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林:论美术界士大夫精神的缺失
论美术界士大夫精神的缺失
——再次缅怀徐悲鸿先生
刘晓林
时下的中国各界极度缺乏古代士大夫精神,美术界尤甚!比如,“在其位谋其政”的担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一意孤行……略有少许的“委屈”便撂挑子,美其名曰“宁为玉碎”。国家的悲哀还是个人的大幸?个人的悲哀还是国家的大幸?
在艺术院校上任不久的院长旋即辞职,美术馆的馆长公开自叹美术馆文化的匮乏……凭心而论,这些都是生命个体的自由。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艺术追求,一个人敢于直视自身(包括自己所从事领域)存在的问题,没有什么不妥。在许多时候,其反映了人性的光辉,值得世人钦佩。我做进一步的想:“辞职”莫非已经到了必须如此的程度吗?蔡元培、林风眠等先生也有过辞职,他们在辞职前已经做了足够改变“小环境”现状的努力!而我们的“辞职”者呢?美术馆的馆长改变不了中国所有美术馆的“文化”现状——既然发现了问题,那么有办法提高自己“辖区”的文化吗?
我不得不想到被不少所谓见解独立者认为阻碍绘画发展的、事实上功不可没的中国近现代美术史的开拓者徐悲鸿先生。就综合而言,徐悲鸿先生能进入天纵之才的行列。先生在人间度过了58年(1895年—1953年),他的艺术生命却都延续至今。其人已去,其艺犹存。其艺既存,其人已回。去矣回兮,心通天际!他一生屡遇“贵人”,黄警顽、黄震之、康有为、高奇峰、高剑父、蔡元培、周恩来,太多!他自谓悲鸣的鸿雁,他却得以象八极神骏那样驰骋过;他自信中有着无奈,却终生秉持:“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东方文化,尤其是中国的儒家文化使得徐悲鸿先生以“改造”中国画为己任。换言:他在作为个体追求艺术的同时兼顾(甚至侧重强调)了集体(当时的整个中国美术界);他是无所不能的“三军统帅”,自己既要在艺术上出类拔萃还要再带领其他人前行。我认为他是高度容忍的清醒者,按照他的个性与天赋如果弃仕途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门心思钻研艺术是多么惬意,是偶然还是天意?徐悲鸿把原本有可能拥有的自由被自己剥夺了!有人认为徐悲鸿是中国伟大的教育家,在艺术上则略逊一些。这简直是莫大的“绝对式的求全”!放眼整个中国美术史像徐悲鸿这样的大艺术家实不多见:油画、国画、素描、书法、诗词等无一不精,在中国近现代艺术史上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一个画家,他画得再好,成就再大,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成就,如果把美术教育事业发展起来,能培养出一大批画家,那就是国家的成就……做一个教员要有广阔的胸怀,如果在他教的学生中,没有教出能超出自己水平的学生,说明这个教员是无能的。做老师的也不要怕学生超过自己的水平,青出于蓝胜于蓝,这是必然的。”如上是大艺术家徐悲鸿先生所讲,从中足以折射出非同寻常的胸襟与使命感。我们时下的“教员”如何呢?
莫非只有“辞职”才能创作出真正符合“心性”的艺术?莫非只有“心性”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九天居士对此不能苟同。艺术可以对现实存在的阐释,也可以是对灵魂深处的描绘。也就是说,“入世”与“出世”都能够铸就“华山论剑”的巅峰人物与罕有匹敌的伟大艺术。人类创造的一切绝伦之物与苍白的情感无缘,只有在创作时真正融入自己的灵魂才会衍生出作品的灵魂。“入世”与“出世”在客观上没有高低之分:“入世”与“出世”既是人们的生活与价值取向,也是天底下高级动物活脱脱的必然分类:有的人现实些、与社会联系密切些;有的人理想些、与社会联系疏松些。人是环境的产物,谁也无法跳出环境的制约。了无挂碍的不沾尘世之作、满目生机的渔樵乡野之作。如是,多为人们在自己主观世界中对艺术家笔下描绘所给的“侧重”命名而已。
在《哈姆雷特》中有这样的台词:“即使把我放在火柴盒里,我也是无限空间的主宰者。”我无比固执的认为,蔡元培、林风眠、徐悲鸿等先生就是莎士比亚所讲的“我”!
当代中国美术界的士大夫精神已经极度缺失,原因或者是为了自由、或者是为了艺术、或者是为了生活——国家的悲哀还是个人的大幸?个人的悲哀还是国家的大幸?