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老的猫
不老的猫
女儿上了大学，却感到比高中时更有压力，她开始抱怨，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全是家长的谎言。这孩子，是她对自己要求太高，大学功课及格就行，她却偏偏每门都要达到最好，才把自己弄得那么焦头烂额。
有一天，女儿说她想买一只宠物猫，因为猫可以缓解人的压力。虽然我那时还不喜欢猫猫狗狗，觉得自己整天忙得翻跟斗，哪有闲情逸致去养宠物。但一想到钱可以买来女儿的快乐，我还是求之不得的。
（一）它叫“玛瑙”
毛孩子到我家时才一个多月，走路像喝醉酒的模样，踉踉跄跄。女儿说它是蓝猫，可我觉得它只是一只灰色的猫而已，只有眼膜看出些许蓝色。它瘦瘦的，身上的毛一点也不顺滑，三角脸，乍一看，像小狐狸似的。这小家伙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和恐惧，喊得声嘶力竭，见谁都往床肚里藏。
还没有我拖鞋长，又是这样其貌不扬的小东西，女儿却把它当作宝贝，给它起名“玛瑙”。那么爱干净的她竟然把小玛瑙放在被窝里睡觉。哎，你开心就好，这些我是不管的。但过分的是，女儿从抱着小玛瑙的第一天起，就自然地称呼自己为“妈妈”。我鄙视地对她说：“这么丑，当宝贝呢。大姑娘，就这么轻轻松松当妈了？”女儿没有一丝难为情，把那乱蓬蓬的小玛瑙捧在胸前，得瑟道：“它是我儿子啊!不准说它丑，猫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
我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回击：“也不害臊，还你儿子，没有结婚就有儿子了？亲生的吗？”
女儿完全没有想到她已经掉入我设的陷阱，十分招摇地得瑟道：“它就是我亲生的。”
“它爸爸是谁？是人还是猫？亲生的，那是在哪家医院生的？顺产还是剖腹产……”在我一连串长枪短炮的攻击下，女儿鄙视地给了我一个字“滚”，便改口她是养母了。
有了这个小东西牵挂，女儿晚上一有时间就和我视频，恨不得每天都瞧瞧这个小丑八怪。
还真被女儿说中了，小玛瑙七八个月的时候，颜值剧增，眼睛完全退去了蓝膜，变得金黄金黄，大而有神。它的脸蛋圆乎乎、肉嘟嘟的，越发显得萌萌哒。我说玛瑙长得还真像我女儿，娃娃脸，大眼睛。它除了脾气不太好，其他还真没得说。
女儿给玛瑙拍写真，给它买带秋千的猫架，给它买三层的猫别墅，给它买保护颈椎的饭盆……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玛瑙。小玛瑙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它有香香的洗浴用品，有精致的小领结，有可口的猫罐头、猫条……甚至在它过生日的时候，女儿还给它买生日蛋糕。幸运的玛瑙就像个小王子似的幸福地生活着。
一天，我看到玛瑙的指甲长得太长了，被刮得都流血了，便让老公带它到宠物店去剪指甲，顺便洗个澡。可玛瑙放在店里不到二十分钟，就接到了宠物店工作人员的电话。他们告诉我老公，玛瑙不能洗澡了，因为它有些呕吐。这并没有引起老公的注意，他就简单地认为是玛瑙肠胃不太好。可是等他一个小时以后再到宠物店时，玛瑙已经奄奄一息了。
可恶的老公，竟然闷声不响地把玛瑙带回家了。半路上，我接到他的电话，他慌慌张张地对我讲：“玛瑙不行了！”我对他大喊：“它到底怎么了？快点说呀！不行是什么意思？”我逼着他回答。
老公痛苦地告诉我：“玛瑙死了……”犹如晴天霹雳，但我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我从办公室跌跌撞撞地跑回家，怎么可能？它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早晨还用它的小肉爪摸着我的脸，出发前吃猫条还陶醉得眯上眼睛，它是健健康康去的呀，这二十分钟里，究竟是突发疾病还是因为它剪指甲时脾气暴躁咬人被打了？一切都不得而知。可一想到它可能被打的情景，我就瑟瑟发抖。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一种莫名的绝望向我袭来。我浑身哆嗦着，我等玛瑙到家，看看还能不能有一丝希望。万一它只是暂时昏厥了呢，我盼望出现奇迹。
老公到家了，我看到他忍着痛楚的脸。打开航空箱，我放声大哭，我知道一切都完了！玛瑙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大大的，已经没有一丝往日的光彩。它的嘴角还有一些没有擦干的泡沫，身上已经没有了体温，它已经完完全全的死了。我抱着它，摇晃着，呼唤着，没有任何反应。它再也不会蹭我的腿，再也不会在卫生间的门口徘徊等我喂它零食，再也不会爬到电脑键盘上捣乱，再也不会肚子朝上躺在我的枕边打呼噜了……
我无助地哭喊着，把玛瑙抱在怀里，我抚摸着它的小耳朵，抚摸着它的圆脑袋，抚摸着它胖胖的小手……我多想它突然醒来，打个哈欠，用毛茸茸的尾巴扫我的脸，可是它真真切切地离开我了！
