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刘学高：【东京汴梁开封府（上）】（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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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   梦在三秦

东京汴梁开封府（上）

文/刘学高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梁园总是村。”这是北宋节度使柴宗庆曾感叹开封盛况的两句话。大意是：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吸引他；梁园，曾是开封的别称，天下的富足非开封莫属，其它的地方只不过是简陋的村庄罢了，可见当年开封之富足的景象。
开封，在河南省东部黄河南岸，我国七大古都之一，有“七朝都会”之称，是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是“富丽甲天下”，“自古帝王都”的历史文化名城，民间有“一苏二杭三汴州”之说。
这次，与龙儿同行，想让她看看“清明上河园”。她拿着我八十年代旅行札记上的小记：文物古迹以宋代为主，元、明、清、民初各代特色齐备、龙亭、铁塔、相国寺、繁塔、延庆观、山陕会馆、禹王台等一大批名胜古迹风格奇特。市内湖光水色，犹如颗颗明珠交相辉映，素有“北方水城”之称。
如今，新建的“宋都御街”、“大相国寺市场”仿古建筑群规模宏大，风貌各异。“清明上河园”再现了宋都东京盛况……
开封，简称“汴”，古称汴州、汴梁、汴京，因春秋时期郑国庄公选此地修筑储粮仓城，取“启拓封疆”之意，定名“启封”。后避汉景帝刘启名讳，而改称“开封”。
北宋的四京制即：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府。其中，东京是首都，位于汴梁；西京是洛阳；北京，就是盛产香油的大名，今称“河北大名”；南京是宋州，即今天的商丘。商丘是太祖龙兴之地。
出开封火车站，不远处一塔矗立，看上去，酷似秦叔宝的镀金熟铜锏，直刺云天。据说，此塔原是为纪念冯玉祥的好友成慎所建，后改为“阵亡将士纪念塔”。
素有“天下第一塔的开封铁塔”，曾为开宝寺内塔，故又称“开宝寺塔”。历史上，开宝寺也有“祐国寺”之称，因此，开封铁塔也称“祐国寺塔”。
开封铁塔，原是木塔，是为供奉佛祖释迦牟尼佛舍利而建。五十年后，被雷火所焚。
北宋皇佑元年（公元1049年），宋仁宗下诏在距原塔址不远处的夷山上，仿照木塔原样，建造了一座赫色琉璃砖塔。因塔身通体为褐色琉璃，混似铁铸，从元代起民间便称其为“铁塔”。
仰望“铁塔”，通体遍砌彩色琉璃砖，塔身修长，塔砖面饰以栩栩如生的飞天、麒麟菩萨、乐伎、狮子、花卉等等不一而足，形态迥异，神态生动，做工精致又不缺乏大气。令人称奇的是，塔为仿木砖结构，但塔砖如同斧凿的木料一样，20多种砖，规格各异，有榫有卯，有沟有槽，似木构砌成塔身，恰到好处，垒砌起来严丝合缝，堪称宋代砖雕之艺术杰作。
细观铁塔，不见塔座，就象是从地下直接破土而出的高大竹笋。原来，这座建在夷山土丘之上的八角十三层楼阁式祐国寺塔，基座及八棱方池因黄河洪水泛滥，连同夷山、祐国寺，一同被淹没在地平面之下。
塔内无空室，仅有蹬道穿塔身旋转而上；在梯道所至之处的壁面开窗。
塔内有砖砌蹬道168级，恰好与宋朝存世的年限相符，这种巧合，成为了后人绕来转去的一桩奇事。故而，也杜撰出了许多故事。
令人感到奇异的是，从外表看，铁塔面面开窗，层层可眺。实际并非如此。原来塔中心有一根自基至顶的粗壮塔中柱，塔心柱周围有一层琉璃砖壁，壁与柱之间用仅能容身的梯道连接，各层8面虽都有窗棂，但每层只有一面为明窗可供远眺，其余7面仅作窗形装饰，称做盲窗或者假窗。
此种构筑方式使塔身更加坚实，难怪黄水几经泛滥，独塔仍存，实乃匠心独运之能。
登临铁塔，水光山色尽收眼底，殿阁嵯峨，绿荫环抱，亭榭映波，翠柳婀娜，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此刻，俯瞰塔下的龙儿，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她摇动纱巾，嫣然一笑，恍若云里世外人。
大相国寺，是战国时信陵君魏公子无忌的故宅。我去的时候刚刚恢复佛事活动。天色暗淡下去，行人的脚步也慵懒起来。
《西游记》有一个关于大相国寺建寺的传说：一次，唐太宗去阴曹地府观览时受制，借的开封府一个名叫相良的人在阴间存放的金银，才得以生还。
返回阳间后，唐太宗去找相良还钱，但这个贩卖乌盆瓦器的相良说什么也不肯收这笔钱，他认为这是唐太宗的造化，自己的德善。若收了，德善就没了。唐太宗怕自己失去了诚信，又忌惮于这是阴间的钱，于是，便用这笔金银建了座寺庙，之后，便有了：开封大相国寺。据说，唐玄奘西天取经，就是由此而始。
世界上第一个医用人体模型“针灸铜人”就存放在大相国寺的仁济殿中，供后人瞻仰。于是有了“资圣熏风”汴梁名胜。
穿过一条狭窄的古道，信步游弋，轻盈空灵的街灯，展现着怀旧的风情，绽放出浑然天成的古风古韵。
此刻，那个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融入了氛围。《水浒传》中有：“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来到寺前。入得山门看时，端的好一座大刹！”，鲁智深就这么一句“端的好大一座大刹”，足以道出他直率豪爽的性格。
然而，暧昧的黄昏中，大门两边的红墙上，各镶嵌着一扇镂花大窗，像极了两只永不疲倦的眼睛。定睛望去，门楣上高悬一匾：大相国寺。
