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九回)[下篇]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九回)[下篇]

回目:西门庆贪欲丧命 吴月娘丧偶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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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千户要来看望西门庆。月娘替他穿上暖衣,和金莲肩搭搀扶着来到上房,收拾干净,焚上香,安顿在明间炕上坐着。不一时,何千户进来,不便作揖(礼仪要求一方作揖,另一方也必作揖相答谢,而西门庆病坐炕上不便,何千户因有此说),问起病情,西门庆说上边火倒是退了,只是下边依然肿毒。何千户道此系便毒,推荐了一个来东昌府探亲,正在舍下的刘橘斋太医来看病,劝慰衙门中事会每日委派答应来告知,不消挂意,说完作辞出门。西门庆随即差玳安请来刘橘斋,看了脉,在不便处上了药,又封了一帖煎药。西门庆吃了药,却仍然不见动静。那日,新相好的妓女郑爱月提了一盒雏儿鸽子、一盒果饼和顶皮酥,坐轿来看,进门与西门庆磕头,听似仍然在与李桂姐和吴银儿争风吃醋,怪罪二人先来看了,也不说声儿,所以看望迟了。这就是鲜活的市井生活,我们阅读时不宜做太多的道德判决。爱月再问病情,西门庆和月娘解释说过,“不一时,顿烂了鸽子雏儿,小玉拿粥上来,十香甜酱瓜茄,粳粟米粥儿。这郑月儿跳上炕去,用盏儿托着,跪在西门庆身边,一口口喂他。”郑美眉不但言语甜美中听,这一跳更是风情万种,好有画面感,兰陵笑笑生用简洁白描捕捉刻划了生活中不经意的细节,生动活泼,又暗含讽刺。难怪西门庆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努力吃了半盏儿粥,拣了两箸儿鸽子雏儿,方才摇头不吃了。爱月临晚吃了酒馔,领了月娘的五钱赏银,对西门庆说我再来看你,磕头告辞。兰陵笑笑生刻划人物往往只用几句语言,几个动作,就将个性突现出来,《金瓶梅》的诸多魅力,除了语言的生动性、反映社会生活的深广度,也还有刻划了一群各具个性的鲜活人物。

谁知到晚夕,西门庆吃了刘橘斋第二贴药,遍身疼痛,到五更时分,肾囊肿破,流了一滩鲜血,龟头上又生出疳疮,流黄水不止,人整个昏迷过去。这些症状我怀疑终究还是因为性乱交而感染性病,最终导致内火外伤齐发,如果在今天的医疗科技下,应该不至要了性命。一家子妇人慌神了,都来守视着,月娘见药无效,只好一面请来刘婆子在前边卷棚点人灯跳神,一面使小厮往周守备家访问吴神仙,因他原先相过西门庆今年有呕血流浓之灾,骨瘦形衰之病,急着找来看看有何消灾之法。这吴神仙进房看了西门庆的模样,诊断说乃是酒色过度,肾水竭虚,病在膏肓,难以治疗了,并念了一首八句诗,这诗仿佛不是给吴月娘和西门庆一众人听,而更像是给后来读者的告诫,其后四句为:“当时只恨欢娱少,今日翻为疾病多。玉山自倒非人力,总是卢医怎奈何!”月娘听说治不好,便问西门庆的命相如何,吴神仙看病没能耐,算命倒是很准,不然也不会叫神仙了,当下掐指寻纹,算了西门庆八字,说是三十三岁,火土伤官,二戊冲辰,虽发财发福,难保寿源。夹批说:寿源难保,财福何用?用今天的话讲,财福诚可贵,若为健康故,两者皆可抛。月娘问还有解么,神仙道丧门坐命,神仙也无解,太岁也难推。月娘只得拿了一匹布谢了,打发出门。这令月娘更慌神,只晚夕天井焚香,对天发愿,许下儿夫好了,要往泰安州顶上与娘娘进香挂袍三年。这个许愿是伏笔,由此与全书结尾处吴月娘往泰山的奇遇关联起来。孟玉楼也许下逢七拜斗,唯独潘金莲与李娇儿不许愿心,同样暗示了三人的不同性格和命运。