我不忍心去埋葬玛瑙，我不敢看那个场面，是老公把玛瑙深埋在附近路旁那棵大树下的。因为大树那边有一块菜田，玛瑙经常会从窗口逃跑，钻进菜花地里，回家的时候，浑身都是菜花的香味。就让它在那里尽情地享受自由与阳光吧。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去上班，我不能见所有的人，我不能与人说话，心像被刀剜割了一样。后来我鼓足勇气去了办公室，同事问我怎么这么憔悴，我瞬间泪如雨下。我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抑制不住地抽泣。那几个晚上，我彻底失眠了。四年多了，每天晚上小玛瑙躺在我身边，我已经不能适应没有玛瑙的生活，我也没有办法向我的女儿交代。她如果要跟玛瑙视频，我该如何对她说？难道我就残忍地告诉她，她心爱的小宝贝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比我更爱小玛瑙，那是她的宝贝，那是她快乐的源泉啊！我一定要买只像玛瑙一样的蓝猫来代替它的存在。
（二）它叫“芝士”
老公反对我买猫，他说成年猫超过一岁就与主人不再亲热了，我愤怒地喊道：“我可以！你别管了，你希望女儿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伤心吗？”
他固执地说：“女儿这么大人了，难道没有办法去面对一个动物的死亡吗？其实我也很难受，但没有办法，已经发生了，就要去面对。”
我不能忍受他的理智，我骂他冷血。此时，我已经在网上悄悄找好了卖家，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因为这个叫“芝士”的蓝猫太像我的小玛瑙了。它也有圆乎乎的脸蛋和自带美瞳的眼睛。那个大花臂纹身男在微信上说，因为要到别的城市去工作，不能带着这只猫了，才忍痛卖掉。
按照事先的约定，我在晚上九点多钟，乘地铁来到一幢老旧的公寓。里面不通风、不透光，显得阴暗潮湿。一个女孩子接待了我，我才恍然大悟，照片上那个大花臂男人其实就是她，是我把她当作男人了。她高高瘦瘦的，剪着一头短发，温和的话语和她的花臂有着特别大的反差。
这只叫芝士的蓝猫，可怜兮兮地在一个狭窄的、无法完全抬起头的铁笼子里生长着。两个小碗里面放着很少的猫粮和水。它的猫砂盆也在这个铁笼子里，是两元超市里那种小塑料盆，里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猫砂。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怜惜这个毛孩子，等我把它带回家一定要好好疼，把我对玛瑙的爱全部转移到它的身上。
我把芝士放进了猫笼，又要了一点点猫粮。付尾款时，从楼上走来一个也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她有一头金色的头发，白白的皮肤，怀中抱着一只看起来很名贵的猫。我随口问她，这是什么品种的猫。她告诉我，这是暹罗猫。我忽然想到泰国的一部电影《暹罗之恋》。看着她们俩，我想到朋友圈里她们的各种合影，猜测着她们之间微妙的关系。不知什么原因，我感觉到空气有些压抑，便匆匆忙忙地提着芝士回去了。
因为我怕老公责备，那个晚上，我悄悄地将芝士藏了起来，等第二天我们回家的时候，才偷偷地把航空箱拎到车上。老公从我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用最漠视的面孔对着我，沉默了半个小时后，他冷冷地来一句：“我半路上会扔了它！”
突然之间，我心里窝着的火被点燃。我用最坚决的态度回应他：“如果你想扔了它，就连同我一起扔了吧。你相信吗？我会誓死捍卫它！对你来讲，我买猫浪费了钱，可它是我的精神寄托，谁也别想干涉我！”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车上就我和他俩，我把压抑心底的所有的情绪尽情发泄着。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打麻将，不爱唱歌跳舞，我就喜欢养养宠物，我就罪该万死吗？你这样一个冷血的人，是不能读懂我的心的。我心痛得快没法呼吸了，没有新的猫来代替玛瑙，我的伤口就会被扯开一样一直撕裂着疼痛，这样下去我会生病的！”我从声嘶力竭到默默流泪，“如果我有你这样的理智和冷静，当初我就不会看上你这样没有父母疼爱的人！”
“我用自己的钱买喜欢的宠物，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就因为我习惯隐忍，就让你觉得我软弱吗？我连买一只猫都要你批准吗？”委屈的我开始哭起来，并且哭得很难看，哭得毫不遮掩。
我顺便又想起了很多事，甚至为他那天对小玛瑙的不作为感到不平，便把所有的怒火全部交织起来，毫不留情地投射给他。我觉得就是因为我太懂事，太善良，才让自己总是看他眼色行事，才让我渐渐没有了话语权。我边哭边喊：“你凭什么！谁给你的底气！”嗓子哭哑了，喉咙像火烧一般疼痛。我把擦鼻涕的纸胡乱地扔了一地，把鞋子脱了拿在手里，心中的愤怒化为肆无忌惮的语言。我像演讲似的亢奋地讲了快三个小时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那你可以早点跟我说呀。”
