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44杜甫五律《送人从军》读记
杜甫五律《送人从军》读记
(小河西)
此诗作于天宝十四载(755)冬,时杜甫任卫率府兵曹参军。这是一首送人赴西域从军的诗。所送之人不详。
送人从军(杜甫)
弱水应无地,阳关已近天。今君渡沙碛,累月断人烟。
好武宁论命,封侯不计年。马寒防失道,雪没锦鞍鞯。
弱水:水名。经陇右道甘州(今属甘肃张掖市)。《尚书-禹贡》:“导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元和郡县图志》卷40:“陇右道。甘州。……管县二:张掖,删丹。”“张掖:合黎山,俗名要涂山,在县西北二百里。禹贡'导弱水至于合黎’”。“删丹:弱水,在县南山下。”(删丹:今张掖市山丹县。)
阳关:关名。属陇右道沙洲。(现属甘肃酒泉市。)《元和郡县志》卷40:“陇右道。沙洲。……管县二:敦煌,寿昌。”“阳关,在(寿昌)县西六里。以居玉门关之南,故曰阳关。本汉置也,谓之南道,西趋鄯善、莎车。”“玉门故关,在(寿昌)县西北一百一十七里。谓之北道,西趋车师前庭及疏勒。此西域之门户也。”
沙碛(qì):沙漠。《周书-异域传下-高昌》:“自敦煌向其国,多沙碛,道里不可准记,唯以人畜骸骨及驼马粪为验。”《魏书-西域传》:“焉耆国,在车师南。……东去高昌九百里;西去龟兹九百里,皆沙碛。”《过碛》(岑参):“黄沙碛里客行迷,四望云天直下低。”
好武:《卢龙塞行送韦掌记》(唐-钱起):“陈琳书记本翩翩,料敌能兵夺酒泉。圣主好文兼好武,封侯莫比汉皇年。”《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杜甫):“将军不好武,稚子总能文。”
论:顾及。计:计较。
封侯:《后汉书-班超传》“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军帖书名》(唐-敦煌曲子):“为觅封侯酬壮志。携剑弯弓沙碛边。”
失道:迷失道路。《韩非子-外储说左下》:“晋文公出亡,箕郑挈壶餐而从,迷而失道,与公相失。”《韩非子-说林上》:“管仲、隰(xí)朋从桓公伐孤竹,春往冬反,迷途失道。管仲曰:'老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马而随之,故得道。”
鞍鞯:鞍指马鞍。鞯指马鞍下的垫子。《木兰辞》(南北朝):“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
大意:弱水已看不到地,阳关已近天边。今君要过沙漠,几个月看不到人烟。既然选择从军,岂能顾及性命?立功封侯之事,也不必计较早晚。天气寒冷要防马迷失道路,积雪之深可埋没精美的马鞍。
诗意串述:此诗是一首送人从军诗。所送之人要远赴西部边塞从军。前二联极写从军之地的遥远和艰苦。“弱水”(张掖)已是地尽头,“阳关”(酒泉)更是近天边。还要通过累月不见人烟的大沙漠,到更遥远的西部。“为言地尽天还尽,行到安西更向西。”(岑参《过碛》)。后二联写嘱咐。嘱咐一:既然从军,就不能瞻前顾后贪生怕死;嘱咐二:不要计较何时立功封侯;嘱咐三:西北边塞天寒雪深,千万不要迷失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