眼前的大相国寺为清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重建的，其规模远逊于唐宋，其格局基本保持至今，即在一条中轴线上，由南至北，依次建有碑楼、一殿（天王殿）、正殿（大雄宝殿）、八宝琉璃殿、藏经殿。寺前院东侧还建有钟楼。
当年五台山智真长老介绍鲁智深去大相国寺，临别时曾赠四句偈言：“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若不是鲁提辖的一番“作为”，大相国寺也未必使世人所知。
国内很多寺庙都有“千手千眼佛”，演义的故事与传说版本多样。看着大相国寺的“千手千眼佛”，想起当年在四川遂宁游走广德寺与灵泉寺时，曾听到遂宁民间广泛流传的有关妙善公主传说的民谣：“观音菩萨三姐妹，同锅吃饭各修行，大姐修到灵泉寺、二姐修到广德寺，顶属三姐修得远，修到南海普陀山”，“三姐”就是传说中的妙善公主。灵泉寺与广德寺相距不远，彼此相望，各自给出的观音身世却完全不同。
中国民间流行最盛的是，元朝大书法家赵孟頫的妻子管道升在元大德十年（1306年）所作的《观世音菩萨传略》。书中比较完整地讲述了观世音菩萨的身世。
很久很久以前，妙庄国的国王生有三个女儿。女儿长大成人后，长女妙因，次女妙缘都遵从父王的旨意出嫁了。唯三女妙善不从父命，决心出家修行，妙庄王再三苦劝无果，一怒之下，将妙善公主贬为庶民，赶出皇宫。从此，妙善公主就到香山出家修行去了。
后来，妙庄王得了重病，无医能治，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这时，已修行成仙的妙善公主，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时，便化作一老者来给妙庄王治病，诊脉之后，告诉妙庄王，我给你开的药方需要亲生女儿的手和眼作药引，病才能痊愈。
妙庄王认为妙因、妙缘两个女儿最是孝顺，就传旨要她们一人献眼，一人献手。二女不肯，并恶语相向老者为妖人。于是，妙善公主就让父亲派心腹大臣到香山求仙相助。当妙庄王的心腹大臣到达香山时，妙善公主就把自己的双眼双手剜割下来，交大臣带回给妙庄王服用。
病愈后，妙庄王到香山拜谢神仙，发现，救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女儿妙善。面对着无眼无手的女儿，他悲痛万分，呼天抢地的哭个不了。顿首叩拜，祈求上天帮助女儿恢复手眼。上天神灵被妙善公主的孝心感动，使妙善公主长出了千眼千手。
在宝鸡、岐山县一带有《火花白雀寺》和《香山寺还愿》两个秦腔剧到处演唱。就是根据这个传说而编写的。
观世音菩萨是我国民间塑造的一个大救星。很难说清她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人，在什么地方修成仙的。因为这个传说不但有生动有趣的故事情节，也有消极地批判现实主义思想，因此，一直在民间流传。
大相国寺的这尊“千手千眼观音”，据说是乾隆年间一名民间虔诚的艺人用一整棵硕大的银杏树雕刻而成的，前后整整用了五十八年，这尊观音有一千零四十八只手眼，是大相国寺的镇寺之宝。
初见繁（po）塔时，它蛰伏在一片散乱的民居中，看上去，酷似济南的四门塔，繁塔的东面就是鼎鼎有名的禹王台。
开封民间至今仍在流传着一句古老的民谣：“铁塔高，铁塔高，铁塔只搭繁塔腰。”
然而，实地看到的却恰恰相反，繁塔比铁塔要低近20米，而且头小肚子大，只有三级，远不如开封铁塔挺拔俊秀。
据说，繁塔曾是一座六角九层，80多米高的巨型佛塔，极为壮观。诗曰：“台高地迥出半天，了望皇都十里春”。
开封地处平原，四周一马平川，故而得一高处殊为不易。而繁塔建在繁台之上，自是巍峨壮观。
大凡名胜古迹，多与帝王将相关系密切。九层高塔，象征九天。繁塔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就因它的巍峨而使人肃然起敬，以至于几百年后连明代的皇帝都因为它太雄壮而对它痛下“杀手”，在元代由于雷击毁去两层后，仍觉高大，又“塔七级去其四，止遗三级”。这就是民间传说的“铲王气”。
别看繁塔的名气大，因几乎无路可行。当地人都劝说我别去了。
寻着一条窄窄的小胡同中钻出，一条坑坑洼洼的约有米许宽的土路伸向前方，一高台上有塔，其不远处有平房杂陈，树木乱植，似村野。
将至繁塔时，遇一老汉，肩上扛着一个破旧的竹爬子。问起繁塔，老人告诉我：“早先的时候（古代），这里住的多是繁（po）姓人家，这个台就叫繁台了，塔，也就这么叫，繁塔嘛。”问及塔的传说，他微笑着堆起满脸的皱纹：“我小的时候，塔就这样子。”
岁月沧桑，繁塔“惯看秋月春风”，千百年过后，我，一个流浪行者徘徊在它的身旁，却无法弄清它的来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繁塔的形制象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呾密国》中所记载的“瘁堵波”——中华谓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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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学高，笔名长风；号流浪行者。沿徐霞客之足迹，寻马可波罗之行踪，追唐玄奘之佛影儿，四十六年来走遍四野八荒，于六合之下，尽行华夏及周边诸多国度。停止写作三十一年，公元二零一八年春，重拾拙笔，开始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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