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终于理解了还是什么原因。我不再去咆哮，不再哭喊，而是让泪水无声地流淌着。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地哭泣过，后来感觉手脚冰凉，嘴巴发麻，脑子有点要失去意识。我使劲掐了掐自己，让头脑保持清醒。
回到家了，看着和玛瑙长得一样的芝士，我开始忙碌起来，我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失去玛瑙的痛苦当中。一有时间我就盯着它看，它和玛瑙相似，但又不太像。可是视频时，女儿只能看到大概的模样，应该也不会发现破绽吧？所幸的是，女儿那一周工作太忙，她没有来得及和我联系，所以我有一周的时间来想办法隐瞒女儿。
一直逃避也不是个事，终于在第三周，女儿见到了替身玛瑙的尊容。女儿笑道：“妈妈，玛瑙去韩国了吗？”我有些莫名其妙。她又说：“我感觉玛瑙已经整了个容，怎么这么丑呀？和暑假在我这里完全不是一只猫。”最后她还再次问了我一句：“是我家的猫吗？”为了让她相信，我已经想了好多理由，用略带庆幸的口吻对她说：“你不知道呢，玛瑙去洗澡的时候出现了应激反应，好险丢了性命。它不吃不喝好几天，连体重都下降了。现在呢，属于抑郁症恢复阶段，就是抵抗力特别弱，身上还起了癣，但总算捡了一条命。”女儿很惊奇地说：“原来猫也有抑郁症呀。第一次听你这么说。”女儿又笑起来了：“没事没事，丑一点没关系，反正应该还能长回来。我的玛瑙可真能干，什么都会，还会抑郁呢。”我不再心慌慌，开始叫它玛瑙，喂它零食，它很快适应了和我的相处模式。
芝士到我家四个月的时间，我发现它突然肚子变得太大了，有些不正常。它是只公猫，又不是怀孕。观察几天以后，我便带它去宠物院，可是反反复复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诊断。看着它一天一天食欲下降，到最后连水都不喝了，只吃我买给它的猫条。我心急如焚，老公带着它去了市里宠物医院做传腹的检查。
担惊受怕中，医院的电话真的打来了，医生很抱歉地告诉我们，就是猫传腹。他建议我们放弃治疗，因为虽然治疗费用比原来便宜一些，大约需要两万块钱，但并不是治了就能够恢复。可以说，花了钱，也基本治不好。
虽然心里无数次想过会有这种结果，但一时间还是脑袋发懵，完全不能接受。芝士到我家四五个月，我跟它已经建立起了感情。为什么现实这么残忍，每一次都在我投入感情的时候，又活生生地把我拽回无情的现实里？那天我没有哭，最后决定，与其让芝士承受那么多痛苦去治疗，还不如让它有尊严地离开。说实话，我也没有勇气每天眼睁睁地看着它被病痛折磨的模样。为了让医生能够对它多负点责任，我们额外给了医生五百块钱，让他把芝士收拾得干净一些，安乐之后，把它葬在风景美一点的地方。
（三）它叫“板栗”
芝士的离开，我没有哭，只是心里感到隐隐的钝痛。我仍然不死心，我不相信我的运气每次都那么差。虽然老公再次竭力打击我，阻止我。我只跟他讲，如果他实在受不了我养猫，我们俩可以分开过，大家谁也不影响谁的生活方式。那一次，我悄悄地在闲鱼上离我家二十公里的地方买了一只和玛瑙一样的蓝猫。
那个女孩说，因为她怀孕了，老公和父母都不让养宠物了。我再次向她确认，猫咪是不是健康。我说，我已经承受了两次痛，我的精神已经禁不起再被摧残。她向我保证，是健康的，是万不得已才卖出去的，所以她只卖一千块钱，就是希望找一个对猫咪好的人家。我立即就被感动了，心想：如果能有机会把这只猫带到家里，不仅能够弥补我的伤痛，而且还能让这个已经怀了孕的女人心里感到踏实。
我立即就交了订金，可是等我去拿猫的时候，虽然接通了电话，她却总是不让我进门。我第一眼就注意到她家猫舍的名字，可是她当初为什么隐瞒实情呢？更让我感到纳闷的是，她在屋里一直迟迟不出来见我，总说在楼上，马上就下来。我在她门前站了二十分钟，感到很纳闷，这只猫为什么要单独放在楼上？为什么不和楼下十几只名贵的猫放在一个空间里？等她把猫从楼上抱下来的时候，我一眼看到它长相跟玛瑙特别相似，心瞬间软了。看它吃猫粮也挺有食欲的，心里的疙瘩就自动化解了。只是脑子里不停问自己，她为什么要像这样操作？是因为这猫有传染病吗？它是被隔离到了楼上单独的空间里的吗？
那天非常冷，我在航空箱外面又罩了个浴巾，然后就打车回了家。我看到它对新环境毫无陌生感，大口大口地吃着猫粮，甚至还玩猫别墅里的秋千。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不管怎么样，眼前的一切又燃起了我的希望。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发现这只猫出现了跟第一天迥然不同的情况，它拼命地咳嗽。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猫会咳嗽，一开始看它身体那样大幅度抽搐，还以为它要呕吐。我联系了猫主人，她说从她家里走的时候很好的呀。我才怀疑她在我等待的二十分钟里，很可能对猫进行了激素类的紧急处理。否则，为什么我刚带到家里，一夜之间就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咳嗽？
