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追雪豹的人 || 王鹏口述 王飞撰文

王鹏:追雪豹的人
王鹏口述  ‖  王飞撰文
王鹏简介:原深度调查记者,专栏作家(《中国无人区纪行》、《生态中国行》)。2010年前穿越完中国的沙漠和高原无人区,2009年开始野生动物的调查和拍摄。纪录片导演、公益人员。兰州祖厉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负责人、北京高原守护者公益服务中心负责人。被国家林草局称为:距离雪豹最近的人。浙江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师范大学、西北民族大学、兰州交通大学等十余所院校外聘专家。纪录片代表作品:中韩塔联合制作《last wildlife》总导演;中宣部项目《野牦牛》导演;甘肃省委宣传部项目《祁连山国家公园》导演;《拯救雪豹》导演;《新无人区》导演;《简丹 向死而生》导演;央视纪录频道订制《行走的骆驼》《向往鹰的飞翔》导演;短片《祁连山风云》导演。

1月中旬,周末的下午,王鹏在自己位于兰州岚沐创意产业园的公司接受了我们的采访。他正在做行前的准备,十多天后,他将和同伴一起,再次进山寻找雪豹。

彼时正是隆冬,山里的气温低至零下30多度,但这正是一年中拍摄野生动物最好的时节。

从2014年至今,雪豹纪录片的拍摄已经进入第6个年头。多年的拍摄经历,让王鹏从一个纪录片导演成为野生动物保护者。这个穿着迷彩冲锋衣的会宁汉子,身上有股子草莽英雄的豪气。此刻,他舒服地窝在沙发里,啜着红茶,侃侃而谈自己拍摄、救助雪豹的故事,这些年来经历的挫折、落魄乃至绝望,已然云淡风轻。

2个月前,王鹏刚过完40岁生日,成了朋友口中名副其实的“老王”。

不惑之年,初心不改。

出发前,王鹏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日本摄影师星野道夫的照片,那是他的偶像,一生迷恋荒野。他这样写道:“永远的精神导师,只因狂野不羁的灵魂。” 

2002年,我从兰州大学新闻系毕业之后就去了中央电视台,一年后去了南方报业集团,在《南方都市报》深度调查组做记者,调查记者这个工作一做就是10年。

2009年,我在媒体上开了两个生态专栏,一个叫“中国无人区纪行”,一个叫“生态中国行”。做专栏的时候,我基本上穿越了中国所有的沙漠,走过了很多无人区,这既是工作,也是爱好。我曾在罗布泊待了两年半,一边写东西,一边尝试拍纪录片。

2010年,我和几个朋友成立了祖厉河文化传媒公司。2011年,央视纪录片频道开播,祖厉河是第一批跟央视9套签约的制作公司。2012年,我正式离开传统媒体,从事纪录片的拍摄工作。

2013年, 因为拍摄“消失的冰川”系列,我们去了祁连山最大的冰川——老虎沟系列冰川,它位于甘肃肃北蒙古族自治县境内的甘肃盐池湾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拍片子的过程中,护林员告诉我们这里有雪豹,还拿出了几张雪豹的照片,我当时很惊讶。

雪豹是青藏高原的王者,居于食物链顶端。它是在风雪之中盘桓、雪山之巅屹立的物种,是全世界最神秘的野生动物之一。在国外,雪豹的关注度远远高于其他野生动物。在20世纪70年代,国外评价世界顶级野生动物摄影师的标准之一,就是能否在野外拍到雪豹的影像。

但中国人很少关注雪豹,即便在5年前,雪豹也很少进入大众的视野。20世纪 90年代,大量无序的开矿和牧民深入山野放牧导致雪豹在国内的栖息环境恶化,国外的野生动物专家甚至判断中国已经没有雪豹了。2003年,BBC拍摄了全世界第一部关于雪豹的纪录片,他们拍摄的是巴基斯坦的雪豹。他们拍了一年多,虽然50多分钟的片子里雪豹的影像只有5分钟,但这是全世界首次,特别牛。

