遗嘱,第二年秋天,六弟结婚我们把家里的三间房从里到外粉刷一新让给他们。之后,我和妻子就租房子住,一直到儿子上学我们才盖上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我离开农村来到城里打拼,1998年10月我在城里买了房,一家人搬到城里居住,但在我的心目中农村老家始终占据重要位置。因此,每年春节、清明我都按时回故乡,一是到父母坟前祭奠,二是到老宅、老屋追寻老家儿时的梦想。每当我抚摸父亲用过的锄头,母亲纺线用过的纺车,我都泪眼婆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今,父母不在了,我成了这里匆匆的过客。古人那种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的吟唱,那种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的感慨,那种欲哭无泪的悲怆,那种低头思故乡的惆怅,深深地影响我。假如有来生,我还想做爸、妈的好儿子,还想睡在老家烧热的土炕上听他们讲那过去的事情,还想在童真、童趣中慢慢长大。
审阅:赵成
简评:感人文章情几点,动容细节不需多。
终审:严景新
作者:杨友申
编辑:卜一
本头条每日刊发作品优选纸刊《中国乡村》杂志,凡上刊者免费包邮赠送样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