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全解》之序卦传（二）
对六十四卦的顺序结构,《序卦》从相因、相反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所谓相因,是揭示前后卦因相承关系、条件关系、蕴涵关系而相联接。如:
需者,饮食之道也。饮食必有讼,故受以讼。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众必有所比,故受之以比;比者,比也。比必有所畜,故受之以小畜。物畜然后有礼,故受之以履。
这是说需卦之后之所以是讼卦,是因为需卦是讲饮食之道的,而饮食之需,必然会产生争讼,争论会牵涉到众人,所以讼卦后是师卦,师就是众的意思。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众人自有亲比,所以师卦之后接以比卦。亲比要有蓄积,所以比卦之后是小畜卦。物资积蓄起来后如何进行分配,就产生了礼的问题,所以小畜卦之后接以履卦,履就是礼。这些卦所代表的事物,一个引发一个,相继衍生。《序卦》就是用这种相承关系来说明卦与卦之间的顺序。
《序卦》又用条件关系来说明前后卦之间的顺序。如:
蒙者,蒙也,物之稚也。物稚不可不养也,故受之以需。需者,饮食之道也。
此是说,蒙卦代表幼稚的事物,幼稚的事物必须要加养育,而需卦代表饮食,正是养育幼稚之物之所需。这样,需卦的饮食就成了养蒙的条件,所以蒙卦之后接以需卦。又认为,咸、恒两卦相联,是因为夫妇之道必须恒久;井、革两卦相联,是因为井必须要加以陶冶、革新;革卦之后所以是鼎卦,是因为变革事物没有比鼎器化生为熟更显著的;鼎之后之所以是震卦,因为主持鼎器没有比长子更合适的。这些,都是以后卦之义作为前卦之义的条件,来解释前后相次之理。
《序卦》又用蕴涵关系来说明前后两卦相因。如: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蒙,故受之以蒙。蒙者,蒙也,物之稚也。
这是说屯卦之名有物之始生之义,而蒙卦之名为幼稚,蕴涵着屯卦物之始生之义,故两卦相连。又如萃卦之名是会聚的意思,而升卦之名有上升之义,上升蕴涵着会聚之意,所以萃、升两卦相因。未济有事物的发展不可穷尽之义,而既济含有完成的意义,但既济的事物还有新的未济,所以两卦相联。
所谓相反,是指前后两卦有一种逆转变化的关系。《序卦》往往以相反之理来揭示卦序。如:
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终否,故受之以同人。
此是说泰卦之义为通泰,但事物不可能一直通泰,通泰到了极点就会走向反面闭塞(否),因此泰卦之后就是否卦。但人也不会始终处在封闭不通的境况中,最后也会走向与人沟通合作,因此否卦之后又接之以同人。又如损与益、益与夬相联接,是由于事物不断地受损就会逼出求益的意愿。事物不断地受益就会导致溃决。
通过《周易》六十四卦序的分析,《序卦》表述了它对自然和社会的认识。
第一,提出了“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的命题。《序卦》开篇就说:
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
此是说,天地是万物的根源,而且充盈天地之间的,也只有万物。这一观点实际是认为世界充满各种物体,宇宙中没有真空的领域。
第二,它探讨了自然和社会的历史发展的过程。《序卦》说: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此是以天地为万物的本原,不以天神为万物之源;“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是说有了无生物和生物以后才产生了人类;“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是说异性结合是家庭生活的基石;“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是说有了夫妇关系方可产生父子关系;“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是说君臣关系是在父子关系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是说有了上下的区别,维系上下区别的礼义法度也就形成了。《序卦》对自然和社会发展的这些描述,承认先有自然界而后有人类社会,人类社会是以家庭为基础而发展起来的。这种见解是相当深刻的。但是,它对人类社会发展的解释,却又打上了中国古代农业社会和宗法制度的烙印。
第三,它以相反说解释卦序,表现了穷极则反的对立面转化的思想。除上举例外,它分析剥卦与复卦、恒卦与遯卦、遯卦与大壮卦、晋卦与明夷卦、蹇卦与解卦等,都是以“穷上反下”、互相转化的观点来说明它们前后相次之理。
《序卦》不仅认为对立面可以互相转化,而且认为这种转化、发展是无穷的。《周易》六十四卦的最后两卦是既济、未济。“既济”有完成之义,而“未济”有未完成之义。可是《周易》不以既济置于最后,而是以未济为全经的结束。《序卦》认为这是由于“物不可以终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终焉”。这是说事物的转化是没有穷尽的,事物将永远处于变易的过程中。这种“穷上反下”说和“物不可以终穷”说,正表现了《序卦》辩证思维的特点。
未完待续……
本文选自金景芳、吕绍纲合编的《周易全解》，市面上非常靠谱的讲解易学知识之书，想入门或深学的朋友都可读一读。
这里是你的移动文学图书馆：有小说、散文、诗词，还有历史典故，更有中华传统文化和写作技巧方法等。本号是一个传播传承纯文学的平台，拒绝网络爽文“小说”！
阅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关注本号，一起来读书养性、终身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