雪豹是猫科动物,长得非常萌,因为生长在寒冷区域,它的毛发长且蓬松,尾巴又粗,特别可爱。自从看了BBC的这部纪录片以后,我就喜欢上了雪豹。10年之后,我在盐池湾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看到了3张雪豹的红外线照片,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离开媒体之后,我一直想做一件自己认为很牛的事情,这件事足以让我在老了以后认为自己此生没有虚度,我一直在找这样的一个机会。我原以为中国已经没有雪豹了,当我知道我们甘肃居然还有雪豹,我是很惊讶的。然后我就决定,要拍一部雪豹纪录片。现在回头来看,自己当时的决定非常草率,非常冲动,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可那时候年轻嘛,就想着要做就做一件很牛的事。

雪豹生活在高海拔地区,是一个昼伏夜出的物种,它的隐蔽性极强,即使是在大白天,它在你十几米外的地方,只要它一动不动,就很难发现它,拍摄难度极大。四年中,王鹏总共拍到了四次雪豹,也就是说,平均每年只有一次机会,而且还不知道这一次,会发现在哪一天,所以只能全年轮流蹲守。这让他们在很多时候,都陷入绝望中。

2013年10月,我们进入盐池湾开始拍摄雪豹,一直到第二年4月才第一次拍到,差点儿坚持不住了,太难了!太难了!见一次雪豹很难,刚要拍就被它发现了,雪豹很快就跑过去了,根本追不上。雪豹5分钟就能爬上一座大山,我们至少要爬2个多小时。拍雪豹拍得人很绝望,但一想到已经开始拍了,那就先拍着吧。

在漫长的四年中,让我最难忘的一次是2014年的夏季,我跟野人(胡彦雄)去一个无人区蹲守。刚去的时候,连续10天左右,什么动物都看不见,紧接着就下起了雨,下了五六天。等到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我感觉特别有希望拍到雪豹,为什么呢?因为雪豹也憋了十来天了,今天终于天晴了,它有可能也出来。到了下午5点多钟,大批的岩羊出现了,大概有300多只,我特别兴奋,拿起摄像机去拍岩羊,野人就在我们挖的掩体里等待雪豹。到了晚上8点钟,野人回来了。我说:“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说今天心里特别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按照我们的规定是9点返回。那天晚上,我总感觉不对。第二天天还不亮,我就跑到拍摄的那条沟里面,我们在那儿布了5台红外线摄像机。打开第一台,晚上8点20分,雪豹妈妈带着它的小雪豹经过这里,待了3分多钟才走。当时野人一看这个视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儿。他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他。此后十几天,我们俩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互相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我们就这样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拍摄机会。

在拍雪豹的过程中,我们还拍了一些其他的野生动物,有野牦牛、黑颈鹤,都是中国独有的野生动物。我们有一些素材至今在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比如高山兀鹫交配的镜头。为什么别人没有拍到?因为野生动物的这些行为都发生在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也是人最不容易进山的时候,动物很少受到影响,才有大量的行为。除了雪豹,我们拍到了别的动物,心里多少有点儿安慰。

拍摄进行到2015年年初,王鹏和他的团队已经投入了两三百万元,不见收益,也没拍到几个雪豹的镜头,几乎弹尽粮绝。王鹏听从朋友的建议,在网络上做了一次众筹。这次众筹成为王鹏拍摄工作的转折点,也让雪豹这一珍稀物种进入了大众视野。众筹活动获得了400万人的转发支持,王鹏也因此受到很多人的追捧。但在采访中,王鹏一直在强调,这400万人都是雪豹的粉丝,而不是他个人的。这些年,经历了太多艰险,但他们的心一直是热的。

