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慰怀:俊杰或草寇(组诗)‖ 诗评:无枪的将军‖朗诵:王磊
冷慰怀,江西宜春人,年过七旬,退休前在洛阳轴承集团公司宣传部供职。1983年开始写作,1995年加入中国作协,出版著作10部,约230万字。发表各类题材文字约400万字,有作品获《光明日报》《诗刊》等奖项。
朗诵:王磊 诗评:无枪的将军
江河的行迹
酷似湖南书生毛泽东的狂草
布局恢宏水势浩瀚
一旦落笔便锐不可当
如入无人之境
痛感旧中国病入膏肓
毛泽东忧思远虑积患成医
救国抱负像上了膛的子弹
面对饕餮乱世
奋笔疾书如扣动扳机
水的要害是载舟和覆舟
毛泽东励精二十八年
汲浏阳河研墨
用枪杆子草拟了一篇论文
题目就叫《中华人民共和国》
煤油灯下,他全神贯注
气运丹田吐九州块垒
撇捺如刀恣意挥洒
最传神的一笔墨润十一省
力透两万五千里
毛泽东对水的脾性
可谓了如指掌
赤水,乌江,大渡河
忽而毕露凶相,忽而笑藏杀机
电闪雷鸣血雨腥风
尽在狂草中化险为夷
赤水与毛泽东神交已久
英雄联手天衣无缝
茅台悟禅,酿满坛刚烈
红军问路,凭真理畅行
枯墨飞白奇在从容
四度穿插智勇冠青史
毛泽东喜欢伴狂草踏歌
战地黄花,钟山风雨
雄关漫道唱平仄
《沁园春》《蝶恋花》《水调歌头》
抑扬顿挫皆为大吕黄钟
20世纪50年代初
鸭绿江,清川江,大同江
血泪狂涛拍岸
毛泽东庖丁解牛,笔法老到
小鬼阎王顿作鸟兽散
狂草书生毛泽东
研悲壮为墨
把至亲骨肉写入异乡国土
又将笔杆横在北纬三十八度
卧一截龙尾镇妖辟邪
1964年10月16日
毛泽东以越王剑为笔
饱蘸千年胆汁
浓墨爆点罗布泊
正中纸老虎致命的哑门
湖南书生毛泽东
用笔不拘一格
或枪,或剑,或狼毫
著雄文四卷,卷卷亘古留芳
书狂草百尺,尺尺孤本传世
2021–3–11 五稿
憧 憬
公园条椅一尘不染
医院走廊里鸦雀无声
近视眼镜销量大跌
学前班补习班全面断炊
风筝线牵在稚童手里
三代人的欢笑飞上晴空
化妆师门可罗雀
DNA鉴定无人问津
诚信利剑剑指妖魔
心怀鬼胎胎死腹中
颂 词
缤纷的笑里藏着软刀
轻轻地拉
慢慢地割
直到化缘者因失血定格
表情安详而陶醉
也有人和它势不两立
只要遇上
便死死盯准它的眼晴
逼得笑刀现身求饶
暗 疾
求医的学问越来越深奥
倘若你不精通医道
交费时
病情必定会突然加重
很多医生惧怕胸透
一旦遭X光照射
心肺缺失的猜测将被确诊
臃 肿
食欲和胃功能狼狈为奸
攀比一浪高过一浪
馋字被强行注射了激素
山楂与酵母隔靴搔痒
节制已沦为空中楼阁
特效药一将难求
望梅止渴经久不衰
霜 降
薄薄的一层
就让文人们夜不能眠了
许多无中生有的事
纷纷被冠冕堂皇
奉为上宾
我心里的霜那么厚
前世今生都堆积在那里
有谁肯俯下身来
为不寒而栗哼上一曲
愧 疚
最昂贵的一味草药
性热味苦
益智健脑
扎根于良知
成熟于自省
唯有在手捂胸口的温度中
才能缓慢生长
叫 春
说白了就是发情
想发就发呗
为啥偏要拿猫做挡箭牌
银幕里男盗女娼
赚取的冲动
足夠让一千只母猫叫上半宿
只怪密斯猫不懂时髦
叫声直白又单调
少了些伊丽莎白雅顿的香味
酒 瓶
粮食的鲜血全被这伙强盗 榨干了
标签再怎么光鲜
也瞒不住一肚子粮脂粮膏
视觉疲劳是司机的通病
看不穿它们老妓从良的假象
只好翻尽裤兜
奉上最后一枚硬币
我想反其道而行
死胡同活过来了
新开的方孔四通八达
钻进去就柳暗花明
迷宫层出不穷
好端端的出口
全被银子封得严严实实
一些人被围堵逼疯了
纷纷躲进庙里
钻研木鱼的演奏技法
我想反其道而行
用仅有的日子
挖一条没有尽头的地道
时务的行情持续走高
我要让伤痛教我微笑
教我用愤怒引诱深呼吸
教我放走笼里的小鸟
再蛊惑它自投罗网
河水叛道导致鱼虾绝迹
山林秃发罪在土质出轨
时务的行情持续走高
俊杰们纷纷一夜暴富
怪只怪我有眼无珠
与时务老死不相往来
尾 巴
我进化得很不彻底
七十多岁了
这根尾巴
还一直赖在屁股后面
想当初,年轻气盛
一有机会它便翘得老高
生怕别人看不见
倘若遇见大人物
它便把持不住
摇得像上满发条的钟摆
比打了鸡血还兴奋
我怒斥它自作多情
偏要去招惹鄙弃的目光
刺得我有口难辩
尾巴虽小,添乱又添堵
一再败坏我的声誉
唉!只怪臀大肌太不给力
每次想夹紧它,总是功亏一篑
清 明
这是神奇的一天
有人呼天抢地大彻大悟
有人天涯归来寻根求源
无论离开多久或是朝代更迭
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一天
有人沉溺于旧日时光
从上锁的抽屉底层
翻出一沓泛黄的书信
一个邮戳就是一场重逢或诀别
这一天从哪来就该回哪去
无论权倾天下还是富可敌国
所有放不下的
这一天统统放下了
平时想不明白的
这一天全都想明白了
这一天细雨降尘,乌云压惊
生命的脚步安详从容
一生磊落何必切切悲悲
这一天,干净的灵魂直达天庭
习 惯
我的吃相很难看
总要把饭粒扒得一颗都不剩
菜也是。吃到最后
还要舔一舔碗里的汤汁
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们
每次都会留一点
免得有损矜持和斯文
据我观察,放屁也有习惯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
就把脏东西悄悄打发了
有人却偏要惊天动地
攒足劲,炸响一片惊慌
还振振有词辩解道
“明人不做暗事”
在这个问题上
我的态度比较倾向于后者
原因是坊间流传的一句老话——
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与其被众人追踪和咒骂
不如善意地公示各方:
“抱歉,刚才是我不慎
打碎了快速检测鼻炎的试剂”
作者:无枪的将军
诗评作者:无枪的将军,本名:何天軍,重庆万州人,诗人、诗评人;一个爱诗的80后汉子,虽写诗多年,却始终无法写尽世间的柔情与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