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京剧】流派新说!
鹧鸪声声,流派新说,说什么耶?笔者直言了:我们中京坛上的戏迷们,在“流派”的问题上,争争吵吵,气气恼恼,空熬了过多心血,不合算,亏损特甚!人生苦短,我们应该过一日开心一日。尽管“传教容易,作圣徒难!”时近年关,倒也是鹧鸪一片好心!
称之谓流派,遂应自成为一派。洒家先呈诗一首:“创新是发明,仿造是无能,重新搬砖头,慢慢砌窝棚,十年加八载,私房算造成,粗看象梅宅,内里十样景。”
怎么样!以笔者估量,“梅派”就是梅兰芳所造的窝棚,程派就是程砚秋所造的窝棚,一代一代,依此类推。没有什么“梅派”不是梅兰芳个人的流派;程派不是程砚秋个人流派的。“梅派”不是梅兰芳的是谁的?程派不是程砚秋的是谁的?现代形成了一种怕一个人独吞的个人英雄主义的忌讳,如此一种理念的长久积压原因是什么,不宜深究。技艺上识,造成戏迷无尽头的龃龉是因为太呆板?还是误解了梅兰芳对京剧“移步不换形”广义的解读?这实实的让人很是迷惑。
梅葆玖、孙明珠、刘长瑜、李世济演唱《四五花洞》
交易担保 视频供销社 梅葆玖、孙明珠、刘长瑜、李世济演唱《四五花洞》 小程序
梅派蒙蒙胧胧,程派咽咽呜呜,尚派干干脆脆,荀派叽叽喳喳 ,各各不同。这是鹧鸪的声声慢。只此一家,别无分出。梅尚程荀也仿造祖上窝棚,“十年加八载,私房算造成,”加进了不少各家的苦辛。坛上有一位在山东的教师爷说得好:“博采众家之长结合个人条件而唱”,一位不是悟空的行者先生持相同的观念,洒家鹧鸪臣服。
有杜近芳,是唱戏的坯子。她唱戏宗梅派,象梅兰芳吗?非常象,是梅兰芳吗?不是。算梅派传人吗?算吧!一点没有走样?“粗看象梅宅,内里十样景。”早走了样了。有游老先生(久不上坛矣,愿他万寿无疆!)当年,痴痴地要捧她为“杜派”,堪见杜近芳不是梅兰芳的“克隆”,有变的可能。否则,这老“戏疯子”怎敢教唆杜近芳另立山头,去造反打出新的江山。
笔者看过后四小名旦的许翰英的《三堂会审》的苏三,许宗的是荀派,他的演苏三,大概与陈永玲的宗梅派的《贵妃醉酒》的贵妃一个样,打包了许多自家的货色。许翰英的戏“粗看象荀宅,内里十样景。”;陈永玲的戏“粗看象梅宅,内里十样景。”。这不正是坛上尊辈长者积数十载心得,总结出“博采众家之长结合个人条件而唱”的高度概括吗!
“博采众家之长结合个人条件而唱”,是老先生们积数十载看戏的经验之谈,相当的高明。又恰似草根笔者的“造窝棚学说”一个样儿。乘汤下面,鹧鸪当不忘抬高自己。这唱戏,就算宗了某派,别以为象,就是一个样。纵然是现代科技流水线作业,每件产品出来的尺寸还是不一样的。方有现代科技的《公差配合》学说。什么上偏差、下偏差,上下偏差加起来叫公差的术语。这唱戏的是艺术,这偏差就更是悬空八只脚了。换成政治,那就更是可以风马牛不相及了。
流派没有遗传,梅葆玖并没有完全遗传他老爸唱戏的因子,鹧鸪一直怀疑梅葆玖的佬佬是洋人作坊里的夥计,学的是“外国铜匠”的生意。否则,梅葆玖从小为什么那么喜欢机械装置?这跟叶少兰不一样,叶少兰做车床是没得办法。梅葆玖心底里是真喜欢扒扒弄弄一些劳什子机械设备。所以,叶少兰做车床是混口饭吃吃没得办法;梅葆玖是碍着老爷子的威望只好唱戏而没得办法。
流派没有遗传,更没有流派的固有模式。有谁编纂出纯梅派的工尺曲谱?写出过纯梅派的演唱规则专辑?以胡芝凤总结出梅派特点看:“吐字流畅,力度适中,共鸣靠前,音色圆润,旋律精炼,节奏平稳,行腔简约,口形不张,音量适度。”各个流派间怕也是隐约相同的,并没有太严格的区分。因此,阿梅的东东,阿程也可以拿去参照、参照;阿尚的西西,阿荀也可以拿去仿照、仿照。笔者印象里,除非死死地盯住了今天梅兰芳上台,看的是梅派戏;明天程砚秋上台,看的就肯定是程派的戏。可他们老早就没了。
流派没有遗传,尔今学流派,不管什么派,怕都学了点皮毛。有个性,所谓梅派唱得好,你窝棚自造,造出来的窝棚,怕最不象梅派的了。仿造永远是仿造,“创新是发明,仿造是无能,”底气不足,看样学样,大言不惭,还是无可奈何地在仿造。承认仿造,“重新搬砖头,慢慢砌窝棚,十年加八载,”说不准新的派别创造出来了,这不,看“四大名旦”梅尚程荀就是最好的楷模了!
