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娘
我的姥娘
今天,疼我的姥娘去世了。
我的心被生生触痛了。小的时候,在姥娘身上我更多感受到的是母爱的温暖。家里兄弟姐妹多,母亲的腿轮不到我坐,但只要姥娘一来,我就能坐到她的怀里,那是我的专利,八九岁了还是那样,弟妹们反而轮不上。物质匮乏的年代,只要去到姥娘家,就有好吃的,哪怕是一大块黑糖,她也得给我用纸包住,装在我的裤兜里。
每年一放假,姥娘就会来接我,在姥娘家我会住整整一个假期。我家在村子西南边住着,姥娘村在西边,离我家也就八里路,扒在窗台上就能看见那条路。正月里我早早就扒在窗台上,路上老远看见有个人头我就开始盯着看,离我大概还有一里多地我就能看清是不是姥娘。姥娘走路的样子我最熟悉,两个膀子一晃一晃的,一看清楚是她,我就像小鸟一样欢呼着跑出去迎接。正月的乡俗是出门得看功夫,母亲让我出去问会看功夫的,看能不能朝西走,我怕母亲不让我跟上走,出了大门没问就骗她们说朝西走好,自然就很顺利地去了姥娘家,但没想到去了几天就生病了,姥娘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才完事。在姥娘家和姨妹比赛吃饺子,记得她吃了18个,我吃了20个,最后肚子撑的走不了路。接下来就是热闹的正月十五啦,晚上看玩艺的时候姥娘的手总是拉着我的手,姥娘穿着大皮袄,那种用羊皮做的袄,没有面子的,毛在里边,那只手总是热乎乎的,那种暖至今记忆犹新。
暑假去姥娘家更是好玩。黄瓜刚指头那么长时,我就开始摘啦,苦的不能吃只能偷偷吐掉。长大的黄瓜洗干净扔在水瓮里,啥时候吃都是嫩嫩的,水水的。晚饭早早在院子里吃完,然后躺在被窝里听广播。那个时候没有钟表,广播一播,三姨就知道几点了,我专门数了好几次都是这样,我很纳闷。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她们是估摸的。三姨和四姨正是十七八爱俏的年纪,都不愿搂着我睡,因为那个年代被子少,身上又有虱子,只有姥娘搂我,她老让我给她挠背,还夸我挠的好,我听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童年的假期是快乐的,因为有姥娘。姥娘家最好吃的饭是大米,炒肉(那个时候这些都是奢侈品),最暖的是姥娘的被窝和那双缩在羊皮袄里的手……如今她离世了,怎能让我不心痛。
(本文写于二O一九年农历十一月廿三)
作者介绍
文字编辑:杨荣 图文编辑:侯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