我在网上买了药，很快就给这只名叫“核桃”的猫治疗上了。但是它还是时不时地抽搐成一团，更糟糕的是，它的腹泻去宠物医院治疗却没有好转。我对它的身体状况产生了严重怀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那样难受，我甚至想把它送回原主人那里，我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折磨，买猫的钱我也不打算要回来了。
我联系那个卖家，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子竟然坚决不要她的猫。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冷漠激发了我的愤怒，我对她说：“我不舍得把猫扔在马路上，但我会把它放到你家门前，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舍得，你就拒绝它进入你的家；如果你舍不得，你就把它给留下。我把它归还给你，就是想请你根据它病情治疗……”
我们谈不到一起，甚至她把我微信拉黑了。那天是零下十七度，几十年来最冷的一天。我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萎靡不振的“核桃”，心生悲凉。这个猫咪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突然跳到我腿上，趴下来，头往我怀里使劲地蹭，然后像个小宝宝似的，头拱到我的腋下。它在寻求我的呵护吗？我在它身上轻轻地摸一摸，然后抱在怀里，它嗓子里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很快就闭着眼睛睡着了。核桃感受到我对它的爱了！
那一刻，我的心被触痛了！那一刻，我决定了，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能抛弃它。哪怕它是不健康的，我也接受。我再也不会把它还给原主人了！
说来也真让我欣慰，我天天打车去宠物医院，用了一个星期的药以后，这只名叫核桃的蓝猫，竟然一天一天健康起来。它开始变得爱动，对人特别粘，每次我下班回家，它就使劲地蹭我的腿，表示迎接。它和家里的每个人都那么亲密，就好像是已经熟透的老朋友似的。我摸它的小手，摸它的小脚，摸它的长尾巴，无论什么敏感部位，它都愿意被摸。我有时把它扛在肩上，有时把它紧紧地搂在怀里，它从来都不会气恼。晚上，它会趴在我老公的枕头上睡觉，小爪爪还会轻轻地抱着我老公的头。这时候，老公就会“娇嗔”道：“这个小臭东西！“然后叫我拍照片。原来，他的心也被萌化了呀！
今年春节，当我们把核桃带到女儿身边。它一进门就对着我的女儿表示亲热，女儿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它就呼噜呼噜地闭着眼睛开始睡觉。女儿很兴奋地告诉我：“妈妈，你看我一年时间没有见到玛瑙，它还认识我呢。”
女儿在房间睡觉，核桃就在钢琴上走来走去，然后在女儿的脚边找了个小窝窝躺下来，打呼噜的声音都和玛瑙一模一样，所以女儿完全相信它就是玛瑙。对我来讲，更是了却一大桩心事。女儿说它性格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多温柔啊。我说就像孩子，小时候总是挺调皮的，随着渐渐长大，就变沉稳了。
有一天老公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女儿真相。我说，为什么非要去揭这个伤疤呢？既然可以有弥补的方式，就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我在想，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用我的方式，让女儿一直拥有一只叫“玛瑙”的猫。只要我还活着，这只猫就不会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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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会笑的木头人，女，七零后，江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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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