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宾虹:不洗毛笔才能画好画

黄宾虹,天纵巨才,画界珠峰。在这座珠峰面前,张大千、溥儒、傅抱石、齐白石、潘天寿……全都成了丘陵。八十年代后的画人几乎无人能躲开其光芒的照射,鉴赏中国水墨画,尤其是文人画你同样要懂黄宾虹,否则就永远无法登堂入室。

洗砚水作画·极尽变化

他以积墨为根本,将浓墨、淡墨、破墨、泼墨、焦墨、宿墨、渍墨和亮墨参用到积墨的过程中,数种墨法灵活运用,融合共生,有时洗砚水、洗色碟水也用到画面上去。用笔方法也极尽变化之能事,笔墨自然有些特别的机趣。

宿墨作画·臻于化境

由于宿墨的胶、墨(烟煤)和水三者呈分离状态,墨粒大小不均,质地粗糙。若用笔不慎,尤其是用笔拖、涂、抹,其渣滓在纸上极易划出痕迹,弄坏画面。因此以往画家的用墨主张是“墨要新鲜”,不用宿墨。然而,用宿墨作画墨色较浑厚,墨也不受胶的粘力制约,笔痕墨迹中间浓丽而四周淡开,有独特韵味。黄宾虹利用宿墨的这些特性,化腐朽为神奇,不仅重视宿墨、善用宿墨,还将宿墨的特性、特征发挥到了极致,达到了“化境”,从而形成了有别于传统审美欣赏习惯的自己的绘画语言。

不用洗笔·变化无穷

一为“蘸水法”。按他自己的说法:“其法先以笔蘸墨,墨倘过丰,宜于砚台略为揩拭,然后将笔略蘸清水,则作书作画,墨色自然滋润灵活”。按王中秀先生的说法:“方增先先生回忆说,宾虹先生以笔蘸墨后,开始画画,画到笔画不出了还在画。接着老人把笔锋伸到杯子里去吸水,然后再画,笔干了再吸水,直到笔里墨用得差不多没有了,于是再蘸墨。如此周而复始,直到画毕,杯子里的水还是清的。黄宾虹这种用墨用水的画法,就是使笔墨变化于无穷的‘蘸水法’” 。黄宾虹曾说:“夫善画者,筑基于笔,建勋于墨,而能使笔墨变化于无穷者,在蘸水耳”。

背面铺水·气脉相接

他画山水,为加强画面的整体感,在画面半干未干之时,全部铺一层水,使人看起来既柔和又统一。有时,他还把画纸反过来,在画的背面一遍一遍地用清水点,以求画面的浑厚。补气生韵。在笔不到之处,为把气脉连接起来,铺以水。这样既能保持此处的松动,又能笔笔贯通,气脉相接,笔不到而韵生。

东一笔,西一笔,纵横驰骋

一幅画只有“干裂秋风”,就会索然无味,因此既要“干裂秋风”,又要“润含春雨”。他晚年画山,有时全用渴笔焦墨,但在这些渴笔焦墨痕迹中,他往往点之以水,或者铺以水,使画面浑厚又华滋。

他不再按勾、皴、擦、点、染的传统程序作画,而是变成了印象式的整体把握,东一笔,西一笔,纵横驰骋,常常勾中带皴,皴中带擦,也常常点皴结合,有时皴染交错,有时点染难分。勾皴擦点染的灵活运用再加之数种墨法和水法的相互参用,使层层积染的画面更加自然融洽,也更具抽象意味。“画之分明难,融洽更难。融洽仍是分明,则难之又难。大名家全是此处见本领”。

宾虹先生在“积”字上下足了功夫,甚至是几年前十几年前的画,当他感觉墨积的不够,仍拿出来继续再往上积,直到满意为止。曾拜黄宾虹为师的李可染在《水墨山水》题跋中这样写道:“前人论笔墨有积墨法,然纵观古今遗迹,擅用此法者极稀。近代唯黄宾虹老人深得此道三味,龚贤不能过之”。

纵观中国山水画发展史,几乎每一次山水画的变革都伴随着积墨技法的丰富与创新。黄宾虹 “黒密厚重、浑厚华滋”山水画风格的形成,与他提出的“五笔、七墨”绘画理论中的 “积墨”表现得关系最为直接,可以说,没有其独特的“积墨”表现,就不会有其独特的山水画风格。中国画要继承更要发展,对黄宾虹积墨画风的恰当解读,对未来山水画的发展或许有些积极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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