西门庆已经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恍惚中看见花子虚、武大站在跟到,问他讨债,也不敢告诉其他妻妾,只叫人厮守在身边。寻得一刻,见月娘等人不在跟前,一手拉着潘金莲,心中不舍,落泪道:我的冤家,我死后,你姐妹们好好守着我的灵,休要失散了。西门庆既担心诺大家业衰败,也是他对潘金莲的真情流露,同情与担忧。西门庆一生所爱唯李瓶儿和潘金莲,但这感情不是纯爱,而是浸染着市俗风尘的孽缘。同时,这也应该是金莲一生所听到的最温暖的话了,悲不自胜,道:我的哥哥,只怕人不肯容我。这自然是暗指吴月娘,此前二人那场“撒泼”风波,已埋下难以解开的仇怨。西门庆还想劝和二人,道:等他来,我和他说。不一时,吴月娘进来,见二人哭的眼红,心中已是不爽,对西门庆说:有甚话对奴说几句儿,也是我和你夫妻一场。西门庆不觉再哽咽起来,留下遗言:你若生下一男半女,你姊妹们要好好待一处,休要失散了,惹人家笑话,六儿以前的事,你耽待他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西门庆这话正捅在月娘的心痛处,真有万千感融,不觉桃花脸上滚下珍珠,放声大哭,悲恸不止。联想潘金莲后来的一意孤行,吴月娘后来的多多磨难,不由让我突然感觉,人的信仰源于生命无常对永恒命运的和解,理解了月娘信仰佛教的心理基础。西门庆又把陈敬济叫到跟前,嘱咐道:养儿靠儿,无儿靠婿,姐夫就是亲儿一般,我若有些山高水低,你发送了我入土,好歹一家一计,帮扶你娘儿每过日子,休要教人笑话。又对众人分付,将家产段子铺、绒线铺、印子铺、对门和狮子街两处房子,以及外面欠着的各个本利账目一一解说清楚。说毕,西门庆又哽哽咽咽哭起来,陈敬济答应都知道了。书中夹批算计西门庆财产,除开房产,各种铺面和投资本利不过八万七千七百四十两,这一笔笔账目,应该就是西门大院所有的财产,而令西门庆死不瞑目的是,这一切都在他死后,迅速地变得面目全非。随后,几个大伙计傅伙计、甘伙计、吴二舅、贲四、崔本也都进来看视问安,西门庆又一一分付交待一遍,“一日来问安看者,也有许多,见西门庆不好的沉重,皆嗟叹而去。”这就是人生,在时间的无形流逝中,人来人去,尽皆成空。

过了两日,月娘痴心,指望西门庆还能好起来。谁知天数造定,正月二十一日五更,西门庆声若牛吼,喘息了半夜,挨到巳牌时分,呜呼哀哉断气身亡,死时不过三十三岁。书中引了古人几句格言,虽然老套,却也实话实说,特抄录下来供读者品味:

为人多积善,不可多积财。

积善成好人,积财惹祸胎。

石崇当日富,难免杀身灾。

邓通饥饿死,钱山何用哉!

今人非古比,心地不明白。

只说积财好,反笑积善呆。

多少有钱人,临了没棺材。

确如上面所说,西门庆的棺材尚未预备,慌的吴月娘叫来吴二舅与贲四,开箱拿出四锭元宝,打发快去找材板。二人刚走,月娘忽然一阵肚里疼,急扑进房倒在床上,随即昏晕不省人事,两个当家人接踵而至的灾祸,让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感在西门大院横冲直撞。兰陵笑笑生从西门庆突然死去,陡然加快了叙述节奏,表现了一种溃败的惯性力量,并且几乎保持到全书结尾,再少有前面闲适舒展的文笔。另四个小妾都还在另一屋里七手八脚给西门庆穿戴死人衣物,听小玉来报,慌的玉楼、李娇儿赶来问视,随即发生了李娇儿趁房内无人,偷拿五绽元宝一事,隐喻西门大院从此开始了内乱外患的危机历程。不一时,蔡老娘赶来,帮月娘接生下一个男孩儿,而另一边,西门庆也正好断下最后一口气儿,合家大小齐声号哭起来。小说用这一死一生相接,隐喻孩子孝哥儿是西门庆幻化,又将以救赎之身归依佛门,表达作者兰陵笑笑生的宗教思想。月娘与蔡老娘三两银子,蔡老娘嫌少,要依照当时瓶儿生官哥儿的一样多,月娘说比不得当时了,如今没了老爹。蔡老娘仍然多要了一套衣服才拜谢去了。这就是世相,连一个接生婆也开始趁机敲诈。月娘又转见屋内钱箱子大开,将玉箫骂了一遍,锁了箱子。孟玉楼也在屋里,见月娘多心,出来对金莲道:大姐姐怎么这样,死了汉子,头一日就防范起人来了。对玉楼之言,夹批火眼金睛,说“玉楼已有去志”,颇值玩味。同时,许多评论者讥讽月娘财迷心窍,殊不知在指责月娘的市井性格缺陷时,忽视了社会生活的复杂况味,兰陵笑笑生特在玉楼话后,加上了一句“殊不知李娇儿已偷了五绽元宝在屋里去了”,意在反驳玉楼的片面指责,也是给读者提示生活的复杂性,正如美国的文学批评大家哈罗德·布鲁姆所说:“日常生活中,道德抉择的难题无处不在。”

