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啦
一早,请校车司机带几百元钱给父亲。父亲昨晚来电话说药吃完了,今天要去县里再买一些。父亲自然是希望我也去县里的,但是我今天实在脱不开身,只好把药钱捎给他。
和妻子一起带女儿去小诊所打针。女儿走过道上桥后,就不愿意再走了。我背着她,把道上街从南往北走完,到了小梅诊所。时间刚过7点,已经有两个中年男子在挂针了。女儿昨天已经在这里就诊过,医生询问一番后,安排了三小瓶针。针挂起来后,我抱着女儿坐着。妻子担心风吹着孩子,从诊所里找了一块桌布覆在孩子身上,然后去上班了——她在幼儿园在上班,7点20就得到班。女儿很快睡着了,红红的小嘴儿张开成O形,我轻轻把它捏拢;不久,小嘴儿又自然张开了。有一只苍蝇在女儿脸上嗡嗡地飞,有时落在她的脸上,女儿会皱皱眉头。我于是一次次把苍蝇挥走。
抱着女儿,先在微信群里给值日干部布置迎接省里检查的一些具体工作,然后看微信订阅号上的文章。李镇西的《“名校”和“名师”缘何有名》,很有见地,我看完后,不但打了赏,还分享到了朋友圈里。很快就有“宇先生”、“知足常乐”、“和平时代”等朋友点赞。后来,阿龙在他的朋友圈里分享了,还配上了一长段文字:“我不敢说这是什么什么的悲哀,但我可以说,这些大大小小的所谓的名校的存在不仅违背了教育的均衡发展,而且还助长了教育腐败的滋生!依我看,那些外表鲜亮的名校实则是当今教育的毒瘤!”
大约一节课后,女儿醒了,精神也好了一些,额头也退了烧了。她于是用手帮我赶走歇在我手臂上的苍蝇。我和她谈苍蝇和蚊子的区别,谈公蚊子和母蚊子的区别。说到吸血的是母蚊子时,女儿很奇怪。我给她编了一个她能接受的理由:“母蚊子可能是要把肚子里的小蚊子养大,才去吸人血的。”8:20,针挂完了。女儿用左手握着抽了针的右手,和我一起走到了学校,背起书包进了教室。
公司派人在校门口安装减速带,我过去看看。把说课稿定下来,打印一份。从校外借一架长梯,和方主任一起把应急灯搭好火。安排好公司派来的保安李师傅的工作。在徐校长送来的《乡村学校从教30年教师荣誉证书登记人员信息汇总表》上盖章。
11点多,公司派来的王工和两个年轻人来学校察看苗木成活情况。我和方主任陪着一个花坛一个花坛看。听王工跟我说:“土冬瓜叶子也可炒了吃,无毒无异味。这株紫薇树一半大叶子一半小叶子,大叶子是嫁接没成功的,大叶子可以拔掉。这一株紫薇树虽然没长叶,但没死,用手指划开树皮是绿色的。苏铁没有死,它长出来了新叶子,去年大寒,县里很多苏铁死了,学校这棵没死。”王工向我提出建议:“安排人拔除花坛里的杂草,买一台割草机,把草切短。”对这两个建议,我当即安排方主任在本周内落实好。
午饭前,母亲打电话来,说她知道了可可病了。我向母亲介绍了情况,说不要紧了,已经在上课了。午饭后,写《请求解决云溪学校“小三项”补贴资金的报告》,打印,盖章。
昨天说今天上午来的检查,今天上午没来;改说上午在局里开会,检查城里的学校,下午再来云溪。一直等啊,等啊。15:47,我给同样被定点检查的镇小葛校长电话,他告诉我:检查组正在他们学校,领导们说时间安排不过来,不来云溪了。我放下电话,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捏了很久拳头,突然一下子松开,那些积蓄的力量一下下地打在指甲缝里。
阿龙昨天把镜子摔了,今天又去把头发染黑了。他为什么要跟镜子过不去?又为什么要跟白头发过不去?请往下看:“昨天上午在教育局开会,休息时间关刀镇一退休老同志挨我坐下,要我在一张纸上签名。我一看是退休老同志的一份集体签名书,我说我就不签了吧。这位老同志生气地说:'你凭什么不签?凭什么不签?跟我摆谱!说说你哪年退休的?’我淡定地说:“'我怕说出来吓着你!’他一听,语气缓和很多,说:'您贵庚?’我说:'一九七四年!’他一脸惊诧,半晌才反应过来,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搞错了!搞错了!’我懒得回答,只是笑着点点头。我想我的笑肯定比哭还要难看!中午回家我直接把镜子给摔了,一个看脸的世界,留它何用!”
鸟儿看完,评论一句:“非也,非也,这是个看头的世界!”阿龙顺杆子就往上爬:“也是,自我感觉脸型还过得去的。”他这一爬,一嘚瑟,鸟儿就受不住了:“我喜欢看头的世界,不喜欢看脸的世界。”阿龙不但继续爬,而且还边爬边和美女“海棠不香”套近乎:“你说说我和鸟儿合在一起如何?他头不错,我脸还过得去?”鸟儿自然气炸了,幸好美女不吃阿龙那一套:“这就是你不仗义了,鸟儿自个就感觉他已经够有头有脸的了。”阿龙被美女批评,气急败坏,像一匹野马,停不住双蹄:“头还可以,脸就不敢恭维,除非在刚果才可以算是一个美男子。问题是刚果没有潘安的故事。”啊,鸟儿受不了啦!鸟儿一定要报复!
想起早上带女儿打针,道上街的大黄师傅卖给我三斤木虾,于是有了主意。傍晚坐“小李子”的便车到县里后,给阿龙电话:“我在云溪湖边买了几斤木虾,人家一早罾的,我刚回了城,想送给你老婆补补身子。”阿龙自然是喜欢的,他也自然是聪明的,于是问:“我正好和老婆晚上去喝粥,你也来吧?”我马上答应来。不久,阿龙电话来了:“是喝粥还是吃钵子饭?”我自然足够体谅他,说喝粥——嘿嘿,喝粥就比钵子饭便宜么?没想到的是,菜上来了,三个而已!粥上来了,一罐而已!酒上来了,2,5两而已!我说:“阿龙,你就喝开水吧,我喝酒。”他只好同意,一次次用开水杯子碰我的酒杯。我端得紧紧的,稳稳的,不让一点儿酒洒到他的杯子里。阿龙夫妇吃完后,我在喝了两碗粥的基础上,又撑着喝了一碗!看着阿龙拿出红票子付账,爽极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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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图片选自太平洋摄影部落,作者为满乡蓑笠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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