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个故事——致清明的第十四封信
清明:
夜,悄然拉开了帷幕,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安静的坐在流年的角落里,听雨儿轻轻的敲打着窗棂,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宛若是一位美丽而多情的女子缓缓的拔动着琴弦,时而温柔,时而缠绵,倾诉着满心满怀的似水柔情。
透过窗纱眺望,因了夜和雨水的关系,街上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偶尔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匆匆的转过巷角,轻瞬又消失在小巷深处。只有迷离的灯火安静的伫立在雨里,无言的守望着寂寞的街道。我不知道那阑珊的灯火里又会上演着怎样的故事,亦不知道那些写美丽的故事是否都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不知是时光越老,人心越淡,或只是自已的心早已在流年的烟火中先行老去,老得失去了曾经饱满的激情和于事于物的热度。更多的时候,只想守着一方安静的小天地,倚着一扇闲窗,看看书,写几笔歪歪歪斜斜不成章法的文字,亦或听一曲轻柔的乐曲,将心柔柔的包裹在如水的弦音中。书架上的那盆绿萝长长的垂蔓随着穿窗而过的风轻轻的摇曳着,似乎每摇一下,指尖的光阴又缩短了一分。侧耳,细听这雨水淅淅沥沥的吟唱,像是时光在耳畔低语。一瞬间,那些忽而久远的记忆,穿过一帘细雨姗姗而来。有人说,记忆的梗上,谁没有三两朵娉婷?无论尘世中有多少荒芜,流年有多么不堪回首,总会有一些散落的美丽,写满了柔情的词章,温暖了岁月的相遇,在某个寂静安谧的夜里,如绵绵不息的海浪,缓缓的漫过心堤。
只好在书中寻找慰藉,那些密密麻麻的句子,爬上我的眼帘。灯光下它们像一串串跳跃的音符,谱写着夜半的歌声。信手翻看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却不料被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慌了神。以前我不懂爱情。不知道一颗心为一个人忽上忽下,患得患失的感觉。总觉得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久别重逢,而只是照面过后,再也无需留念。没有一丁点爱情能够降落的领域。总有人一脸淡定地说:时间到了,该来的人总会来报到。我听着依旧不屑一顾,又是时间这个虚无的词来填充现实的大洞,谁能保证那个人真的就随着时间远渡而来,捧一手心的红豆递到我面前呢?更多的人不是时间过了依旧孑然一身,寂寞得发出幽绿的光呢?
然后时间,很多的时间从我身上跨过之后,我却不得不承认,很多东西真的只有过了很久之后才会明白,才会拥有。那些曾经记挂在心里的少年带来了心里的一瞬花开,更多的却是蛮长的凋零;曾经拥抱的人也最近隔着一个胸膛的距离,最后却转身远隔着一个天涯;那些以为不会来的人在擦破了衣袖后真的开始牵起我的手,那些以为永远在心里流不出来的文字真的有一天在纸上生长出来。
最终现实,我们在现实里说着,笑着,吵着,闹着,挥霍着嘈杂多彩的青春。我们在路途里老去,长久地目视。这一路的风景在暗夜里真真地成了盲途。这绝望的黑色让我清醒,让我迷醉,让我忽然就发现生命的不可轻视和无所谓太过在意的去留。在跌跌撞撞的旅途里,谁是过客,谁是归人,谁最终只剩下了自己?每一次说我们的时候,我都要想想我们说的是谁,是你,还是他,后来我发现我们都只不过是一个前缀,我们都是别无联系,互不亏欠的,一个人。
如若我是女子,我孑然一身的蠕行与世,不似那莞尔回眸,一笑倾城百日香的女子。我亦是,姿色平庸却不落风尘的红拂女。我只愿做一个素心淡淡的女子,在恬淡的岁月中依着文字的痕迹浅浅而行,握一路温润的印迹,将相遇相惜的温暖和懂得深深典藏。看流年如花一朵一朵的安然绽放,寂静欢喜。
去留无意也好,管它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