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本书阅读”就是个伪概念

“整本书阅读”是一个新概念,几年前横空出世,到如今沸沸扬扬。中小学教材中,也煞有其事的收编了一些经典作品,做为学生的必读书目。既然是必读书目,当然就要有检测。“老大哥在看着你”,你读了或没读,可别想忽悠。

而其实“整本书阅读”本身就是一个伪概念。既是“书”,怎么会有“整本”“半本”“三分一本”……之说呢?本就是因为我们的课本中,将原书肢解、篡改得太厉害了,以致失去了原书的意味,甚至已经完全背离了原书的本义。如今无非是掩人耳目,自饰其说罢了。

凡事不是仅有“真”和“假”,“是”与“非”,“善”和“恶”……两面,文学作品恰如俗世红尘,它不是手心手背这么简单,它是一个多面体——立体多面体,甚至是平行空间相互叠积的立体多面体。

如同《红楼梦》一书,被誉为“中国古今第一奇书”(此说不知道《金瓶梅》乐不乐意),后来因为去解读它的人太多了,分歧太多了,立论也太多了……什么都太多了,于是就有了专门研究该书的——“红学”。先不说到底他们如何,至少从这个现象中,我们可以知道如果要解读《红楼梦》,断不是用“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可以说得明白的。

《红楼梦》就如同一座高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林石秀立,不可言表。

人在山下时,会自惭形秽,以为高不可攀;然后沿阶而上,行在山中,大赞其景致如何如何,风光如何如何,景仰之心油然而生,等到爬到山顶一看,以为天下至高峰我都已经登上来了,何况其他的呢!

真是这样吗???

曹雪芹是《红楼梦》的作者,还是民国时期,胡适先生再三考据而来,在此之前,作者是个谜。为什么没有署名?从书中的前一回就可看出,里面将说的事,实是“犯当时之大不韪”。不署名或许是作者的一种自我保护,或许《石头记》一书,也仅是作者自我排遣,借此抒怀的文字罢了。能被后人如此推崇,估计也是作者未曾料及的。

而之所以判断曹雪芹为该书的作者,据说是源于袁枚的一段话:“雪芹撰《红楼梦》一部,备记岁月繁华之盛。中有所谓大观园者,即余之随园也。”。可是未尝不是因为曹之生平遭遇,实和贾宝玉原型有无比的吻合之处。(详可网络各种搜索)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高鄂等人的续文就成了“狗尾续貂”,没有那种切身的繁华体会,是无法写出大观园之情境的。

依本人之见,《红楼梦》仅可看到八十回,后面的与前面的分歧太大,实在不用读了。

前八十回中,借人物之描写而体现贾王史薛之盛极。人物之描写,又借助于诗词曲赋等来体现,人读之,自去领悟其中之灵秀俊美。即便如熙凤不识诗书,也有“一夜北风紧”之句。如黛玉宝钗等更不用说,要认识她们,必得从诗句中去体会。

故读《红楼梦》,诗词不可不读,不读则不可知其神。

在前八十回中,除了大观园中之人物外,其他出场极少,便如贾芸、贾芹等还不如一个小红。贾政之严父形象,也不曾增多笔墨,唯有宝玉被痛打一回可详知威严。

由此看来,《红楼梦》即便是后来写了贾王史薛的衰落,也当在这些大观园人物里去体现。

以人物间见大局,以儿女情见世态人情,以小窥大,以诗全性。人物虽多,不觉其繁,世态兴衰,仿如其间。这才是《红楼梦》。

高鄂所续,已经本末倒置,喧宾夺主。不仅大观园之人物灵性尽失,本色尽褪,前文一再不曾叙述的俗务,借外房的男子之手,不厌其烦地一再描述,读之味同嚼蜡,更何况将一座近百年根基的王府说得如同破落暴发户一般,罪不可恕。(可见“格局”之高下)

即便如我之辈读《红楼梦》,也有这么多的想法,其中定和不少人有很多的不同,又怎么可能去追溯到作者的本义呢?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部伟大的作品,应是让不同的人得到不同的体会。因每个人的心性、素养、生活、悟性、学识、经历等等是不同的,如果非要把这些“不同”划成“相同”,还不如直接在每个人的额头印上两个大字:木头。如果非要再刻上一排小字的话,我以为是:自幼时开始打造。

书和诗一般,万万不可细细肢解。譬如“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直接用白话说出:沙漠里一根烟笔直笔直地,黄河上的夕阳好圆好圆。它还是诗吗?

阅读在心。由每个人的“自我”综合而成。正如那句诗说的:静静地坐着我的心,不要扬起你的尘土;让世界寻路,自己向你走来。

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就,没有一步登天的捷径。公益如是,阅读如是。


麦芽儿,慢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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