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传奇:熊恽弑兄称成王,子元伐郑媚其嫂
话说楚文王的两个儿子熊暿、熊恽兄弟,虽同是文夫人(即息夫人)所生,但熊恽才智胜于其兄,为文夫人所爱,国人亦信服。熊暿嗣位后,心忌熊恽,每每想找借口杀他,以绝后患。但左右多有为熊恽说话的人,所以犹豫不决。熊暿怠于政事,专好游猎,在位三年,无所建树。
熊恽与熊暿的嫌隙己成,于是,私养死士。一日乘其兄出猎,袭击杀之,却以病死报告文夫人。文夫人虽然心疑,但不打算弄明白这事,便让诸大夫拥立熊恽为君,是为楚成王。以熊暿未曾治国,不成为君,号为“堵敖”,不以王礼安葬。
任命其叔王子善(即子元)为令尹。子元自其兄楚文王死后,便有篡立之意,并仰慕其嫂息妫天下绝色,想与之私通。况且熊暿、熊恽,年龄尚幼,自恃是长辈,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怕大夫斗伯比,正直无私,多才多智,因此不敢放肆。
周惠王十一年(公元前666年),斗伯比因病去世。子元无所忌惮,便在王宫旁边,大建楼堂馆舍,并每日歌舞奏乐,想以此来蛊惑文夫人。
文夫人听到后,问宫女:“宫外乐舞之声从何而来?”宫女回答:“此令尹之新馆。”
文夫人曰:“先君习武事,征服诸侯,所以,朝贡不绝于庭。如今,楚兵不到中国者有十年了,令尹不图雪耻,而是将乐舞奏于未亡人之侧,你不觉得奇怪吗?”
宫女将这话告诉了子元。子元道:“妇人尚不忘中原,反而是我忘了。不伐郑,非丈夫也。”
于是,发兵车六百乘,自为中军,以斗御疆、斗梧建的大旆为前队,王孙游、王孙嘉为后队。浩浩荡荡,杀奔郑国而来。
郑文公闻楚师大至,急召百官商议。堵叔道:“楚兵众盛,未可敌也,不如请和。”
师叔说:“我们刚与齐国定盟,齐必来救,现在适合坚壁以待。”
郑世子华,年少方刚,请背城一战。叔詹道:“三人之言,吾支持师叔。以臣愚见,楚兵不久自退。”
郑文公道:“楚令尹亲自带兵,如何肯退兵?”
叔詹答:“从来楚国进攻他国,从未用六百乘兵车。子元抱必胜之心,是想献媚于息夫人。凡求胜者,亦必畏败。楚兵若来,臣自有计退之。”
正商议间,谍报曰:“楚师斩桔柣关而进,已破外郭,进入了纯门,将到闹市。”
堵叔道:“楚兵逼近,如果求和不行,且逃至桐邱以避之。”叔詹道:“不要怕。”
于是,派甲士埋伏于城内,大开城门,街市百姓来往如常,并无惧色。斗御疆等前队先到,见如此模样,城上绝无动静,心中疑惑;对斗梧道:“郑国如此闲适,必有诡计,是哄吾入城。不可轻进,且待令尹来再议。”
便在离城五里扎住营寨,须臾,子元大兵已到,斗御疆等禀知城中如此。子元亲自登高阜处以望郑城。忽见旌旗整肃,甲士林立。看了一回,叹道:“郑有'三良’在,其谋叵测!万一失利,何面目见文夫人?再探听虚实,方可攻城。”
次日,后队王孙游遣人来报说:“间谍探得齐侯联宋、鲁二国诸侯,亲率大军,前来救郑。斗将军等不敢前进,特候军令,准备迎敌。”
子元大惊,对诸将道:“诸侯若截吾去路,吾腹背受敌,必致损折。吾侵郑国已到逵市,可谓全胜了。”
于是,暗传号令,人衔枚,马摘铃,是夜拔寨都起。犹恐郑兵追赶,命勿撤军幕,仍竖大旆,以疑郑人。大军潜出郑界,才开始鸣钟击鼓。唱凯歌而还。先遣报文夫人:“令尹全胜而回!”
夫人谢道:“令尹若能歼敌成功,宜宣示国人,以彰明罚;告诸太庙,以慰先王之灵。未亡人能做什么呢?”子元大惭。
楚成王熊恽,闻子元不战而还,自是有不悦之意。
却说郑叔詹亲督军士巡城,彻夜不睡。清晨,望见楚幕,指着说:“此是空营,楚军逃遁了。”众犹未信,问:“何以知之?”
叔詹道:“幕乃大将所居,鸣钲设儆,军声震动。今见群鸟栖噪于上,故知其为空幕也。吾猜诸侯救兵必至,楚先闻信,所以逃了!”
未几,谍报:“诸侯救兵果到,未及郑境,闻楚师已去,各散回本国去了。”众人都佩服叔詹的智慧。
郑国派遣使臣致谢齐侯救援之辛劳。自此,感服齐国,不敢怀有贰心。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