2014年10月,我在上海做了一场演讲,有位从前的同事刚好也到了上海,他是一个众筹平台的股东。朋友说我这个项目挺好的,建议我尝试众筹。说实话,那时我对众筹不是很“感冒”,感觉像是要饭乞讨,就拒绝了。到了2015年4月,朋友再次建议我做一次众筹。当时我们实在撑不住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当月,我们做了一次众筹,得到了400多万朋友的转发和支持,甚至受到了国外网友的关注。我们收到了15万元的筹款,并获得了康美药业100万元的资助。那一年,我们过得很阔气。到了2016年,我们又没钱了——如果连吃饭都有困难,那这件事肯定是有问题的。

2016年,我转变了思路,每年秋季的后半段到第二年春天在山里拍雪豹,夏季和秋季的前半段去授课、演讲——只有让别人知道你做的事情,才会有更多的人支持你。

从2013年到现在,我们已经投入了640万元左右。冬季和春季是我们最重要的拍摄时间,我们经常是在冰天雪地中拍摄。到了冬天,山里特别冷,牧民就从深山里撤出来,回到冬牧场。牧民撤出来后,山上的食草类野生动物就下来了,一是因为山上的雪太厚,它们不好找吃的;另一个原因是天气太冷,越往下走,植被越茂密。岩羊、白唇鹿等都是雪豹的食物,这些食草类野生动物下来了,雪豹也会跟着它的食物源往海拔低一些的地方走,大约到海拔3500米至4200米的地方。

雪豹来到海拔低一些的地方,这对我们是非常有利的。一旦海拔超过4500米,我们扛着设备行动非常不便,山上根本没有路,特别难走。另外,冬季下雪后不容易融化,雪豹走过去之后,我们可以沿着它的足迹来找。我们甚至可以根据它的脚印判断出,它大概是在多长时间之前走过去的,再决定跟还是不跟。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在冬季进山最主要的原因。但冬季非常考验我们的装备和实力,之前在盐池湾拍摄的时候,气温在零下30摄氏度左右,我们冻得只有眼珠子打转,身体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知觉,嘴也张不开,没办法说话。那种冷是非常可怕的,但我们的心一直是热的。

在拍摄过程中,王鹏了解到了雪豹与人类的纠葛。几年中,王鹏先后救助了5只雪豹,他的身份,也悄然从纪录片导演变成了雪豹守护者。王鹏正在拍摄《雪豹传说》,他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唤起公众对于珍稀动物的关注,向民众传达保护濒危动物的理念。

2014年,我们在盐池湾拍摄雪豹的过程中得知,有雪豹偷吃牧民家的羊,被牧民逮住了。我们和保护区的人把这只雪豹送到山里放生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雪豹跟人类有很多冲突,后来在盐池湾又放生了一只。在甘南玛曲和青海果洛一带,这种冲突甚至非常严重。牧民对雪豹又爱又恨。在他们眼里,雪豹是距离神灵最近的动物,一般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伤害雪豹的。但是雪豹吃他们的牛羊多了,他们也受不了,于是就发生了伤害雪豹的事件。这几年,我们在甘南玛曲和青海果洛先后救助了3只雪豹,每次收到牧民抓住雪豹的消息,我们就去跟牧民谈,雪豹吃了他们的牛羊,我们就按市场价补偿他们。救助的过程一次比一次难,但是我感觉,我们跟牧民的关系是有进步的。我告诉牧民,如果雪豹吃了你家的牛羊,马上通知我们,我们会按市场价赔偿。现在那一带的牧民都有我的电话号码,从前还有人打雪豹,自从我们去过之后,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了。