再说吴二舅、贲四从尚推官家买来一付棺材板,叫匠人解锯成槨(棺材)。第二十六回李瓶儿死时,也是从尚举人家花了三百二十两银子买来棺材,当时文中说尚举人家有两副,原由在四川成都府做推官时带来,一副用在老父去世,另一副预备给老夫人,为了上京赶考,“只剩下这一副”卖给了西门庆,如今又从尚举人(想来继承父职做推官了)家买来一副,莫不尚举人家开始做棺材生意了,可见兰陵笑笑生对文人知识分子的讽刺有点刻薄。众小厮把西门庆抬到大厅上停放,请来阴阳师徐先生批书,恰巧吴大舅也来了,听徐先生说了葬礼日子:三日大殓,择二月十六日破土,三十出殡,有四七多日子。这是那时普遍的葬礼停放时间,即使是冬春季节,当代人也很难想象古时尸体停放二十八天的腐臭味。因此,我猜想延续至今在灵前点香烛礼拜,并不单纯是悼念仪式要求,更主要还是驱散那种气味。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吴月娘在许多场合只能退居幕后,吴大舅是官场中人,又是月娘亲大哥,所以由他暂时支撑西门大院,于是一面打发徐先生,一面差人各处报丧,还得往何千户家交牌印,家中披孝搭棚,好不热乱,而这热乱已经与瓶儿死时不同,那时人心安定,此刻却人心散乱。

到第三天,合家大小依然披麻戴孝,由僧人念倒头经,挑纸钱出去烧了。因无儿子,只好由女婿陈敬济穿戴孝子服,所谓斩衰泣杖,在灵前答谢来祭奠的亲朋。月娘早产不能出房,由李娇儿与玉楼陪侍众堂客,金莲仍管理库房,收祭桌,也就是来客送来的祭奠礼物。孙雪娥还是率领家人媳妇在厨房打发各项人等茶饭,傅伙计、吴二舅、贲四、来兴等伙计也都各有分派,吴大舅与甘伙计则陪侍人客。蔡老娘又来洗了一次孩子,月娘打发了一套绸绢,给早产儿子取名叫孝哥儿,送了些喜面与亲邻。街坊邻舍都知道了,便传言说:“西门庆大官人正头娘子生了一个墓生儿子,就与老子同日同时,一头断气,一头生儿,世间有这等蹊跷古怪事。”小说这一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白描,读来犹如官方文书,秩序井然而冷漠之极,既是市井写实,实含社会讽喻。这天,应伯爵听说西门庆没了,也走来吊孝哭了一回,进卷棚看给西门庆画像传影,与吴大舅等人见礼,又还要拜见月娘,听大舅说月娘同日添了个娃儿,伯爵惊愕道:哥有了个后代,这家当有了主儿了。落后陈敬济走来向伯爵磕头,伯爵语重心长叮嘱一番:“你爹没了,你娘儿每是死水儿(没有经济来源)了,家中凡事要你仔细。有事不可自家专,请问你二位老舅主张。不该我说,你年幼,事体还不大十分历练。”大舅避嫌,说自己有公事,有他娘(月娘)在。伯爵道:“虽故有嫂子,外边事怎么理的?还是老舅主张。自古没舅不生,没舅不长。一个亲娘舅,比不的别人。你老人家就是个都根主儿,再有谁大?”细细读来应伯爵这些话,再不见昔日的油嘴滑舌,而是一个善良的平凡老人,句句实在,令人心有戚戚焉,想来西门庆忽然死去,对伯爵的心理打击很大。后来应伯爵又找到新靠山,属生活所逼,却再不复旧日风彩。三人谈过,阴阳师徐先生来祭告入殓,将西门庆装入棺材,用长命丁钉了,题名旗曰:诰封武略将军西门公之柩。同日,何千户来吊孝,分付手下排军和答应,一律在这里原班伺候,发引之日后,方许回衙门当差。又对吴大舅说,凡外边人拖欠银两不还者,只顾说来,学生即行追治。吊孝毕,何千户回衙门行文开缺,申报东京本卫。这又是一番笔墨,所谓人走茶凉尽随风,人间冷暖几蹉跎,曾经鲜活的西门庆逐渐被历史抹去,进入虚无空间。