“流派新说——鹧鸪声声”要告诉您的,时下谁都别苛求张三的梅味欠重;李四的程味欠淡;王二的尚味欠劲;麻子的荀味欠呆板的了。大约摸账听一听音;指头点点辨一辨味;瞧瞧看看徐娘残存的风韵;品品赏赏青春年少不恶俗也就是算会看戏的门道了吧!
上面说了“不宜深究”的话,其实,人们看戏再“老乱结格”,恰似我们念唐诗宋词,摇头晃脑,读着通顺也就是了。如念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不会边念诗句边哼“仄仄平平仄仄平”的吧!我们有一个深深的误区,这就是台上是临场发挥,你台下是临场聆听,只能闹个差不多的一种感觉,才是真实的。真正要品评,你得坐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倒,仔细切磋一番。
而梅尚程荀各流派之间微妙的变化,老练者是辨得出来的,但是也是极其细微的。一般的人儿,也就只能粗略区分罢了。流派更没有口语乡音那么相距甚远。举个例子,吃饭北人叫吃,南人听着似“痴”;南人吃叫乞,北人听着似“乞”,湖北佬更糟糕,吃叫“淹”,这九头鸟利害,请鹧鸪吃顿饭原来是要淹死我;而南蛮吃叫“乞”,好似在讨饭;这北人吃叫“痴”,无怪皇城里“戏疯子”一大堆。
口语乡音能统一吗?能统一,那京剧就一个流派——样板戏也!样板戏不宗梅,也不宗程,宗什么?宗革命派。革命派最风行的年代是什么?文革矣!文革的主儿是谁?这“大海航行靠舵手”,唱呗!
“流派新说——鹧鸪声声”再要告诉您的,中京坛上,要面子的人可真不少,生怕别人瞧着是“羊毛”,一提起流派,这嘟嘟囔囔,玄乎又玄,说又说不清楚,真让人有点吃不消。以笔者看来,就说“梅派”又什么的,用了雍容华贵,还有多少词汇堆积,把“梅派”的特点,用术语彻底讲清楚了?没有!一些只能意会,无从表达的意境,只有自身去深深体会。可表达出来的又早走样了。
笔者懂得不多,可也正因为懂得不多,真正的内行不与洒家一般见识。在笔者看来,流派是流动的,是不断变化的,窝主的窝巢,随宿主的逝去,有形早成了无形的了。阿猫加加,阿狗减减,流派的原样早已是面目皆非的了。我们坛上成日价为一个字倒了飘了瞎吵吵也确实无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非常的糟糕。许多时候来,一些颇有道行似常州的梅老,就极少登坛,害怕了。诸君尚不如是把不同流派残存于人们记忆里的“精气神”,通过演员的演唱,行家们的解析,深入浅出地介绍给大家,这倒是功德匪浅的了。
由此,鹧鸪声声的流派新说,就是抛砖引玉的鸹噪了。洒家先呈上的歪诗:“创新是发明,仿造是无能,重新搬砖头,慢慢砌窝棚,十年加八载,私房算造成,粗看象梅宅,内里十样景。”虽则浅陋不堪,说不准还真有那么点道道哩!
本贴由鹧鸪天2010年12月31日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