2017年元旦,我救了一只雪豹,那只雪豹受伤比较严重,我们就紧急地把它放了。我们进山花了2万元,雪豹吃了牧民家的6头牛,我们给那个牧民赔了3万元。刚过了一个月,过年的时候又有一只雪豹被牧民抓住了。我的朋友都劝我说:“别去了,你一个人也救不过来。”当时我穷得年都没法过了。这怎么办?有几个朋友打电话过来说:“老王,赶紧众筹,再不要自己扛着啦!”我花了10分钟写了一篇600多字的文章,简要介绍了情况,然后通过我的微信公众号发了出去。接下来的24小时,不断有网友加我的微信,向我了解情况。令我始料未及的是,一天内就筹到了5万元。然后,我们就进山去救雪豹。我带了无线电项圈,本想为我们以后的拍摄带来方便,结果去了一看,是一只七八个月大的小雪豹,没法戴项圈。戴得紧了,它长大了会被勒死;戴得松了,项圈很快就掉了。它太小了,项圈也会对它的捕食造成影响。我就给它裹了一条毯子,抱到山上把它放了。那只小雪豹特别可爱,我当时心里五味杂陈。这只雪豹救得不容易,这笔钱筹得也不容易。放生之后,我就一直在考虑今后雪豹的保护应该怎么做?

2010年,王鹏和几个朋友成立了文化传媒公司,定名“祖厉河”,那是流过故乡会宁的母亲河的名字。8年中,公司里很多人来了又走,因为“太苦了,撑不住”。王鹏看得很开——毕竟拍摄雪豹是他的梦想,而不是其他人的。曾经,王鹏给自己定了10年计划,而现在他觉得,拍摄雪豹可以是一辈子的事业。

2017年4月以后我们就没有进山了,一直在做各项准备工作。2018年将是我们认真拍摄和出片的一年。

其实现在凭我们积累的素材,已经可以拿出一部关于雪豹的纪录片了,但是还不够好。我们还想往后推一下,总感觉会有更好的内容出现。

一开始,我们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拍摄10年。现在,我们没有给自己设定期限。也许在第10年的时候,我们拍出了一部很牛的纪录片,但雪豹还可以继续拍下去,我觉得这是值得用一辈子去做的事业。

我的偶像是星野道夫,他是一个沉醉于荒野的人,我非常喜欢他的作品和经历。星野道夫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野生动物摄影师,最后在执行拍摄任务时,被棕熊咬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对于野生动物的追求,一开始是因为热情和冲动,后来就慢慢地喜欢上了它们。现在一到冬天,要是不进山,我就坐不住,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自己有什么事没有做。

这几年,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一直是围绕着拍摄雪豹来进行的。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既能了解野生动物的习性,还能保护野生动物和环境,实现自我的价值。我现在到冬天就腿疼,都是在山里冻的。几个兄弟在山里吃不好,落下了胃病,但条件一直在改善,我们的装备比起一开始已经好了无数倍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耐心地等待。

王鹏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这些年他付出了很多,但也收获了家人、校友乃至400多万雪豹粉丝的支持和尊重,这是他最为看重的。

这些年,王鹏一直在与母校兰州大学合作。他说自己身上打下了兰大人的烙印,无论是纪录片拍摄还是野生动物保护,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做的,就是兰大人该做的事。

我和爱人是高中同学,她是从兰大外语系毕业的。我的家人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儿子和女儿都为我骄傲。我儿子今年4岁,他会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爸爸进山去找雪豹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去。”我现在的拍摄工作既没有保障又危险,但我感觉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比如别人的尊重,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我很享受这种生活,我的荣耀和幸福感也来自这里。

这些年拍摄雪豹,无论宣传、众筹、对接各种资源,兰大校友都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且都是不惜余力的。我的上一部纪录片《新无人区》在国外获了几个奖项,兰州大学的李惠民老师是这部片子的荣誉制片人,王天定老师、冯欣老师、于永军老师做了文学和摄影方面的指导。我希望以后在纪录片方面与兰大有更深入的合作,比如让学生深度参与到拍摄项目中来。包括在祁连山的保护方面,如果学校有需要,我们作为兰大的学生,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我非常乐意为兰大做点儿事情。我们现在扩大与兰大的合作,这个就是根源——你是从兰大出来的,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你就是兰大人,你身上已经被打上了兰大人的烙印。我觉得自己做的就是兰大人该做的一件事。

过些年,爬不动山,进不了高原了,我要拍一部类似《深夜食堂》那样的片子。安安静静,道尽人间悲喜。

注:该文2018年发表于《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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