再说来爵、春鸿同李三来到兖州察院,投下书礼,宋御史见西门庆讨要古器批文,虽然早前已经下派各府买办,见书中封着金叶十两,便转留下三人在公廨住下,差快手拿牌赶去东平府取来批文,封与春鸿回书中。在历史上,御史属于朝廷派遣四方监察百官的高级官员,本应是忠诚和清廉的表率,犹如公案小说中的铁面包公,而在《金瓶梅》小说中,却普遍堕落成权贵集团分肥的先锋,政权不完蛋真是天理难容。来爵三人往返十日,回来进城路上,就听说西门庆已经死了三天,家中念经做斋。李三本是混混,就一路上不断向来爵和春鸿洗脑,说既然西门庆已死,不如回报说批文没拿到,反投到张二爹那里,如果二人不去,我每人给十两银子,到家不拿出来就是。来爵是西门大院的成年仆役,见多识广,胆子自然也大,见有现钱赚就答应了。而春鸿年小,西门庆也多有照顾,既是不敢也是不肯,但在两个成人面前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只好口里含糊应付过去。这些小说细节,充满社会生活的人情世相。不日到家,李三先分路回家,来爵、春鸿见吴大舅和陈敬济,问起批文之事,来爵迟疑间,春鸿却抢先把宋御史书信和批文都递与大舅,甚至李三在回来路上讲的言语,也都一五一十讲了个透彻。大舅自觉属外人,也没说什么,径到后边向吴月娘警告一番,之后又向应伯爵提及,说要向何大人写状纸,追讨李三黄四借契上还欠着的本利共计六百五十两银子。中国历史上的司法系统向来是贪腐重灾区,所谓“吃了原告吃被告”在《金瓶梅》中多有表现,因此,想来,吴大舅本意也不想打官司,因应伯爵是中间担保人,特意让伯爵去向李黄二人施压还钱。应伯爵当然知道厉害,自己更牵连其中,慌叫大舅再等等,让他去向李三黄四说说。

应伯爵立马来到李三家,又叫来黄四一处计较,先是批评二人狐狸打不成,倒惹了一屁股臊,如今要拿文书提刑所告状,常言官官相护,何况又同寮之间,你等怎抵斗的他过。随后伯爵建议,不如悄悄送二十两银子给吴大舅,只当批文被兖州府拿去了,又听说这宗钱粮生意西门家已经不做(这消息莫不是吴大舅告诉伯爵的?如果这样,大舅应该也是想在这中间贪一笔了),咱们依旧投到张二官那里。应伯爵的这些话面子上还算说得过去,应该还没有超出与西门庆的情谊原则,读者可以接受,但后面的主意就损害了西门庆的根本利益,涉嫌背叛,从而让应伯爵的人物形象与性格更加社会化、复杂化了。伯爵建议张黄两人先凑二百两银子,少了拿不出手,再备办一张祭桌,到西门大院祭奠,还钱同时另立一纸欠结,余下的往后有买卖再还,用伯爵的话说,“这个一举两得,又不失了人情,有个始终。”伯爵用了“拖”字诀,致使西门庆这笔欠账永远没能要回来。黄四也批评李三干事忒慌速了些,赶紧同伯爵送了二十两银子到吴大舅家,请求大舅在批文一事上“张主张主”(周旋周旋)。吴大舅早听月娘妹子说过不再做钱粮生意,见了白晃晃银子,也就应承下来。到次日,李三黄四备了一张插桌,二百两银子,来给西门庆祭奠,吴大舅同月娘拿出旧文书合约,重新另立了一纸四百两欠帖,还减免了五十两,余者做上买卖后陆续交还。又把批文交给伯爵,应伯爵便伙同张三黄四投张二官处合伙去了。在《金瓶梅》一书中,通过对经济生活的描述,清晰而生动地反映了明末社会的时代景象与各色人物的市井生活,而此回在西门庆死后,特用应伯爵投奔张二官做结,更强化了人世的苍桑炎凉之感。正如回前题词《青玉案》:

人生南北如歧路,世事悠悠等风絮,造化弄人无定据。翻来覆去,倒横直竖,眼见都如许。

到如今空嗟前事,功名富贵何须慕,坎止流行随所寓,玉堂金马,竹篱茅舍,总是伤心处。

前情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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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九回)[上篇]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八回)[下篇]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八回)[上篇]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七回)[下篇]

随读闲扯《金瓶梅》(第七十七回)[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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